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灝需要什麼她現在並不清楚,只是,她需要王妃這個身份

入宮

林雪寒在房中坐立難安,耳邊還回蕩著二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喊,她現在無法去說明林雨彤究竟是有意而為還是無心之舉。

翠雲試探的問道:“小姐昨日可是在景王府?”

林雪寒收回思緒,淺笑著點頭。

“小姐命可真好呢,雖說與這太子妃擦肩而過了,可若是做了景王王妃也是不錯的啊。”翠雲高興的拍著手。她就知道自家小姐這般心善,必然會有良婿,這景王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的大英雄,深得人心,雖說自己併為見過這景王,但是聽說這景王是眾多未出閣女子的意中人,這般不覺得替林雪寒高興起來。

林雪寒微怔,她同司律灝一同只算是各取所需。

司律灝需要什麼她現在並不清楚,只是,她需要王妃這個身份。

翠雲見林雪寒又不理她了,知趣的退到了一旁。

林雨彤這時候也回到了院中,哭哭啼啼的坐在院裡,任由劉氏怎麼規勸都不得好轉。

林雪寒聽著心煩,只是看了翠雲一眼,翠雲就已經明瞭。

只聽得翠雲開了門,衝外面喊道:"大白天的鬼哭狼嚎什麼,我家小姐要休息,要哭換個地方。"

那劉氏也不是好欺負的,見說話的是一婢女,一下子來了勁,"你們林家就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一個下人都敢這樣同我們說話。”劉氏說著,作勢就要衝過來。

翠雲有些驚恐,忙退後幾步,自從跟了小姐以來,她哪裡還受過打。

林雪寒嘆了口氣,這翠雲現在確實是有些沒了分寸,可她也不允許別人當她面這般動手。

“三姨娘,依我看妹妹這會兒哭的傷心,你就不要和我這婢女計較了,不值得為了低 賤的人氣壞了身子。”林雪寒上前,撫著劉氏的胸口寬慰著。

劉氏正欲以一個長輩的身份教訓林雪寒,卻聽得聲後“咚”的一聲,回頭一看,瞬間嚇的不知道怎麼上前了。

林雨彤不知道為何倒地了,林雪寒立刻命翠雲扶住劉氏,自己上前去查看。

剛扶起林雨彤,她卻被人一把揪開,再看時,林雨彤已經入了一人懷中。

“你當真是心狠,你明知道雨彤的傷剛好,還正虛弱,又對她下手。”司律政惡狠狠的說著。

“不是……”林雪寒剛開了口想要解釋,可那人卻並不聽,抱著林雨彤就往府外走去。

劉氏這時候也甩開了翠雲,尋著司律政的步子追了出去。

林雪寒無奈,腳步卻也沒有停下。

剛走至大堂,就聽得司律政一陣怒吼。

“林天立啊林天立,我敬你是老臣,一直對你不錯,你看看你府上現在都什麼情況?連個人都保護不好,我來幾次都能看到雨彤出事,我告訴你,哪怕你是她的父親,今日也無法阻攔我將雨彤接到宮中去。”說罷,也不管林御史難堪的面色,抱著林雨彤轉身揚長而去。

林天立咬著牙,自己不過是一個御史而已,對司律政這太子他無從反駁,哪怕心中有多麼不情願,也只能作罷。

劉氏衝了出來,嚎啕大哭,“你為什麼讓他帶走我的女兒,為什麼,雨彤還沒有名分呢,這般進了宮,還怎麼得了。”

拳頭落在林天立的胸口上,他只能選擇承受,抱住情緒失控的劉氏,長嘆一口氣。

林雪寒這時候算是明瞭林雨彤的心思了,恐怕她早就知道司律政會來了,這才惺惺作態,真昏還是假暈,她都無所謂,讓她早點進宮受受苦也是好的。

宮中,太醫搭著細線替林雨彤把著脈,眉頭皺了又皺,最終選擇退到一旁。

“殿下,林姑娘並無大礙,因著舊傷剛愈,又一時悲傷過頭,這才昏了過去,休息休息便沒有問題了。”太醫哪能看不出來林雨彤是什麼情況,這宮中各類女子為了爭寵慣用這樣的手段,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順著話說下去,誰都不得罪才是好的。

