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龍警告王震:359旅再多幾個獨臂幹部,你這旅長別當了

在八路軍120師359旅的團級幹部中,晏福生是獨臂,左齊也在與日軍的戰鬥中失去了胳膊。因戰傷而截肢,在359旅彷彿會傳染擴散,在359旅的營級幹部中,719團1營也出了一位獨臂將軍彭清雲。

1938年9月,侵華日軍華北方面軍為消滅我晉察冀抗日根據地,調集數萬日、偽、頑軍,分兵25路,對五臺山中心的晉察冀抗日根據地實施大規模圍攻。10月25日,時任359旅旅長的王震得知日軍北部戰線指揮官獨立混成第2旅團旅團長常岡寬治中將,自張家口進抵蔚縣,隨後經由廣靈至靈丘前線督戰。依照作戰計劃,王震派出717團9連與719團在廣靈城以南20公里處的邵家莊設伏。

得令後,719團團長賀慶積當即命一營營長常修芮、教導員彭清雲,領著719團1營及717團9連官兵,擔任向敵衝擊任務。10月28日夜,突擊隊進入出發陣地。29日上午10時,駐廣靈的日軍炮兵開始向南山一帶猛轟。戰士們對日軍這種“火力偵察”早已習以為常。彭清雲用望遠鏡看了看日軍開炮的位置,隨即下令:“全隊注意戰鬥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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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槍撂倒日軍中將的獨臂英雄彭清雲(1918-1995),1955年授予少將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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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路軍120師359旅旅長王震

炮聲逐漸平息後,日軍旅團長常岡寬治便指揮步兵、炮兵與工兵,分乘10多輛汽車,隆隆地向邵家莊開來。戰士們握緊手中的鋼槍,1000米、500米、200米……不到100米的距離時,八路軍觀察哨開火,擊斃日軍摩托車駕駛員。眼見時機已到,彭清雲大吼一聲“上!”帶頭跳出掩體,率領突擊隊向日軍衝鋒。

彭清雲只一槍,就將日軍頭車的輪胎打癟,失去控制。後面跟進的汽車沒來得及轉向,直接撞了上去。車上的日軍紛紛東倒西歪,猝不及防。

一個日軍胖軍官跳下軍車,拔出戰刀,高呼著要屬下重新組織防禦時,彭清雲已經領著突擊隊殺到了跟前。眼見這頭日軍軍官躲在卡車後,彭清雲向身旁的班長張有仁要了一把三八大蓋。舉槍一瞄,“趴”的一聲,便把這個軍官撂倒在地。餘下的突擊隊戰士們橫挑豎刺,三下五除二便將頑抗的日軍清理乾淨。正當突擊隊員們躍上卡車,準備帶著戰利品後撤時,從北面張家灣殺來的日軍援兵趕到。雙方隨即又開始了新一輪廝殺。

張有仁班長為掩護戰友,連續刺死3名日軍後中彈犧牲。彭清云為了搶救張有仁,自己的右肘關節也被敵人子彈擊穿。

團長賀慶積見狀,命團屬預備隊出擊,才將日軍擊退。

戰鬥結束,日軍總計損失500餘人,被毀汽車10餘輛。彭清雲因傷勢過重,被送到了靈丘縣石磯村359旅衛生部野戰醫院搶救。

然而,野戰醫院裡既無設備,也無足夠藥品。彭清雲的傷口逐漸惡化,傷口嚴重潰爛。整個右臂腫得像個大茄子。一天中午,他感覺右肘好像有東西在蠕動,奇癢無比。一提袖筒,大股的膿血直外流。護士長、司藥長急了,用紗布往傷口裡塞,卻怎麼也塞不住。兩個人急中生智,找房東要了兩塊銅幣壓住傷口,再用止血棉、紗布裹緊,才讓血流減少。

野戰醫院實在無能為力,只能在次日將彭清雲後送到35公里外的靈丘縣河浙村359旅後方醫院第一衛生所,那裡有醫術高超的“洋大夫”白求恩。不巧的是,白求恩當天去了前線,一連四天都沒能回來。醫訓班的學員輪流為彭清雲治療,可仍然無濟於事。旅衛生部長潘世徵心急如焚,深夜向王震報告。一聽彭清雲“要不行了”,王震直接衝他吼了起來:

這還要向我請示嗎?馬上去前方找白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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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於在前線救治傷員的白求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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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戰邵家莊

11月16日清晨,在衛生所所長李朝選,護士長小顏以及多名戰士的護送下,眾人帶著重傷的彭營長,頂著漫天大雪離開河浙村,向前線趕去。誰知沒走多遠,彭清雲便因體力不支,又一次昏迷。正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白求恩騎著棗紅色的戰馬趕到了。

經過一番輸血,白求恩成功使昏迷中的彭清雲恢復了神智。隨後,他為彭營長實施了截肢手術,保住了他的命。三個月後,彭清雲傷愈出院,隨即向王旅長申請重回719團,回報白求恩的救命之恩。

王震看了看彭清雲空蕩蕩的右袖筒,心痛地表示:“清雲,你現在失去了右臂,不能再去一線作戰了。等你適應了生活以後,組織上會安排你的崗位的。”

賀龍警告王震:359旅再多幾個獨臂幹部,你這旅長別當了

彭清雲急了:“旅長,你是不要我打仗了?我還有腿,還有左臂,有白求恩大夫為我輸血的身軀,照樣能殺敵!”

王震笑了:“你是全旅有名的神槍手,怎麼能不讓你打仗呢?”王震考慮後,把彭清雲調到了旅屬教導營當政委。20歲的彭清雲高興地上任了。

359旅接二連三出現幹部傷殘的情況,這也引起王震的重視。有一次到120師師部開會,他碰上358旅旅長張宗遜時,曾經抱怨:“我這個旅要是再出現一兩個缺胳膊少腿的,那就真成‘殘廢旅’了。”

誰知,張宗遜卻看著他說:“王鬍子啊,你是真糊塗啊!我羨慕你都來不及呢!”

“羨慕我?你不是在戲弄我這個當旅長的吧!”

“哈哈,哪有!你們有白求恩大夫近在眼前,一有重傷員就有人幫你們治。我們358旅哪有這麼好的條件?不少重傷員都是因為缺醫少藥不幸犧牲的啊!”

這麼一想,王震才恍然大悟,脫口而出:“看來,多幾個沒腿沒腳的,也不是壞事啊!”這話卻讓師長賀龍聽見了,當即批評:“鬍子,你359旅要是再多幾個獨臂的幹部,你這個旅長就不要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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