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女人,居然還能笑著調戲他

長長的針頭帶著瘮人的冷銳,朝明若邪的屁股極為粗暴地紮了下去。

“明若邪,這就是你的命。”

床上的人欺身而起,一隻素白纖長的手倏地掐住了男人的咽喉。

“那麼,給我陪葬,也是你們所有人的命。”

明若邪右手直接咔嚓一聲擰斷了男人的脖子,左手同時按下引爆器。

“嘭!”

一聲爆炸,火光沖天。

……

尖銳的痛瞬間讓明若邪清醒了起來。

“啪嗒,啪嗒,啪嗒。”

是液體一滴一滴滴落下來的聲音。

那些液體黏糊,正是滴落在她的臉上。

眼皮極重,明若邪努力睜開眼睛。

月光慘白,亮度正好能讓她看得見眼前的畫面。

一棵橫倒的小樹,上面趴著一少女,四肢垂落僵硬,臉正對著她,血正是從她傷口滴下來的,一滴一滴。

若是別人,在這麼一個場景中醒過來,只怕會直接被嚇得再死過去。

而明若邪只是倒吸了口涼氣,想起身,卻感覺到自己的腿被人壓住了,壓得她冰冷發麻。

她伸手要去推,入手又是一片黏糊。

上下左右,全是死人。

她這是到了什麼地方?

但是渾身的疼痛和這些瘮人的觸感都在提醒她,她沒死,沒有死在親手引爆的炸彈裡,沒有與研究所的所有渣渣同歸於盡。

閻王都不敢收她,她註定要繼續當禍害了。

就在明若邪要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壓在她身上的死人被推開了,然後一隻手朝著她伸了過來,手指欲探向她的鼻息。

明若邪心中一凜,倏地扣住了那隻手,用力一拽,同時奮力翻身躍起,將對方摔下,欺身騎於對方身上,手肘制住了對方的咽喉。

慘白月色下,印入眼簾是一張男人的臉,俊美無雙,皎若月華。

眉若遠山初黛划向鬢邊,眼睛如星光墜落深海,鼻樑高挺完美,一張薄唇宛如畫就,唇峰分明。

墨髮高挽束著白玉髮帶,皮膚帶著一絲虛弱蒼白,卻更讓他多了幾分驚人絕美。

在這樣滿是血腥的死人堆裡,在這樣詭異醒來的黑夜,突然看到這麼一個絕世美男,而她還騎在對方身上。

明若邪覺得自己做了個邪門的夢。

“你是誰?”她沙啞著聲音問道。

“縉王,司空疾。”

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全是訝然,但卻沒有半點慌張,沉穩深邃。

縉王?

王爺?司空疾?

“來這裡幹什麼?”她手下使勁。

“選妃。”

選…選妃?

明若邪下意識地環視了一眼四周。

深濃的夜,慘白的月色,遠處濃黑的一片山影,近處荒涼陰森的山坡,不知道染了多少血,已經發黑的土坑。坑裡,橫七豎八全是屍體,而且以女子居多。她和司空疾就在這坑裡。

這個男人卻說他要來此選妃?

選他的王妃?

是他瘋了,還是她瘋了?

在死人堆裡選妃!