太子宮中的嬪妃們聽說司律政帶回來了未來的太子妃,一個個的坐立難安。

都說這林雨彤體弱,且性子軟弱,興許是女人之間的直覺吧,這些嬪妃反倒都覺得此人並非善類。

這還不等林雨彤甦醒,一個個的就已經備好了重禮前往太子寢宮請安了。

“給太子,太子妃請安。”眾嬪妃行禮。

林雨彤依舊昏迷,但司律政握著她的手絲毫都不分開。

這一舉動,引的嬪妃間有了絲絲醋意,畢竟她們從來沒有見過司律政對哪一個妃子這般好過。

膽大的幾人已經上前舉著備好的禮,順帶瞧了瞧那床榻上的人兒。朱唇為點而紅,面上瞧著確實蒼白,看著確實是個弱女子。

“太子殿下,太子妃也不知道何時會醒,不如臣妾代勞替您照顧著,您先歇息著。” 一嬪妃上前,柔聲細語,看向司律政的眸間情意綿綿。

“哎,辛苦洛良娣了。”司律政倦意已然上了心頭,如今有人替他照看,他也是放心的。

其他人瞧著洛良娣這般,一個個嘟著嘴,盡是不滿。

“其他人退下吧。”司律政撫著額,擺了擺手。

眾嬪妃瞧著自己是徹底沒了機會,原本是想在太子面前表現一番的,如今又被洛良娣搶了先,雖心有不甘,可也只能退下再想對策。

洛良娣也是細心,瞧著林雨彤額間已經有了細汗,取了自用的絲絹細細的擦拭著。

司律政上前將洛良娣輕輕摟在懷中,“辛苦盈盈了,你說雨彤以後進了宮可怎麼辦啊,她那麼弱,在自家都盡是被欺負。”

洛盈盈的手中併為停下,淺笑道:“殿下何必擔心,有盈盈在自然會助太子妃的,再說了,殿下這般寵著太子妃,哪裡會有人敢在您眼皮下做什麼動作啊。”

林雨彤睫毛微微動了幾動,一雙眼緩緩睜開,看著眼前的女子,愣住了,那女子雖稱不上閉花羞月,可卻看著格外舒服,舉手投足間盡是溫柔。

“這……”林雨彤請啟朱唇。

司律政聽到動靜,忙扶起她來。

而林雨彤的目光卻在洛盈盈身上一直不曾離去。

司律灝需要什麼她現在並不清楚,只是,她需要王妃這個身份

往事

林雨彤被帶走後,林雪寒在府上倒是輕鬆了,看不見那張虛偽的臉,整個人比往日心情都好幾分。

可她那夜不歸宿的事情也因此被提上了檯面,此刻,林雪寒正跪在大堂內,而林天立在一邊插著腰,滿臉怒色可見。

“雪寒我一直覺得你是個乖巧的孩子,你是覺得府上還不夠亂嗎?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留宿在男子那裡。” 林天立這般生氣並非只是因為這事,其中還包括了近日她同雨彤之間的糾葛。

林雪寒只覺得膝蓋疼痛,並未將這話聽進去,正欲調整姿勢。

林天立瞧著她這般模樣,更是火上心頭,託著她的胳膊就往祠堂走。

林雪寒臉色一變,她沒有想到林天立這次是真的生氣要罰她。

祠堂內,列祖列宗的牌位一個個規矩的放著,但林雪寒最先看到的,卻是自己母親的靈牌。

“你就在你孃親面前好好反省反省,真是越發沒了規矩。”

這不提母親倒還好,一提母親,林雪寒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她隱忍了這麼久的脾氣終於爆發了。

“爹爹,你就是這麼偏心的嗎?難道是我變了嗎?你自己好好想想,娘是因為什麼離世的,不是因為我,是因為你啊爹爹,你當真不知道?如今我為何會這樣,因為我怕我在府中待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就成了孃親那般。”

