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美国“零存款”阶层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今年41岁的美国人艾莉西亚·库克之前在得克萨斯州的一家酒店担任厨师长一职。然而,不断扩大的新冠疫情让她1个月前失去了工作。现在,库克身上只剩下22美元。

疫情下的美国“零存款”阶层

排队等待领取失业救济金的美国民众(图据《华尔街日报》)

据了解,库克的工资为每小时10.25美元。在美国,她的工资只能维持生活,要想存钱是不可能的。复活节时,库克上了一天班,挣了100美元。她告诉记者:“5张20美元的钞票里,有4张要用来缴电费。”

疫情危机到来之前,许多美国人都没有积蓄

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美国许多大城市都采取了“封城”策略,这让之前美国较低的失业率和不断向上的经济势头受到打击。同时,很多美国公民都和艾莉西亚一样,在这场危机到来之前并没有多少储蓄。

据美联储(FRB)去年公布的一项调查数据显示,大约有一半的美国家庭没有应急储蓄。就算是有应急储蓄的家庭,储蓄也不足以应对一场巨大的危机。60%以上的调查对象表示,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他们只能向朋友借钱或者把身边的物品抵押变卖来应付3个月。

这次美国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而采取“封城”策略,首先受到打击的就是在小卖部、餐馆、酒店等打工的低收入人群。根据美联储的数据显示,2019年12月,美国收入最低的20%的家庭,所拥有的金融资产(银行存款、股票和债券投资、基金等)与“雷曼冲击”(2007年-2009年)结束时相比减少了34%。而中等收入群体的资产也仅增长了4%。

乔治·华盛顿大学的经济学家安娜玛利亚·卢萨迪表示:“美国既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同时也是一个低储蓄的国家。这就是弱点所在。”

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前,美国国内到处都是招聘广告。相对充足的就业岗位很容易让人们忽略储蓄不足的问题。就在最近几周,至少有1700万美国人失业,即便美国政府采取了总规模达到2万亿美元的大型经济刺激政策,但那些手里没有钱的美国国民依然难以维持生计。

现在,美国越来越多的民众前往食品救济所领取食物维持生计。之后,或许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无法缴纳房租和归还贷款。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势必会给美国经济更深的打击。

疫情冲击下,有人花光了几年的积蓄

根据美国劳工部统计数据显示,在“封城”一开始就失业的主要是那些无法在家办公的劳动者。比如,平均年收入只有26800美元的服务员以及平均年收入只有27600美元的零售业店员。

从上个月开始,在堪萨斯城北部一家麦当劳店打工的理查德·卡尔·艾卡就已经没有上过班了。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不开始动用过去多年积攒下来的养老储蓄金。今年51岁的艾卡在美国快餐业工作了25年,现在每个小时的工资为12美元。

疫情下的美国“零存款”阶层

从工作人员手里领取救济牛奶的美国民众(图据福克斯新闻)

从几年前开始,为了应对退休以后的生活,艾卡开始每个月存50美元。但去年他做了一次结肠内镜检查,花费1000美元,储蓄只剩下1200美元。在接受采访时,艾卡表示:“再过1个月,我的储蓄就变为零了。”

疫情中遭遇失业危机的艾卡,在美国并非个例。

在“雷曼冲击”中失业的图雷卡·迪克森开始学习如何清理办公楼的玻璃,并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玻璃清洁工。通过努力工作,她原本已经挣到了一笔钱可以用来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但去年的离婚和一场意外手术花掉了她一部分的积蓄。

今年3月20日,43岁的迪克森因为新冠肺炎疫情失业了。仅仅过了2个多星期,她的积蓄只剩下600美元。这只够买一个月的食品,完全无法支付贷款和其他账单。在接受采访时,迪克森悲伤地说:“我一直在努力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上。我都为此做好了精心准备,但突然发生的疫情让一切都变了。”

收入几十年都未增加,贷款反而不断增长

经济学家认为,导致许多美国公民存款不足的原因主要有两个。首先,除了超富裕阶层之外,美国人的收入在最近这几十年里都没有增长或反而还减少了。根据一项调查显示,经通胀因数调整后,2018年美国家庭收入的中值比2000年只增加了约3%。家庭收入最低的那20%的阶层,收入减少了2%。

第二个原因是,在“雷曼冲击”前美国的家庭债务就在不断增加,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芝加哥大学的经济学家格雷格·卡普兰表示:“他们不仅没有存款,反而还欠了巨大的债务。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挽救他们。”

普林斯顿大学的阿提夫·米昂、哈佛大学的鲁道夫·斯特拉福以及芝加哥大学的埃米尔·素福发表的一篇联合论文中提到:“美国过去几十年不断扩大的收入差距助长了国内低收入家庭在本世纪初不断增加的债务。”

该研究论文还提到,“随着高收入家庭收入的不断增加,他们的储蓄也不断增加。这些不断增加的储蓄导致了低利息的发生。银行为了赚到钱,只能扩大放贷额度,引发了民间的借贷热潮,从而加大了房地产市场的泡沫。”

与此同时,来自美联储的数据显示,进入本世纪以来,美国低收入阶层的家庭债务因为房地产而增加了1倍以上。房地产泡沫破裂之后,借款人需要花好几年的时间才能偿还这些贷款,所以,他们的储蓄能力被打了很大的折扣。

明尼阿波利斯联储银行的高级经济学家阿比盖尔·沃兹尼亚克指出:经济活动暂停的时间越长,人们就越难重新站起来。她说:“那些好不容易从上一个经济危机中恢复过来并储备了一点积蓄的人,现在又不得不把钱用来应对目前的这场危机。他们很难在这种周期性的经济危机中彻底摆脱困境。”

红星新闻 王雅林 罗天

编辑 郭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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