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已是84高齡的鐘南山是中國工程院院士,著名呼吸病學專家,曾任廣州醫學院院長、黨委書記、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高級別專家組組長等多個重要職務。在新型冠狀病毒蔓延的當下,他建議公眾“
沒什麼特殊情況,不要去武漢”。新型冠狀病毒來襲,他卻乘坐高鐵親臨武漢防疫前線,他選擇做一個逆行者,奔向了疫情的爆發地,武漢!2020年1月18日上午,他在深圳連夜搶救新型冠狀病毒相關病例後,乘坐高鐵返回廣州。隨便吃了幾口飯,下午又來到廣東省衛健委的會議現場。
會議尚未結束,他通知助手幫他收拾行囊,他需要即刻奔赴武漢。
當天的航班已經買不到機票,他和助手匯合後,擠上一列傍晚5點多開往武漢的高鐵。
正值春運高峰期,臨時上車的他只能被安頓在餐車的促狹一角。剛落座不久,在狹小的餐桌座位上,他立刻拿出相關文件研究。忙碌一會兒後,連日奔波的他仰倒在座位上,閉目凝思。
當晚11點,他抵達武漢,聽取了相關人員的彙報後,操勞一天的工作和行程才算結束。
19日一早,他前往醫院觀察相關患者。中午來不及休息,下午開會到5點,他又乘坐飛機到達北京,馬上趕往國家衛健委。回到酒店時,已是凌晨2點。
20日清晨6點,他起床準備材料,緊接著是全國電視電話會議、新聞發佈會、媒體直播連線……又是忙到深夜。
空閒的時間裡,他接受白巖松的採訪,向公眾詳細解讀新型冠狀病毒的來龍去脈。
鍾南山接受白巖松採訪
沒有絲毫隱瞞,他坦誠地告訴公眾:新型冠狀病毒很可能來自野味,可以人傳人,存在醫務人員感染的風險。
同時他也提醒公眾提高防範意識,如果身體不舒服及時就診。出門最好佩戴口罩,勤洗手……
他一直在關心公眾,似乎沒有時間關心自己。連軸轉的日子裡,已經84歲高齡的他仍舊臨危授命,衝到一線扛起重任。
17年前的那個冬天,時年67歲的鐘南山,作為中國抗擊非典型肺炎的“領軍”人物,與廣大醫護人員一起,成功抗擊“非典”,守護了億萬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
我們現在都知道了這種病毒就是SARS,但是在當年這卻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病毒,以至於從17年12月22日發現第一例SARS病患者,到了2003年春節,醫學界對這種病毒還沒有定論,大多數專家認為,這不過是常見的普通“流感”,不必大驚小怪。但是疫情卻不給專家們面子,新增患者消息不斷傳出,“怪病”在民間越傳越兇,疫情蔓延也越來越快。
經過長久的觀察和思索,鍾南山提出新的看法:這是一種新型的病毒,之前人類社會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其毒性兇猛,且難以治癒。
他經常一個人深夜在研究所周邊邊散步,邊苦苦思索,焦慮、緊張,從醫幾十年的時間裡,他的責任感幾乎從沒有如此沉重過,他的壓力前所未有,因為他覺得這個時候他必須站出來。
2003年1月22日,他牽頭諸多專家起草了一份《中山市不明原因肺炎調查報告》,這份報告,將多日連續出現的“怪病”,命名為“非典型肺炎”,簡稱:非典。
而那份報告,也成為了當時研究非典疾病最早、最重要的報告之一。報告中指出,找到非典病原體,是治療非典的關鍵。
2003年2月18日,北京國家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傳來消息,在來自廣東的死亡病例肺組織標本切片裡,發現了典型的衣原體。
當天下午,廣東省衛生廳召開緊急會議,對這一報告進行討論。輪到鍾南山發言時,他卻沉默著搖頭。
他不同意這一方案,認為非典致病的根本原因不是衣原體,而是一種病毒。經過一番有理有據的論證,會議最終採納了鍾南山的意見。
結束會議後有朋友悄悄問他:“與官方意見不同,你就不怕判斷失誤嗎?有一點點不妥,都會影響你院士的聲譽。”
而鍾南山卻反駁道:“科學只能實事求是,不能明哲保身,否則受害的將是患者!”
到了2003年4月12日,疫情逐漸加重,各種民間謠言四處流傳,人心惶惶。
那一天,廣東呼吸疾病研究院召開發佈會,他認為:摸不清楚狀況的人們如果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疫情將會更加控制不住。
發佈會上,他發言結束,有記者站起來追問:“現在的疫情是不是已經得到了控制?”
這本應是一場“謹慎發言”的發佈會,但鍾南山沒忍住,厲聲回答道:
“現在病原不知道,怎麼預防不清楚,怎麼治療也還沒有很好的辦法,病情還在傳染,怎麼能說是控制了?
我們頂多叫遏制,不叫控制!連醫護人員的防護都還沒有到位!”
此話一說出口,舉國譁然。但又像漆黑的屋子裡,有人突然打開了一條縫隙,太陽光突然刺破了黑暗,指明瞭前進的方向。
沒有人知道,這次發佈會前一天,他回鄉祭祖,在父親的墳前沉默許久,然後決定在第二天的發佈會上,向公眾說出肺腑之言。
4月26日,在央視《面對面》節目的採訪中,主持人王志問鍾南山:“你關心政治嗎?”