林雪寒現在還記得,那時候的林天立還不是御史,只是一名巡撫,二姨娘也不過剛入了府罷了,府中尚且看著風平浪靜,那時的林天佑還並未痴傻。只因著母親的遠房親戚來訪,一切就都變了。

那所謂的表妹對著林天立各種眉來眼去,不得不說女人為了得到某些東西的時候,不擇手段的做法是多殘忍。

那時候的她們都還小,林天佑並沒有那麼多心思,因想著是自家人,便跟著去了山中,而那夜,林天佑墜了崖。

可那遠房卻為了一己之私,為了向母親多勒索些銀兩並不願告訴她們林天佑的位置。

也正因此,林天佑傷了腦,雖被救下卻變成了如今這般痴傻的模樣,而母親本就體弱,卻因為營救林天佑徹夜待在那山中,終究病重不治身亡。

林天立沒有想到林雪寒還將這事記在心中,嘴唇顫抖了幾分:“雪寒,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雨彤她也不會這樣對你的,畢竟血濃於水。”

林雪寒冷笑,血濃於水?她才不信這些,當前世林家一百多口人死於非命的時候,當浩兒被送到野獸嘴裡的時候,她林雨彤有想過血濃於水嗎?都是狗屁,哪裡有什麼血濃於水可言,都不過是騙子。

祠堂吹進一陣冷風,就像林雪寒的心一樣,冰冷絕望。

林天立看著她這般,知道母親這事一直是林雪寒心中的鬱結,可無奈自己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

“爹爹,列祖列宗在上,你還是好好反省反省你自己有多麼的偏心吧。”說完,林雪寒大步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林天立愣住了,心中覺得自己可能是因為對林雨彤母女的愧疚,近日確實是對她們二人格外上心,許是因此才沒有考慮到林雪寒的感受,林天佑什麼都不懂,但是林雪寒不是。

“哎,你說我要如何是好啊。”林天立上前扶著那有些落灰的靈牌喃喃自語,心下情緒湧動。

……

林雪寒憤然而走,去尋了林天佑。

此時的林天佑正一人在府中的池邊,低頭不知道在看著什麼。

“哥哥看什麼呢?”林雪寒一把攬住他的胳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池面。

“看,魚。”

池中鯉魚遊曳,怡然自得。

陽光正好,打在林天佑的面上,那容貌和氣度已經不知不覺間養成了,林雪寒瞧的有些痴了,心中要治好林天佑的心思更是堅定了幾分。

林天佑心智如同孩童,正如一張白紙一樣,林雪寒喜歡同他待在一起,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深不可測,一切都返璞歸真,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林雪寒覺得他一直這樣也是好的,只要自己能保護好他,可是事情總是有她掌握不住的時候。

“哥哥你看,蝴蝶。”

林雪寒指著池邊的花叢,林天佑瞧著,更是高興的蹦了起來。

越是這般,林雪寒心中越是酸楚,只怕自己婚事也要將近了,而哥哥這般模樣,以後自己走了,只留他一人在這府中,她如何能夠放心?

其實依著林家的條件,林天佑並不愁娶妻的事情,可是有哪幾個不是衝著林家的地位來的?

林雪寒一心想找個好好對哥哥的人,不求門當戶對,只要真心便好。

“姨娘,哭,為何?”今早的哭喊聲果然是驚動到了林天佑,這會兒有人同他說話,他竟然又想起來了。

“連你也聽到了?二姨娘的孩子沒了,心中難過,唉,也是個可憐人啊。”林雪寒嘆了口氣。

林天佑聽到難過二字拉著林雪寒就往二姨娘那邊去了,林雪寒一時間掙脫不開,林天佑這股蠻勁向來都是讓她無可奈何的。

院外的婢女一個個攔也攔不住,扯著林天佑的衣服都已經皺了起來,可還是被他衝進了房間。

“姨娘,不哭,吃糖。”林天佑見甩不掉那些人,有些急了,從袖中取出不知道何時的糖糕,因挨著身體,已經有些化了。

二姨娘早就已經醒了,整個人眼神空洞的盯著一處發呆,看著硬闖進來的林天佑,絲毫沒有發火,反而接過那糖糕輕輕咬了口。

心中似乎是有什麼被打翻了,甜絲絲的,二姨娘眼中有了些許晶瑩閃過,“天佑乖,很甜。”