明若邪還要再問,眼前倏地一黑,腦袋一陣眩暈。

一段陌生的記憶湧進她的腦海裡。

她不再是醫研所最出色的“邪醫”,她是靜陽侯府三小姐明若邪。

就在明若邪愣神的瞬間,天旋地轉,男人已經扣住她的手臂將她反身壓下,兩人瞬間換了位置,換了攻守。

明若邪身上一陣劇痛,覺得身體都要散了。

她這才發現自己一身是傷,腦子暈暈沉沉,剛才制住司空疾已經是她最後的力氣。

現在被他壓在身下,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幾乎要暈厥過去。

濃烈的血腥味,腐爛的惡臭味,蛆蠅的氣味,交織著衝進鼻腔。

明若邪立即閉氣,壓下了洶湧的胃水。

她還活著。不管如何,這些劇痛和作嘔的感覺,都在提醒她這個事實,她還活著。

司空疾看著身下一片血汙,完全看不出模樣的女子。

明明已經到了瀕死邊緣,她還倔強勇猛得如一頭小豹子,眼神依然銳利冷酷。

在這個死人堆裡,還能撿到一個活著的,已經是意外。

這個活著的女人竟然如此特別,更是驚喜。

“你又是何人?”司空疾緩聲問道。

明若邪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膝蓋一屈,猛地頂向了男人最脆弱的要害。

這一擊,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口撕裂開來,又湧出了溫熱的血。

司空疾沒有料到她重傷至此,被制於身下,還能強悍反擊,而且出的還是這種招數。

他雙腿夾住她作亂的膝蓋,幽深眸底隱有流光。

明若邪卻不管他,伸手探向了自己的脈搏,閉上了眼睛。

她這淡定為自己診脈的舉動,讓司空疾一時間沒有動作,兩人維持著這樣親密到羞恥的姿勢重疊著躺在死人堆裡。

詭異的靜默。

明若邪給自己診完脈,心重重一沉。

要死了。

失血過多,營養不良,氣血兩虧,身體裡有至少五種以上的毒,臟腑損傷嚴重,根本就是活不了的破敗身體,早該死得透透的了。

一刻鐘內不止血,沒有服下療傷的藥,只剩下半個時辰的命。

她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慶幸自己這詭異莫測的“鬼手”還能跟了過來。

但在醫研所是不得不死,重活一趟,她卻沒打算只活這麼半個時辰。

再度睜眼,對上司空疾帶著無盡探究的眼神,明若邪聲音微啞,“王爺,有藥嗎?”

不等司空疾出聲,明若邪一手以詭異的速度,閃電般摸進了他的胸膛。

司空疾飛速從她身上退開。

定睛一看,明若邪手裡卻已經握著一隻小玉瓶。

手這麼快!

“那藥你不能吃。”

司空疾明朗的眉微攢,傾身來搶,明若邪腿一踹,直接踹中他的腹部,讓他一陣猛咳。

“咳咳咳……”

這麼一咳,他的臉色似乎又蒼白了幾分。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想起記憶裡關於縉王的信息。

縉王司空疾,天生體弱多病,從小到大,數不清有多少回被大夫險險地從鬼門關拉回來,能活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蹟。

所以他的身上應該時常備著藥。

不過,她需要的是療傷,而不是治病,所以縉王身上的藥的確未必適合她。

“能不能吃我說了算。”

明若邪動作極快地把瓶塞拔掉,把藥倒到手心裡。


一顆赤硃色的藥丸。

明若邪斜掃了司空疾一眼,他的目光落在她掌心那顆藥丸上,薄唇抿緊,下巴緊繃,明顯很是看重這顆藥丸。

明若邪以指腹輕輕搓了一下那顆藥丸。

藥丸在她的指尖上滴溜溜地轉了一轉,讓司空疾的眸光也跟著一閃。

生怕她把藥弄掉了。

這一地的血,要是藥丸在血汙裡滾上一滾,以後他只怕吞不下去。

但明若邪的手指卻是靈活得很,指尖纖纖,那藥丸在指尖上轉了一轉,竟然沒有掉落。

此刻,在她的腦海裡出現了一串的藥材名字,以及這顆丹藥的效用。

煉製這丹藥的配方,竟然足足有七七四十九種藥材,包括了百年人參,百年雪蓮,百年靈芝這些珍稀好藥材。

可想而知這麼小小一顆藥丸有多貴重。

止血止痛,化淤消腫,活骨生肌。

司空疾以為明若邪還在糾結著此藥能不能吃,卻不知她有指尖識藥的本事,早就已經把這藥分析得清清楚楚。

“這是斷腸丹,劇毒,不能吃。”司空疾目光從她的指尖移到了她的臉上。

明若邪眼底溢出笑意來。

縉王,您在胡說八道呀。

她在他的目光中快速地把那顆藥丸丟進了嘴裡,一仰頭,咕咚。

把藥丸給嚥下去了。

“你!放肆!”

司空疾見她竟然不懼,當真把藥吃了,還用這樣挑釁的態度,立即就朝她撲了過來。

在她要再次抬腳踹來的時候一手抓住她的腳踝,重重地壓上去,另一手快速以兩指探向她的嘴巴,要去摳她的喉。

這顆藥丸對他來說至關重要,豈能讓她這麼吃了!

明若邪被他欺倒,再次被壓住,身上的傷口又爆了兩道,痛得她眼前一陣陣發黑。

藥是吃了,但不可能那麼快見效。

兩根手指探進她的嘴裡,明若邪張嘴,咬!

手指傳來疼痛,司空疾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牙齒的細密,以及她這麼咬下來的狠意。

要是他不縮手,他毫不懷疑她會將他兩根手指生生咬斷!

