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律師脫下西裝做迴護士,講述親歷的紐約ER

今天分享一個故事:一名美國德州律師奔赴紐約的故事

作為醫生的吉娜馬倫非常瞭解新冠病毒的危險性,她本可以拒絕丈夫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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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吉姆和女兒

這一天吉娜的丈夫吉姆說,

他想找一個安靜的夜晚打包行李去紐約,

那座美國受災最嚴重的城市。

他要去看護那些被新冠病毒

傷害的重症病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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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沒有阻攔她的丈夫

吉娜自己就是一名在美國德克薩斯州達拉斯的急診室工作的醫生,並且也正在第一線救治病患。

而她的丈夫吉姆呢?吉姆從2015年開始從事律師生涯, 而此前, 他也是一名急診室護士。

德州的達拉斯正是大好春光,本來可以和妻子、女兒在家靜享甜蜜時光,但吉姆卻坐立不安。

吉姆終於忍不住,和妻子講了他思考許久的真實想法:

“如果我不付出什麼行動, 我過不了自己這關。我懂醫護,我明明可以幫助別人, 不能這樣浪費掉。那麼多人在死去, 我覺得我有責任和義務參與進去。”

最終,吉娜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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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和女兒

作為非醫護人員,很多普通人也在這場歷史性的疫情中有所損失,

但吉娜和吉姆做出此主動請纓的選擇,雙雙奔赴前線,背後的付出是巨大的。

夫妻二人都在事業鼎盛的人生階段,30多歲,在德州Las Colinas有一個漂亮的家,律師與醫生的組合在美國也是讓人羨慕的高薪職業,他們還有一個活潑可愛的2歲半女兒格雷西。

吉姆已經離開了醫護行業,他就算不做什麼, 也不會有人指責他。他完全可以和妻子、女兒相對舒適地度過這場危機。

可是,吉姆想去幫助像紐約的Melanie Malloy醫生這樣的人。紐約的醫生,因為人手緊張, 要從早上工作到晚上10點。Molloy 醫生,一位普通的單親媽媽,她的先生幾年前去世,新冠肆意,她一邊加班看護新冠病人, 還要獨自撫養3個孩子。如果沒有更多的人去幫助她,那她該如何分身?! 她一旦感染遇到危險,孩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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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醫生Melanie Mall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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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lloy醫生獨自撫養三個可愛的孩子


與時間賽跑

離開陽光肆意的德州,畫面瞬間轉到疫情瀰漫的紐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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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吉姆已經人在紐約, 他的日常是這樣的:

週一早上,吉姆剛剛從晚7點到早7點的第10個連軸輪班下來,他被派到紐約皇后區的一家醫院,那裡擠滿了瀕臨死亡的患者。雖然他說所在急診室的情況已經有所緩和, 但什麼時候能徹底平靜下來, 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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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約的吉姆

吉姆回憶起前一天晚上, 他拉著一個可能再也見不到家人的老太太的手,好讓她覺得舒服些,因為他知道已經無力迴天。

很多紐約護士都描述過這種感覺,值班當晚還安慰過的病人, 等到護士第二天再輪班回來, 人已經沒了。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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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場景,” 吉姆從紐約打電話說。

“你總會看到怕失去生命而極度恐慌的人,他們呼吸急促,他們胸口疼痛……你會看到他們流淚,他們明白再也見不到親愛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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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說,在過去的10天裡,儘管他盡了最大努力,但許多病人脆弱的健康狀況迅速惡化,用了呼吸機也沒有辦法解決。

吉姆還分享說,他輪值時,也曾親手把逝去的人的屍體堆在一輛18輪的卡車裡,那裡被作為臨時停屍房。他也曾因為物資缺乏, 用盡手頭能找到的一切臨時替代品來進行急救。

最讓人悲哀難受的是,一個晚上2-3人的死亡數竟然對醫護人員來說算是一個還好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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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說,幾乎每次輪班時都會有病人在走廊裡死去,因為病人實在太多,等護士忙完第11個病人,第1個病人已經沒了。


也曾糾結

吉姆的妻子,32歲的吉娜,是美國德州達拉斯地區Baylor Scott & White Medical Center Uptown的兩個急診室的醫務主任,她每週工作55個小時在不同的醫療中心看護新冠病人。

德州的確診人數雖然也在增長,但嚴重程度遠不及紐約。吉姆3月中旬提出想赴紐約的想法時,吉娜曾試圖想勸自己的丈夫不要去。畢竟他們還有孩子, 不能兩個人都承受風險,萬一出了事,孩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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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娜和女兒

但當吉姆繼續堅持時,吉娜意識到這時只能尊重他,支持他。

吉姆還得到律所老闆的支持

36歲的吉姆曾經在亞特蘭大格雷迪紀念醫院和達拉斯南部衛理公會查爾頓醫療中心做過5年的急診護士,後來轉行。他於2018年在北德克薩斯大學達拉斯法學院獲得學位,併成為一名人身傷害案律師。