聽了這話,林天佑一陣傻笑。

二姨娘心中自覺的對不起這兩個孩子來,這麼多年了,自己對她們非打及罵,刻薄至極,而他們卻一直規規矩矩的,這樣看來,自己作為一個長輩確實有愧。

而那劉氏母女,進府才並未多久,這府上卻雞飛狗跳,尤其是那林雨彤,想到那個讓自己沒了孩子的女人,心下已然是又恨了幾分。

林雪寒站在一旁有些無措,拉著林天佑的衣角忙說:“二姨娘,是雪寒不好,沒有拉住哥哥,擾到你休息了。”

“無妨,你帶天佑回去的時候慢些吧,沒事多來來吧,往日是姨娘過分了,你莫要怨姨娘。”二姨娘面上擠出幾分苦澀的笑。

林雪寒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愣了一愣,立刻笑著點頭。

司律灝需要什麼她現在並不清楚,只是,她需要王妃這個身份

上街

林天佑這時候也心甘情願離開了,他就是這般不記仇,他只知道他們是家人。

“咕咕咕”林天佑低頭摸著肚子自語道:“不準叫。。”

林雪寒瞧著他這模樣笑出了聲,“哥哥,不如我帶你去外面吃?”

“不去不去,不餓。”林天佑自知沒有到用膳時間,怎麼也不肯答應。

“是妹妹餓了,妹妹要去,你就陪著我可好?”林雪寒哭笑不得,果然對於林天佑只能這般。

府外,一酒樓雅間之中,桌上擺滿了佳餚,林天佑嚥著口水卻怎麼也不肯動筷。

“你若是不吃,我這就不理你了。”林雪寒坐在他身旁威脅道。

果然,這招屢試不爽,林天佑聽了這話,立刻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林雪寒看著他這番模樣,更是喜歡的緊。

“出府了為何不告訴本王一聲。”雅間門被推開,司律灝玉冠錦帶,難得的穿了一身青衣,趁的他越發的挺直。

“王爺本就在我身邊安排了人,我何必多此一舉呢?”林雪寒並不招呼他坐下,只顧著替林天佑夾菜。

司律灝也不客氣,坐在了她身旁,一同吃了起來。

丁俊立於一旁,一言不發。

林天佑有些不樂意了,嘴裡的飯菜塞得滿滿的,嘟嘟囔囔著:“不許。”

司律灝自然知道這是林雪寒的哥哥,笑著說道:“我是你的妹夫,你妹妹的夫婿,自然是一家人,這飯菜我有何不許的呢?”

司律灝前世並未見過這人,只知道這林天佑痴傻,這才猜測著。他心中不免有些可惜,明明瞧著一表人才,若並非痴傻,只怕又是朝堂之上的一員良將。

林天佑好不容易嚥下嘴裡的飯菜,疑惑的看著司律灝,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哥哥,你就只管吃飯好了。”林雪寒瞪了司律灝一眼,那人正笑的得意。

林天佑一聽這話,心下也不管那麼多了,在他心中,只要是妹妹說的話,那都是對的。

林天佑吃飯極為利索,這沒待一會兒肚皮就已經圓鼓鼓的了。

林雪寒怕他積食,並未著急回府,反而帶著他上了街,司律灝自然是跟在身後。

街道上熱鬧非凡,林雪寒已經好久沒有這般了,每次自己都是匆匆往來,這街邊的新奇玩意,她都沒有怎麼留意。

林天佑倒是什麼都覺得新鮮,這看看,那摸摸。

許是因為那司律灝的周身貴氣,街上的人瞧著他們,自然而然讓開了一條路,有幾個膽大的姑娘向司律灝暗送秋波,卻都被丁俊一個眼神瞪回去。

林雪寒瞪著他們主僕二人,自覺拉開了距離,她並不想這麼招搖過市。

走至一家首飾店外,店內裝扮看著莫名有些熟悉,店中掌櫃見著門外的人氣質逼人,想必非富即貴,忙走了出來招呼著。

“小姐公子,來來來,裡面請。”掌櫃眯著眼睛,一副討好的模樣。

看著掌櫃這般熱情,林雪寒也不好拂了面子,這一進到店中,立刻被一精緻的盒子所吸引。

盒中錦緞墊底,一玉佩赫然顯於其中,先不說雕工如何,就那玉已然是難見到的極品之材。林天佑見林雪寒看的認真,一把搶了過來端詳著。

瞧著林天佑這不願撒手的模樣,林雪寒原本還在猶豫的心思立刻定了下來。

“掌櫃的,這玉佩多錢,我要了。”

