我的朝聖 – 西藏騎行漫記(十九)到達當雄沒吃到拉條子

我的朝聖 – 西藏騎行漫記(十九)到達當雄沒吃到拉條子

一大早離開那曲,今天的行程應該是最遠的,從那曲到當雄大概一百六十幾公里。估計要在中間找個落腳點過夜。

出發後沒多久,發現我們的預期還是太樂觀了。從早上開始7、8級的大頂風,一直不停,整個騎行過程變成比翻越唐古拉山更痛苦的煎熬。

自行車速度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從早上9點鐘直到下午5點鐘,我們總共騎行了四十二公里,離最近的落腳點還有四十多公里……

基本絕望了,我們決定搭車,眼鏡兒也不再執著,同意搭車,看來他也崩潰了。

因為大橋坍塌斷路的原因,路上車輛非常少,一邊騎車一邊等待後面有車上來,大概半個小時後終於見到一輛大貨車,我們趕緊招手攔停。兩位司機師傅很熱情,載上我們朝當雄進發。駕駛室裡只能坐兩個人,我和大米坐在裡面,阿川和眼鏡兒坐到車斗的貨物上。

一路上跟司機聊天,說起各種危險,各種藏族的趣聞。什麼苯教的殺人納福,什麼陰陽雙修,還有喇嘛暴動(那段時間藏區仇視政府和軍隊),以及行車過程中遇到的事情。

說到載重卡車在遇到坑窪路面時不能剎車,否則會爆胎,過了不一會兒,嘭的一聲,後車胎爆了。後面四對負重輪的前面外側的那個。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冥冥中量子一直在影響我們。

司機下車查看,在這荒郊野外換胎很困難,最後決定就用7個輪子開到當雄再修理。上車繼續前進,只是速度慢了很多。

天黑前終於到了當雄,我們到商店買了些禮物送給司機,以示感謝。

找到政府招待所入住,然後出去吃飯。找了一家川菜館,西藏川菜館特別多,大概離得近,四川人又是有名的吃苦耐勞。點了份溜肥腸,還有一份青菜,當溜肥腸上來的時候,旁邊一桌還在等菜的一個韓國人大姐,很不客氣的走過來,問到:“這是肥腸嗎?我嘗一下吧?”拿起筷子就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讚歎很好吃。韓國人不分彼此的遊牧文化著實讓我們驚訝了一番。

晚上在招待所,大米出去上廁所,回來一臉憤怒和無奈。跟我們抱怨蹲在敞開式的公共廁所裡還沒起身的情況下,一個濃妝豔抹的熟女挨著蹲在她身後方便(那個廁所的蹲坑就是一條溝槽),嚇得她趕緊提褲子起身,好在方便完了,差一點尿身上。這個地方古老職業技師看來挺多的。

第二天我們準備找車去看下納木錯,那條路自行車是上不去的,是由大塊的原石鋪成,走著上去都很困難。通過一個飯館老闆聯繫了一輛北京212,這車走藏區的荒野沒問題,就是完全沒有舒適性。在劇烈的顛簸中我們上到通往納木錯的那條路的山埡口,埡口正在下雪,好在埡口往下到湖邊的路比較好。從埡口的雲雪中出來,湖邊豔陽高照,風也不是很大。

我們走到湖邊,湖邊的沙灘是黃豆大的鵝卵石構成的,湖水清澈,景色非常美麗,不愧是藏區12神山聖湖之一。

湖邊不遠有個小山包,還有幾間藏民的房子。我打算爬到小山包上去拍幾張照片,可是沒爬幾步就放棄了,在這接近五千米的高度,心肺告訴我爬上去會很困難。

那幾間藏民的房子是個藏餐館,由一家本地藏民經營。我們進去要了碗酸奶,酸奶稠稠的,聞著很香。舀一勺放嘴裡,立刻啊的一聲,表情變得扭曲——實在是太酸了!藏族老闆是個二十多歲小夥子,笑著跟我們說要加糖才好吃。我們舀了點白砂糖放進去,再吃的時候,感覺好多了。因為有了甜味,再加上舌頭稍微適應了酸度。犛牛奶做的酸奶非常香,比之前吃過的任何酸奶都濃郁。

老闆家有兩個女主人,一個張羅著接待客人,一個抱著孩子坐在門邊。看長相應該是一對姐妹,終於驗證了藏族多夫多妻的婚姻傳統。

藏區的牧民因為生存條件的原因,孩子長大後需要儘量不分割財產,於是當兩家人談婚論嫁的時候,往往都是一家的兄弟迎娶另一家的姐妹,這樣兩家的財產就可以合併到一起,壯大家族的力量,提高生存能力。牧民對血緣看得並不重,但是家庭觀念非常強烈,只要是自家女人生的,孩子的生父是誰,他們並不怎麼在意。這與漢族的倫理有很大不同。

納木錯作為神湖,每年有很多“轉湖”的人,尤其是夏天。我們沒有這個準備,也就作罷了。在湖邊又玩兒了一會兒,拍了些照片,撿了幾個漂亮的鵝卵石留作紀念,下午返回當雄。

回來後感覺有點餓,跟他們三個說了聲就自己出去找了個飯館吃飯。點了個菜要了碗米飯,正吃著,進來一位司機,招呼老闆點了一碗拉條子。拉條子需要在高壓鍋裡面煮,出鍋之後我去看了看,感覺很好吃的樣子,就招呼老闆也來一碗。結果沒成想,老闆一臉怒容,大聲斥責我為什麼剛才不要?現在要沒有了!沒有了…… 我一臉懵逼,終於切身體會到西北人做生意的智商。(之前遇到一個沒回城的上海知青,聊天的時候調侃西北落後是智商問題,當然是開玩笑,西北的朋友不要介意)拉條子沒吃上,算了,反正米飯炒菜也差不多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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