他在達拉斯的Curtis Law Group工作,集團的創始人Bill Curtis也支持他的想法。吉姆在紐約期間還照顧著一些重要客戶的案子,而他的這位老闆, 在他離崗時還給他繼續發工資。

吉姆說, 有這樣一位老闆, 我是幸運的。

全情投入

3月31日,吉姆聯繫了堪薩斯州的一家國家緊急醫療人員配置機構,三天後,他便坐上了一架飛往紐約的飛機,飛機上沒有別人,只有醫務人員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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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離開之前,他和妻子吉娜談論了所有“不願觸碰的話題”。比如出現最壞的情況該如何處理,遺囑也寫好了,他們坦然地把一切提前考慮到位。

吉姆說,這樣離開吉娜和女兒格雷西是他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也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而吉娜說,她當時也強作堅強。“他應該沒看到我哭”,吉娜說。

吉姆到達紐約第一天,來到曼哈頓公園中心酒店,那裡擠滿了各地趕來的醫護人員,有人招呼說布朗克斯需要一名志願者,在林肯醫療中心的一級創傷科,於是吉姆站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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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趕赴的紐約醫院


到了醫院,吉姆剛戴上手套,就被喊去幫助把病人的屍體從醫院轉移到冷藏卡車上。吉姆說,他用了半天時間整理在臨時停屍房裡雜亂堆放的屍體,接下來的半天便是面對雲集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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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在急診室的急症室,這是急診室最危重病人的病房,最多可容納16名病人。最近幾天,它收容了多達35至40名患者。

他也儘量不去想他自己很可能感染這種疾病的現實。

吉姆談論起其中一個他碰到的病人, 一名女士,她非常難受,不停地摘下氧氣面罩,對著吉姆咳嗽。“我真的很幸運沒被感染。”吉姆說。

吉姆的臨時工作合同期是21天。目前他還沒有預訂回家的航班,因為如果醫院情況不好的話,他可能會延長在紐約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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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姆的臨時工作證

在酒店,吉姆對他的護目鏡和N95口罩有一套細緻的清潔方案;他會把防護服送到指定的洗衣店清洗。他從德州帶的四個N95口罩被他非常節省地輪換使用。用過的口罩放到棕色紙袋裡等72小時後再重複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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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不提供餐飲,吉姆主要靠吃營養棒、和火雞三明治維持。吉姆開玩笑說“對我來說可以減減肥,也挺好。”

吉姆說,每天很忙,也記不住是幾號,星期幾。洗個澡,到床上給吉娜和格雷西打個電話,然後就睡過去了,每天都是這樣。


7天10000美元薪資的代價

吉娜告訴記者說,吉姆在紐約的薪水是7天就可以拿到10000美元(每天12小時值班)。但對於具備ER工作能力的人, 誰也不願意僅為了這個工資去冒生命危險, 尤其是可能傳染自己的親人,再也見不到親人。她和吉姆肯定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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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

吉娜說,她要給2歲的女兒格雷西灌入想象力,才能解釋清楚為什麼爸爸這麼長時間沒回家。她說吉姆離開前為了能戴N95口罩,曾經花好長時間刮鬍子、吹頭髮, 格雷西就把這個景象牢牢記住了。然後每次想起爸爸, 她就會以為爸爸出去刮鬍子了。

然後, 格雷西慢慢明白爸爸去很遠的地方照顧病人去了,她太想爸爸了, 就和媽媽吉娜說:“你告訴爸爸, 我也病了, 我需要他。”

吉姆是新罕布什爾州人,他在亞特蘭大做急診護士時遇到了當時埃默裡醫學院的住院醫生吉娜。之後, 他在醫院直升機停機坪上向吉娜求婚。6年前, 因吉娜得到達拉斯的工作機會, 兩人把家搬到了德州達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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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吉姆很喜歡急診室的工作,但他明白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需要做一些調整,所以去考了律師執照。而他的護理經驗也在他作為人身傷害律師這份工作上幫到一些忙。

但他也的確沒預料到, 已經穿上西裝的他有一天又穿回了醫院的防護服。

如果一切順利,吉姆回到達拉斯後將自我隔離14天。吉姆說, 想一想好難受, 回到達拉斯可以離家人那麼近, 卻暫時不能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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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ID-19

發生在像吉姆和吉娜身上這樣

關於選擇的故事還有很多。

如果不是持有真心,

則不會在危情時迴歸。

如果不是夫妻間彼此懂得,

也不會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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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 吉姆又在皇后區的急診室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夜晚,他想通過媒體告訴所有人:

“危機是真實的,他描述的真實所見也不是嚇唬人的伎倆。那些進入ICU並死去的人可能只佔一小部分。但如果你真的病了,在資源有限的情況下,不一定能得到如往常一樣的百分百護理。所以, 如果不想遭遇病痛和死亡,請遵守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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