“呦,小姐好眼光,這可是本店今日新進的貨,剛擺上的,這玉佩不貴,也就五百兩。”那掌櫃的笑嘻嘻伸出來了五根手指。

林雪寒一聽這話,面上微微有了些尷尬,她出門哪裡會帶這麼多銀兩,雖說那玉料不錯,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值五百兩。

一張銀票落在了櫃檯上,司律灝衝她眨眨眼,少有的狡黠。

林雪寒正欲拒絕,可又看林天佑喜歡的模樣,只能忍住了,權當她今日欠了司律灝五百兩吧,哪日去王府還給他也就行了。

隨即,林雪寒將那玉佩收到了盒中,叮囑林天佑暫且先收好。

幾人出了店,一路慢慢走著,瞧著平民百姓的生活,林雪寒竟有些羨慕起來。

她也想每天為了柴米油鹽而奔波,她也想守著一個人白頭到老,那樣自己是不是就能活的輕鬆一些,可是,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終究是擺脫不掉這御史府小姐的身份。

司律灝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走至她身旁輕聲說道:“往後你我成婚,等到可以放開所有的時候,我們也找一處無人認識你我的地方,開個小店吧。”

林雪寒聽了這話,面上一紅,反口道:“你這人怎的這般不要臉,誰要同你一起啊。”

說完這話,拉著林天佑快步向前,瞧著她這般害羞的模樣,司律灝不免笑出了聲。

丁俊無奈,自家王爺一向是心思縝密,自從同這林雪寒越發相熟後,怎地越發看不透了。

街上一處黑影閃過,司律灝眼神一變,向著那方向走去。

丁俊自是明白的,虛空裡打了個手勢,也跟了去。

林雪寒走了約莫一段路,瞧著司律灝沒有追上來,疑惑了幾分,卻並沒有回頭去找。

司律灝有什麼好擔心的,先不說他自己的武功如何,就衝丁俊她都應該放下心了,或許是有事情要處理吧,而自己又走遠了,便也沒有告知自己一聲。

這樣一想,心中便安了心,攜了林天佑回了府。

雖回了府,林雪寒卻有些心不在焉,林天佑同她說話她都未理睬,這讓林天佑心中有些委屈,將手中的盒子塞到了她手中,說道:“不要。”

林雪寒這時候才緩過神來,自知自己冷落了林天佑,親手將那玉佩繫於他的腰間。

“哥哥,你說今日那人你覺得如何?”林天佑也是好哄,這時已經是喜色躍然而上,林雪寒試探著問道。

“好人。”說畢,嘿嘿一笑,手中捏著玉佩不捨得撒手。

林雪寒無奈,自知自己問了,他的回答也便是如此了,卻還是忍不住問了。

林天佑心思簡單,好壞之分一念之間罷了,孩子心性這時候倒顯得盡致。

司律灝需要什麼她現在並不清楚,只是,她需要王妃這個身份

回程

自從得了那玉佩後,林雪寒發現,哥哥同平日裡似乎有了些改變,可是又說不來究竟是哪裡不對。 每每去尋林天佑時,都能見到他一直在把玩那玉佩。

權當是他對那玉佩格外喜愛吧,林雪寒只當是自己多想。

這林雨彤入宮也有了些時日,今日忽然回了府,哭哭啼啼,瞧著像是受盡了委屈一般,一同前來的還有洛盈盈。

太子宮中的物件確實不同王爺府,景王府的馬車已經算是上等,這太子宮的馬車可謂奢華了。

馬車外金線包裹,鑲金嵌玉。因著前一世,林雪寒對這已經見怪不怪了,想當初自己覺得這般太過招搖,每每出宮都用普通馬車,如今見著林雨彤從那車中出來,不免有些鄙夷。

“御史大人,太子殿下不放心太子妃獨自回府,讓嬪妾一同前來,不知可否有所打擾。”洛盈盈淺笑,儀態大方。

林天立自知這太子是何意,忙說:“良娣言重了,這雨彤還未成親,莫不敢以太子妃稱呼啊。”

