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
我是一隻四處覓食的小小鳥,
在鋼筋混凝土的林叢中飛著。
叢林法則下,
撿拾別人指縫裡滑落的糧食,
滿足沒有飢餓感的渺小希冀。
這些年,
我是一片浮萍,
在城市的河流裡飄著。
沒有航標的河道上,
任憑風吹雨打,
在生活的波濤中沉浮。
現在的我,疲憊時,
常常想起那片莊稼地。
那裡有我綿延發達的根系。
父親曾在那裡揮汗如雨,
爺爺埋葬在那裡;
年少的我,承襲祖先勞作的姿勢,
用汗水獲取土地的饋贈,
以陽光釀出的汗水洗澡,
再用陽光織就的毛巾擦去。
那些年,
我勞作過的那片莊稼地上,
呈現過我耕種的身影,
飄蕩過我沉重的呼吸,
汲取過我的歡樂和痛苦。
現在的我,
被無奈和生存羈絆在城裡。
城裡的生存與死亡太昂貴,
我想,多年以後,
我終將回歸那片莊稼地。
以養分的形式,
回饋那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