司空疾快速地縮回手,低頭一看,手指上果然已經印上了深深的齒印,有兩處還咬出血來了。

“王爺,藥我吃了,要奪回去只怕得將我剖了扒胃。”

“你當本王不敢?”

“你就算敢,也得有本事啊!”

明若邪一咬舌頭,疼痛讓自己反應更快一些,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腿反纏住他的腿,同時發力,抱著他一個翻滾,反下為上。

司空疾在翻滾中聽到了“咔嚓”一聲,也不知道是壓斷了哪具屍的手骨。

他後背一陣發寒。

渾身是傷還強悍無比的少女騎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看著他,露齒一笑,牙細而齊,白如玉。

“王爺,要不你大方點?那顆藥就送了我吧,我們省點力氣,不用再打了。”

見過無恥的,還沒見過無恥到這般程度的。

她知道那顆藥價值多少嗎?

“你是本王的誰,本王要送你那般貴重的藥?”

司空疾暗暗磨著後牙槽,瞥了她的姿勢一眼,一個姑娘家如此跨騎在陌生男子身上,竟還能笑得出來。

明若邪已經感覺到胃裡隱隱暖了起來,身上的傷口也不再流血了,甚至連痛感都減輕了許多。

那顆藥丸果真有奇效。

她估計暫時不用死了。

明若邪向來恩怨分明,搶了人家這麼貴重的一顆藥確實有些理虧。

聽到司空疾這麼問,她坐在他身上微微偏頭,想起了什麼。

“你不是來選妃的嗎?”

雖然她實在是不明白他怎麼會來這種地方選妃。

“是又如何?”

“為報一藥之恩,我讓你選。”

“嗯?”

“我當你的王妃,如何?”明若邪頗有耐心地再次說道。

再打下去,有藥她也難活了。

雖吃了藥,但身上的傷太重,體內又還有劇毒未解,她身無分文,憑著自己難以離開此處,離開了也沒錢治傷解毒,倒不如做一做縉王妃,還有機會活命。

司空疾眸底閃過一絲不明的光。

他咳了兩聲,說道:“本王的王妃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天亮前便要上金鑾殿求得皇上賜婚聖旨。要是應付不了皇上與百官的刁難,極有可能人頭落地。”

明若邪皺了皺眉,“那還是算了,我不想找死。被我搶了藥你還是自認倒黴吧。反正,黴著黴著你就習慣了。”

這句話剛落,一陣天旋地轉,司空疾抓住她後衣領一拽,同時一個翻身。

形勢再度扭轉。

明若邪又被反壓。

這一次,輪到她聽到“咔嚓”一聲骨折響。

她側頭,對上了正靠在她臉畔的一張佈滿皺紋的老嫗的臉。那臉是黑灰的,都起了屍斑了。

這張臉離她的臉極近。

腐臭味沖鼻直嗆。

司空疾捏住了她的臉,將她臉扭過來。

這到底是什麼女人啊!

離那老嫗的臉那麼近,她竟然還看,竟然還瞪大眼睛看得那麼仔細!

“本王還是剖開你的肚子扒開胃找回那顆藥吧,此時藥應該還在。”輪到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手掐在她的咽喉上。

“扒拉出來你還敢吃?”

“本王寧願把藥扒出來餵狗,也不便宜了你。“

司空疾手在腰間一摸,竟然真的抽出了一把薄如蟬翼的匕首來,尖鋒抵住了明若邪的胸口。

明若邪能夠感覺到那匕首的冰涼和銳利。

這個縉王與傳說中的不一樣,不是弱得只會咳嗽。

至少這一瞬間,明若邪能夠感覺到他是真的有可能一用力把匕首刺進她心臟,然後把她剖了。

她身受重傷,又中劇毒,實在也已經沒有力氣。

再纏鬥下去只能死。

“咳咳咳,王爺,我想了想,一藥之恩還是要報的。”明若邪毫無節操地改了口。

司空疾的眼底笑意隱隱,很快掩了下去。

抵著她的刀尖退了退,他咳了兩聲,“你怎麼準備報恩?”

“陪您上金鑾殿,拿到賜婚聖旨。”

“就憑你?”司空疾神情懷疑。

“王爺現在有其它選擇嗎?”明若邪掃了他一眼,都被逼到死人堆選妃了,他的處境能好到哪裡去,就這還敢嫌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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