洛盈盈揮了揮衣袖,並沒有在意那麼多,只是扶著林雨彤往內走。

劉氏已經迎了出來,那林雨彤一瞧見自家母親,哭的更是厲害了。

也不知道是思母心切,還是故意哭給誰看的。

直至這林雨彤進了院子,林雪寒都沒有出來看她一眼。

林天立心下是明白這太子是何意的,那洛良娣一直是太子最為得意的嬪妃,雖妃位不高,卻享著不異於側妃的權利,這明晃晃的入住御史府,不過是對林雨彤的維護。

“小姐,聽說回來的不止是二小姐。”翠雲湊到了林雪寒的身旁,她就奇怪了,林雨彤回來了,怎麼著也要做做樣子的啊,今日怎麼一直沒用動靜。

“嗯,所以呢 ?”林雪寒翻著書卷,不以為然。

“哎呀,小姐你怎麼不著急啊。”翠雲有些急了,一把搶過書卷。

林雪寒有些好笑的看著她,說道:“翠雲,你聽說過這句話嗎,皇上不急太監急。”

翠雲聽懂了林雪寒話中的寓意,哼了一聲,怎麼也不肯理她了。

“姐姐是在房中嗎?妹妹今日回府,特來看看姐姐。”林雨彤輕聲敲門,聲音柔柔。

翠雲鬧了脾氣,怎麼也不肯去開門,無奈之下,林雪寒只好自己上前。

兩名俏麗女子侯在門外,其中一位從內到外透露著溫柔。對於洛盈盈,林雪寒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這女子沒有顯赫的身世地位,但是卻深得太子之心,與其說她是妃子,倒不如說她在太子心中猶如軍師一般。

林雨彤依舊是哭哭啼啼的,見了林雪寒更是抹了幾把眼淚。

“妹妹身體已經好了嗎?怎麼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林雪寒拉著林雨彤的手就往房中走,同洛盈盈點頭問好。

“我原本想著早些回來的,可是太子殿下不放心,若不是有洛姐姐跟著,只怕雨彤還要些時日才能回來。”林雨彤絞著衣角,不知道說這話是來炫耀還是為了別的。

林雪寒一聽這話,忙拉著洛盈盈坐下,埋怨著自己,“原來是洛良娣啊,我早就聽聞太子身邊有這樣的佳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是多謝洛良娣照顧我這妹妹了。”

洛良娣眨巴眨巴眼睛,相對於林雨彤的嬌柔,她反而更喜歡林雪寒這樣的女子,“哪裡的話,輔佐太子妃,是我應該做的。”

洛良娣看得出來,林雪寒對於太子妃之位毫無興趣,哪怕當初這個位子本應該是她的,也沒有瞧出來有絲毫的不甘心,倒是那林雨彤,就一言難盡了。

“你們姐妹二人就好好聊聊吧,我早就聽說這御史府內典雅大氣,今日有幸前來,想去轉轉。”洛盈盈並沒有興趣在這兩人身上下什麼功夫,她感興趣的東西卻在另一處院中。

洛盈盈一走,林雪寒也沒有了先前的熱絡,側臥於軟榻之上,看著書卷入迷。

林雨彤無趣,原本自己是想來刺激林雪寒的,如今看著她沒有絲毫嫉妒的怡然模樣,自己倒是有些不甘心了。 自己搶了她的地位,她的夫婿,林雪寒竟然還能這般淡定?