他幾乎脫口而出:“我只想搞好自己的業務工作,以及做好防治疾病的工作,這本身就是我們最大的政治。”
很多人至今還記得,當年鍾南山那句名言:“病人的生命重於一切。醫院是戰場,作為戰士,我們不衝上去,誰上去?”
但鮮少有人知道,為了與疫情拼速度,年近古稀的鐘南山,當年夜以繼日地工作,一連38個小時沒閤眼,最後累倒發燒,左上肺發炎,為免影響士氣,選擇自己在家治療,沒地方掛吊瓶,就在門框上釘了一根釘子,至今沒拔掉。
如今,爆發於武漢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來勢洶洶,短短時間,已確診440例,死亡9例,疫情涉及湖北、北京、廣東、上海、浙江、天津、山東等多個省市,而且正值春運高峰期,加上今年又是個暖冬,乾燥而少雨,春節過後氣溫回暖,大有席捲全國的勢頭。
危難之時,鍾院士臨危受命,再次“掛帥出征”。80多歲高齡,不免讓人心疼,又讓人質疑: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如今的鐘南山依然精神矍鑠,頭髮烏黑,只是鬢角有少許花白,說話中氣十足,看上去全然不像80多歲的老人。這與他常年堅持健身有很大關係,而且他與體育有著相當深的緣分,鍾南山被稱為“最有文化的業餘運動員”。
他是一位醫者,也是一位體育達人。
從年輕時開始,他就酷愛跑步。1959年,還是醫學院學生的時候,在首屆全運會上,鍾南山以54.4秒的成績創造了當時的男子400米欄全國紀錄(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是訓練中破了全國紀錄)。他創造的北醫大校紀錄至今無人打破。
即便如今進入耄耋之年,他仍舊堅持每天起床後,快走或者跑步20-25分鐘。
之後是雙槓、仰臥起坐、單槓,一套流程下來,常常需要一個多小時。還有每週3-4次強度頗大的健身訓練。
他說:“鍛鍊就像吃飯一樣,已經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60多歲時,他仍舊經常帶領學生一起打籃球。
甚至在在北京大學醫學部擔任教授期間,他經常去冬泳。
他說體育運動能夠培養人的三種精神:
第一是競爭精神,一定要力爭上游。
第二是團隊精神。
第三是如何在單位時間內,高效地完成任務。
今年84歲的他,頭髮也並未全白,脫掉白大褂後,仍是一身肌肉。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老當益壯的鐘南山,或許是上天派來拯救人間的。
鍾南山老伴兒李少芬是國家女籃前隊員,女兒鍾帷月是游泳運動員。
李少芬與鍾南山同歲,出生於1936年。她是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批籃球運動健將,第一代新中國女籃國手,第一批被周恩來總理和賀龍副總理送去前蘇聯學習深造的運動員,1952年入選國家隊,1953年-1958年共五年時間在前蘇聯學習訓練。李少芬技術全面、投籃準確、能裡能外,能夠勝任中鋒、前鋒、後衛多個位置,在國家隊14年,先後隨隊取得多次國際比賽勝利。
退役後,李少芬先後擔任廣東省女籃教練,省體工大隊副大隊長、中國籃協副主席等職。1999年被評為“新中國籃球運動50傑”之一。可以說,在體育圈,鍾南山是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
兩人生育了一兒一女,女兒鍾帷月曾是一名游泳運動員,得過世界短池游泳賽冠軍,打破50米蝶泳世界紀錄,現在是廣東省游泳協會理事。
兒子鍾帷德子承父業,是一名優秀的醫務工作者,也是一名業餘籃球好手,曾擔任所在醫院籃球隊主力隊員。
但是歲月無情,在時光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老了。
2003年非典之後,他的身體逐漸開始出現問題。2004年,他患上心肌梗塞,通過手術,在心臟裡安裝了支架。
2007年,他的心臟再次出現問題,心房纖顫讓他不得不告別心愛的籃球運動。
2009年,他患上甲狀腺炎,2個月的時間瘦了10斤。隨後鼻子出現問題,又做了鼻竇手術。
據他妻子李少芬所說,新型冠狀病毒爆發之前,儘管80多歲,鍾南山從週一到週五每天工作到深夜,雙休日則安排工作會議。
李少芬對此不解,曾說:“我真的好羨慕人家夫妻結伴出外旅遊。鍾院長每年都有一個半月的休假,可我們從沒享受過!”
對此,鍾南山給出的答案是:熱愛與赤誠。
新型冠狀疾病毒肆虐之時,他再次站了出來:
“17年前,曾經有一段我們是根本不瞭解規律、找不到病原體。但現在,我們只用了不到兩週的時間,就定位在新型冠狀病毒。
再加上我們有一個很好的監控,以及隔離制度。我不相信它會像17年前的非典。“
總有些人讓我們相信,總有些人讓我們感動。
一年一度除夕夜即將到來時,全國各地每家醫院,都有在加班的醫護人員,他們基本上吃不上闔家團聚的年夜飯,他們要陪著看護的病人們一起辭舊迎新,他們在都是勇士,與病魔做鬥爭的勇士。
當然,這不是鍾南山院士一個人的戰鬥,這是千萬醫護人員的戰鬥,這也是全國億萬人民的戰鬥。在春節來臨之際,向所有醫護人員致敬,願前線的每一個醫護人員安全凱旋,也願我們每一箇中國人,珍惜這健康、和平的生活。
願天佑武漢,天佑我中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