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區恢復開放之後，長三角旅遊慢慢回暖。同裡、西塘和朱家角三個古鎮重新迎來遊客踏青的身影。限流遊覽、層層檢查和網上預約並沒有降低人們旅遊的意願，反而更讓人安心。 上週，記者前往這幾個古鎮，親身體驗“適度人流”帶來的愉悅。
朱家角古鎮。李銘珅 攝
三座古鎮遊人絡繹不絕
上午10時許，同裡景區中川橋售票中心外遊客絡繹不絕，人們掃碼購票後有序進入。售票點工作人員介紹，從早上開門便有遊客陸續前來。為了不造成人流聚集，健康碼檢查設在距離景區入口約200米外的路口處。
司先生和同來的幾個小夥伴興致勃勃地在景點前賞玩、拍照，這是他們疫情以來第一次到景點遊玩，人流量超出了他的預期，“不過全國都解封了，說明疫情控制非常好，所以我們也沒什麼顧慮。戴好口罩，注意消毒，不往人流密集的地方去就可以了。”他也表示，因為就住在附近，準備玩一會就走，不在景區吃午飯。
坐在花壇邊休息的邱女士和高先生從蘇州新區乘了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前來，這也是老兩口疫情後首次出遊。“出來前我和子女報備了，也充分準備了，口罩、酒精、免洗洗手液都帶了，牛肉、啤酒、雞蛋也帶了，還是儘量不在外面吃飯。”高先生說，以前每個週末都和老伴出遊，這段時間悶了兩個多月，出來走走心情好多了。
景區內，河面上遊船往來，堤岸邊遊客或緩步遊覽，或倚欄閒坐，適度的人流帶來愉悅的旅遊體驗。中午時分，河邊的飯店已有兩三桌客人落坐。同裡好運來飯店的老闆龐昌榮說，恢復開園後就有不少遊客前來，清明節期間客人最多，平時工作日也有客人，營業額能趕上以前的一半，週末天氣好遊客更多，能做到以前營業額的80%。“前段時間和清明節期間，兩張臺子之間至少隔1.5米，現在客人少些，桌子才按原樣擺。”龐昌榮說，他每天給店裡打三遍消毒藥水，500毫升的瓶子裝滿一天要打掉3瓶。“客人看到了放心。”
西塘的遊客絲毫不少於同裡，下午兩點多鐘，售票處仍有不少人剛剛前來購票。這裡管控更加嚴格，需持身份證和健康碼才能入內購票。
古鎮白牆灰瓦，新綠正濃，春意盎然。廊下、橋上游客往來不絕，更有身著唐裝漢服的年輕女孩，三三兩兩在橋邊結伴拍照。路邊小吃店、禮品店、畫像店也有人在內瀏覽。傍晚6時，暮色降臨，仍有少量遊客購買夜場票入內遊覽。
旅遊意願有但受影響
雖然和往常人頭攢動的熱鬧景像不能比，但人們的出遊意願還是通過實際行動體現了出來。
朱家角景區辦負責人顧建弟介紹，景區3月20日正式開放，每天限流1.5萬人，暫時不接待團隊遊客。過去的雙休日、清明小長假，古鎮上的遊客明顯增多，市民出遊意願較強。古鎮沿街90%的商鋪辦妥了復市手續，八成已經正常運營。“和疫前相比，現在每日的客流量相對還是比較少，工作日大概一天就幾千人，但週末的時候1.5萬個名額差不多都能預約完。”
蘇州同裡國際旅遊開發有限公司有關人士（下稱“同裡旅遊”）表示，同裡景區於2月24日起分階段有序對外開放，開放至今，客流量呈穩步上升趨勢。最近一週，工作日客流量平均約1000人左右，週末客流量超過2000人，與疫情前同期比較，周邊散客及自駕遊遊客基本上恢復到同期8成。清明節小長假同裡景區接待近2萬人次。
