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相公,相公~~
声音清脆,似黄鸣啼叫,非凡间之声。
若是在另外一个场景,比如青楼或者说茶馆,听到这声音,闻之,必定会大声喝彩,没钱的卖力的挥动双手鼓掌,有甚着大声疾呼,XX我爱你之类的。
有钱的,则一掷千金,骚包似的造型,不急不缓说句,该赏。身边的仆人大呼,我家公子赏银千两又或者赏赐不可多得的灵丹妙药,引得周边的路人又有饭后谈资:你知道吗,xx家的公子昨天一出手,就送上灵丹妙药,真的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也会有人反驳,不乏些酸意:那有什么,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找了个好爹,要是我有那个好爹,我也能。
这样总能引出一阵唏嘘声。
但此刻却不是那般的场景,这里没有美的东西,这里没有观众,这里没有自己的仆人,在这里不管如何挥土如金没人喝彩,不管你出了多大的丑,还不会有人在你背后嘲笑。
这里即便你死了,身上爬满的蛆虫,可能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当你下次睁眼的第一眼看见的是从坟地里出来的不知性别的腐尸,也许他还会善意地和你打着招呼:嘿,哥们你也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呆的挺无聊的,又或者说,嘿,哥们,欢迎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手指指着的后方密密麻麻的几百个和善地对着自己发笑的合不拢嘴的尸体。
想想都很喜感!
妈蛋,喜感?有本事你一个跑去坟地,枕着墓碑睡一晚,那么我承认这样的场景非常喜感,说不定我还会喜欢上这地方呢!
“谁,谁在那里?你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张三少东瞅瞅,西瞧瞧,愣是没看到什么东西,除了枯黄的杂草就是不远处白色的墓碑!
白色的墓碑?
张三少疑惑地看着身前的墓碑,这不是灰青色的吗?
忽然想到什么,感觉后背的汗毛炸起,手中法器也没管是否注入灵气,朝着白影就是一扔,法棍刮起风声,呼啸而去。
砰,法棍一歪,栽倒在白影的身前。
呜呼,哀哉!吾命休矣!
张三少似乎可以看到生前的一幕幕,一个个片段涌入脑袋,然后又消失不见。
也不知持续多久,见白影一动不动仍站在原地,不曾前进分毫!
我看错了?张进疑惑的想到。
但对于从小怕鬼的张进来说,近去看看,那是万万不敢的。
有人会说,鬼有什么好怕的?它是比你厉害,还是长得青面獠牙?
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喂,对面的你是谁?还是鬼?”
张进打算站定不动,打算以逸待劳,敌不动我不懂,敌欲动,我还是不动!
神色悠然,双手伸进双袖之中。
你觉得我像是个吓得动不了的人吗?
呵呵,笑话,我可是张家三少爷。
相公~相公~~
哎呦喂,动了,真的动了。
张进,张三少,右手食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的白影。
漆黑的发丝在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素白的长裙合着发丝也在摇摇晃晃,似乎头动了,然后整个身体都动了。
看着对面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敌意或者杀意,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嗯,只是阴森森的叫上几句。
只要不是疯子或者疯鬼就有商量的余地。
“停~停,你为什么要叫我相公?虽说我家不讲究凡人的那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是得明媒正娶过门,我怎么不清楚我爹给我取了个这样的...,别致的新娘!”
张进挥挥手,衣袖随之摆动,不悦地说道,“况且,我们二人也从未相见过,何来的夫妻之实。”
“但是我爹说,你就是我的相公,我需要待在你的身边,而且你的身上有非常好闻的味道,我非常喜欢。”
隐隐间夹杂些啜泣声音,如诉如泣。
张进伸展手臂,在胳肢窝下闻了又闻,除了些汗味又怎会有其他味道,还很好闻?
想到某事,对方不会是把自己当傻子玩吧,不由得一脸黑线,敢怒却不敢奋起反抗。
谁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
“好,味道这个,我们暂且放过,你爹是谁?”
“就是我老爹!”
“你老爹是谁?”
“就是我爹!”
反反复复,绕了几个圈子,还是“爹”就是“老爹”。
这人(鬼)怕不是个傻子吧!
也不愿多废话,说得再多也是无用。
自顾自的驼着背,以白衣为须,以拳为壶,摆放在腰间,时不时做举壶饮酒之样,浑然是在发疯。
张进高兴地冲着白影大喊,“怎样?怎样?这是不是像你老爹做的事情?”
“嗯,是的,但有些不同,老爹只会在有事的时候喝酒,而你这时候似乎在‘害怕’,虽然我不懂什么叫做害怕,但我能感受的出来。”
听这么一说,活了几十岁的老脸不禁一红,不过从这番对话,以及和老头分开是的情景,猜测的出来,面前这位便是当时老头所说的倾城倾国的女儿,还真是倾一城,覆一国。
“咳咳,既然如此,明天就和我走吧!”
哼,带你走?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看着你就浑身哆嗦,要是日日对着你,我还不难受死?
打定主意,叫道,“今晚我在这边睡,你就在那站着,别过来,清楚吗!”
“好的,相公,老爹说,我要多听你的话!”
“不要叫我相公!”
“好的,相公!”
张进差点被迷宫似的对话,噎得差点提不起来一口气,直接被气晕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直呼呼的闭眼,双耳凝神听着周边的动静。
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树枝断裂的喀嚓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似乎还听到长发飞舞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在黑夜中,群魔乱舞。
閱讀更多 秋楓春絮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