“妹妹怕是累了吧,翠雲送妹妹去休息。”林雪寒眼皮抬都沒抬,一炷香的時間都要過去了,這林雨彤坐在那裡一句話都沒說,就算林雨彤不覺得被冷落,可她卻覺得礙眼。

林雨彤聽得明白這逐客令,也不用翠雲相送,自行告退。

“小姐,你就任由她這般囂張嗎?”翠雲不傻,她自知自家小姐沒有相爭之意,可是她就是不甘心。

“何必呢?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不是我的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林雪寒心中默算了時日,林雨彤大婚將近,想必這洛盈盈也要待到大婚那日才會離去了吧。前一世,她一直都懷疑這人的身份,畢竟千畝田裡蹚,點泥會粘腿,而洛盈盈,卻事事都像不牽扯一般。

洛盈盈一出院子,就碰到了林天佑。

那林天佑腰間的玉佩吸引了她的目光,再瞧著他一臉的痴傻樣,心下嘆了口氣,如此玉佩自當璧人來配,可看到林天佑這般,心中難免有些遺憾。

追過來的侍從見到洛盈盈,忙拉住林天佑,一個個的賠罪道:“不知洛良娣在此,大公子若是有何衝撞,還望洛良娣大人不記小人過。”

洛盈盈搖頭淺笑:“無妨,大公子看著倒是天真,何來衝撞,只是大公子這般,府上沒有良藥可治嗎?”

那侍從嘆口氣道:“洛良娣有所不知,我家少爺幼時是極為聰慧的,若不是被賊人所害,哪裡會成這般。”

洛盈盈聽著,心中恍然,這林天佑面相瞧著定當有番作為,可這痴傻卻斷了這命。

不過,既然命運如此,她必然要出手相助,此人往後興許會給她意外驚喜。

大婚的日子終於到了,御史府上早就忙得不可開交,大紅錦緞似是將御史包裹起來了一般。

林雨彤一身鳳冠霞披,在房中坐立難安,她覺得一切都好像夢一樣。

大婚

洛盈盈這日也是一身宮服,額間綻開一朵睡蓮,將那溫柔趁的越發得體。

林雨彤拉著她的手,一時間不知所措:“洛姐姐,你瞧我今日可還好,這衣服是否得體?”

“太子妃一切都好,莫要擔心,有殿下在,萬事莫愁。”洛盈盈拍拍她的手寬慰著。

迎親的隊伍龐大,先不說那彩禮有多少,就那百抬的嫁妝就已經是氣派無限。

林雨彤由洛盈盈引上了轎,這一路上敲敲打打的,引來萬民觀禮。

終於到了宮中,大禮即成,司律政一身玄黃,牽著林雨彤的手,好一對郎才女貌。

林雨彤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她真的要從麻雀變鳳凰了。

萬臣朝拜,禮官致辭,直到冊封的詔書被遞到手中,林雨彤才相信這些都是真實的。

劉氏嫁女,激動落淚,她終於看著女兒成了人中龍鳳,而林雪寒看著禮臺上的人,並無太多表情。

禮成,宴席之上,百官向著林天立祝賀,而人群之中,一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林雪寒的目光。

今日這樣的場景,司律灝必然前來。難得見他一身宮服,林雪寒見過他常裝,見過他身披鎧甲,這一身宮裝確實是新鮮。

司律灝似是瞧見了林雪寒,舉杯朝著她的方向。

林雪寒一愣,轉了目光,今日朝中眾臣都有挾帶家眷,雖說是太子大喜之日,卻也各懷自己的小心思。

皇上端坐在大殿之上,滿目慈愛,然有官提議,要太子妃來展示芳華,畢竟是御史小姐,琴棋書畫自然不在話下。

那林雨彤剛換下喜服,一身太子妃的裝扮踏入宴席,聽得這官員的提議,面上不免有些尷尬。

她自小流落在府外,什麼琴棋書畫都未曾多學,只略懂皮毛,真要在這種場合之下展示,只怕是難登大雅之堂。

司律灝這時候開口說道:“今日怎麼可以為難太子妃呢?一場盛典下來想必已經勞累不堪,不如就讓御史府大小姐代勞。

司律政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道:“皇弟這怕是有私心吧,早就聽聞你同那大小姐走的很近,莫非今日故意而為?”