但是，由於疫情期間防控措施，跨省、跨境旅遊受到限制，以及人們對病毒的戒備心理，旅遊意願還是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這在同裡、西塘和朱家角的遊客生態中有共同的體現。首先是本地遊客多，外地遊客少。記者在三個古鎮隨訪的數十名遊客，大都來自本地如吳江、蘇州或嘉興、嘉善，僅西塘有一例上海遊客，一例浙江其他城市遊客，也都是自駕一小時左右能夠抵達。蘇州同裡國際旅遊開發有限公司介紹，受政策影響，江蘇省景區暫不開放跨境、跨省團隊遊，僅從散客數據分析，本地遊客佔比82%，外地遊客佔比18%。
朱家角古鎮逐步恢復旅遊業。李銘珅 攝
其次是週末遊客多，工作日遊客少。工作日的午後，朱家角古鎮比往日多了幾分靜謐，遊客可以在青石板路上悠閒地邊走邊欣賞古鎮的小橋流水，感受江南風情。記者隨訪中，在目前想為旅遊特地請年休假的人幾乎沒有，大都是到周邊景區逛逛的心態。
景區消費仍然有待激勵
而遊客的到來並沒有給景區的商家帶來多少生機，“遊客不少，但掏錢的不多。”古鎮的商家們表示，遊客一來擔心安全，二來自身經濟可能也受到疫情影響，手頭緊張。來的遊客或自帶乾糧，或回家吃飯，偶爾給孩子買點東西，住宿基本沒有。同裡旅遊表示，同裡現在遊客出遊的心態主要是散心，消費慾不強，受疫情影響，住宿、餐飲、旅遊紀念品的消費均沒有恢復到同期水平。
中午時分，一家賣臭豆腐的小吃店門前有兩三個顧客在排隊，旁邊還有幾個人端著食盒正在邊吃邊聊，但店主耿女士說，也就是這一會有點人氣，備料只是往常的一兩成。而飯店也並不都像“好運來”那樣有好運，不少飯店也是門可羅雀。
在西塘，民宿遭遇的寒冬遠沒有結束。坐在門口百無聊賴地刷手機、等客人的一家客棧老闆說，天天“白皮”，整個景區裡的客棧哪家能賣掉一間房，就像中獎了一樣，房價七折也無人問津。
在朱家角古鎮做了10多年餐飲的陳孝本經營的“隱石佳”是古鎮裡比較有特色的一家餐飲店，記者採訪的當天，店裡“中午就接了3單，營業額大概也就500多元”。他說，現在過來的遊客很少在店裡吃飯，節假日遊客人數多，還相對好些。下午4點後，晚市基本上就沒生意了。
朱家角古鎮的遊客每日都有一定限制。李銘珅 攝
面對即將到來的“五一”小長假，景區也很難在吸引遊客上做文章。文化和旅遊部、國家衛生健康委4月13日聯合印發《關於做好旅遊景區疫情防控和安全有序開放工作的通知》，強調防控為先的原則，明確規定接待遊客量不得超過核定最大承載量的30%。因此，如果在有限的空間裡讓景區和商家真正復甦，考驗著景區的管理者，目前幾家古鎮都在想方設法掌握主動權。
西塘旅遊文化發展有限公司旅遊消費券8萬張，面值50元/張，消費券一經推出，很快發完。同裡採取門票特惠、住一晚送一晚、交通補貼、餐飲在線平臺銷售等措施刺激消費。並制訂了“同裡不止於古鎮”的系列旅遊線路，豐富遊客旅遊體驗和選擇的同時，客觀上也分散了人流。朱家角古鎮正在創5A景區，除了硬件的提升，還要考慮旅遊的舒適度，產業的配套佈局。顧建弟說，“尚都裡目前還沒有開放，我們也希望借這個時間窗口，考慮怎麼通過產業結構的調整來拉動消費。”
朱家角古鎮特色食品吸引了不少遊客。李銘珅 攝
無論管理方採取怎樣的舉措，商家能否在疫情影響下挺過來，還是要像龐昌榮說的那樣“生意靠人做，自己一定要有信心，做好準備，多想辦法”。
新民眼工作室
作者 | 姜燕 毛麗君
編輯 | 顧瑩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