司律灝擺擺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林雨彤聞聲看了過去,那替她解圍的男子威武高大,只是那面上的慘白卻與身型形成對比。

林雨彤入座後,輕聲問著洛盈盈。

那洛盈盈瞧了一眼,小聲說道:“那人是太子殿下的胞弟,是鼎鼎有名的‘戰王’,早年間就已經被賜了封號,被稱作景王。”

還不等林雨彤應聲,就聽得一陣刺耳的女聲傳來。

“林雨彤,你這狠心的女人,你哪裡配做什麼太子妃,你還我孩兒。”

林雪寒心中大驚,今日二姨娘早就嚷嚷著要來,她怕會出什麼岔子,一直阻攔,可是……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二姨娘已經衝了上去,揪著林雨彤的頭髮,撕扯著那華麗的宮服。

“你這蛇蠍婦人,你可知我的孩兒會日日纏著你,日日趴於你的背上,吸你的血,食你的精髓,直到你乾枯,直到你潦倒。”

二姨娘愈發的瘋了起來,刮花了林雨彤的臉?

林雨彤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嚇得哭嚎起來。

劉氏一看這樣,上去同那二姨娘撕扯起來。

好好的一場宴席,瞬間變成了鬧劇。

“來人,押下去。”司律政有些惱了,這大喜之日殿上不得見血,不然他早將那瘋婦的頭砍了下來。

洛盈盈一看那婦人被拉開,忙帶著林雨彤退下了,如今這般確實是不雅。

“林雨彤,你這女子搶自己姐姐的夫婿,害姨娘的孩兒,違背良心,你不會怕嗎?你就不會怕我的孩兒夜間來尋你扼住你的喉嚨嗎?我咒你今生今世不得好死,哈哈……”

惡毒的詛咒還在大殿迴盪,皇上大怒。

“林御史,你這家中的瘋婦也膽敢帶出?意欲何為?”

林天立聽了這話,嚇的立馬跪下,“皇上贖罪,我那婦人前幾日失了孩兒,往後又無法再孕,一時間發了瘋,還望皇上息怒啊。”

林雪寒這時候大膽跪拜開口,“皇上,我家姨娘已然瘋癲,是個可憐之人,還望皇上開恩,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今日又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還望皇上開恩,莫要沾染血色。我那姨娘回了府定當鎖起來,不讓她再這般擾亂清淨。”

“你是何人?”皇上看著臺下林御史旁的女子問道。這女子遇事臨危不懼,且井井有條,那眉目間的神態和一人像極了。

“臣女林雪寒,是御史府大小姐。”林雪寒抬起頭,絲毫沒有半分怯懦。

看著這女子,又看了一眼還在飲酒的司律灝,竟發現這二人氣宇極其相似,心下便多了分喜歡,怒火也消了幾毫。“給朕一個饒她一條命的理由。”皇上又坐了下來,他倒有了興趣,看這女子能說出來什麼。

“皇上,都言舐犢情深,我那姨娘終於有了胎,自然是愛到極致,卻不想小產,瘋癲也乃情理之中,今日,這盛典又是全天下所矚目的,若皇上放了我那姨娘一命,天下之人都會道皇上慈悲,更會得民心的。”林雪寒注視著皇上,不卑不亢。

“好,好一個慈悲,今日我便放了她,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林御史這瘋婦往後不得踏出府中半步,若有違,當斬。”皇上忽然大笑,嘴邊的鬍子也隨著抖動。

林天立大喜,慌忙拉著林雪寒叩拜謝恩。

司律政這時也被林雪寒所吸引,有勇有謀,卻是平常官家女子所沒有的,尤其是想到林雨彤那哭哭啼啼的模樣,竟有些心煩,心下多了一絲悔意。

“父皇,孩兒有個不情之請。”司律灝忽然行禮開口。

“準了,說吧。”瞧著司律灝,皇上心情又是好了幾分,這孩子身體越發的不如從前了,可卻將那邊境守的極好。

“兒臣求娶一女子,此女便是御史府林雪寒。”

眾大臣一陣唏噓,這鬧劇剛完,司律灝又來了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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