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女子去世後被發現懷孕,前男友手上的木偶令人警覺

故事:女子去世後被發現懷孕,前男友手上的木偶令人警覺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張臘月

1

臨沂,古時候稱為沂州府,民國二年改稱琅琊道,這件事情就發生在民國三年。

既是民國就少不了風花雪月和奇聞異事,在琅琊有這麼兩種行當非常神秘,一種叫作打更人,一種叫作二皮匠。

不要看這兩個名字不起眼,這裡面的道道可多了,打更人雖屬三教九流裡的下九流,但是琅琊城裡的打更人,可並非那麼簡單。

打更人並不只是負責報時,他還有巡防查夜之責。

而二皮匠,是和屍體打交道的。

民國三年的冬日,琅琊飄飄灑灑下了一場大雪,富裕人家早就準備好了糧食臘肉等過冬的硬貨。

大雪天裡吃肉喝酒,賞窗外雪景,豈不是美哉?

而窮苦人家也早就收好了地瓜皮,醃好了鹹菜,地窖裡再收幾顆大白菜,這就是過冬的主糧。

周庭是祖傳的打更人,他祖上五代單傳,都以打更為生。

大冬天裡出去打更,不是誰都能受得了的,更何況還下著大雪,不管是富貴老爺還是普通百姓都早早地睡了。

周庭裹著大棉襖,圍著圍脖,嘴裡啃著紅薯,肩膀上還蹲著一個黃色的大肥貓,就這樣冒著風雪出了門,他肩膀上掛著銅鑼和鼓槌,走到城中心砰砰砰敲了三下,有快有慢。

此時為戌時,他打的是第一更落更。

在城裡巡視了一圈,邊打邊喊,約摸著沒有異常情況,就找了個牆角貓了下去。

他所在的位置是琅琊城沂州大街,離沂河最近的一條街,大街上落滿了雪花,安靜至極,和平日裡小商販雲集,熱熱鬧鬧的場景完全不同。

2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乾巴巴的雞腿,咬了一口之後,遞給了蹲在他肩膀上的大黃貓,邊嚼邊說道:“明天你快點自己去找吃的,老子養活自己都費勁,哪來那麼多雞腿給你。”

大黃貓照著他的頭就是一爪子,也許是看在雞腿的份上饒了周庭一馬。

偷懶歸偷懶,周庭不打完五更,是絕對不回去的,這是打更人的規矩。

他站起身來正要出去溜達一圈,忽然看見一個黑影神神秘秘地走了過去,他弓著身子仔細看了看,大叫道:“陳二,你上哪去!”

那個黑影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子走了過來,見是周庭,便神神秘秘地說道:“周哥,俺接了個大活,僱主給俺十塊大洋,我這準備去接貨去。”

周庭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小子可以啊,你一個光棍能花的了這麼多嘛!”

“誰是光棍!你別待那胡說八道,老子攢夠了錢,馬上結婚,俺早就看中了黃老爺他家的丫鬟,都訂好了!”

周庭沒有再繼續戲弄他,這二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周庭的父母在省城,因為他是周家第六代的打更人,所以留在了琅琊,周家祖訓有云:“六代之後,再無打更人。”

當初周庭覺得這是屁話,可現在一想不就這麼回事麼!現在那什麼西洋鐘錶已經引進了,再過兩年,怕是家家都有了,他就可以脫身了。

而這陳二,則是這琅琊城裡的唯一一位二皮匠,他父母早已經亡故,小時候經常和周庭混在一起,可以說是一起長大的發小。

周庭回頭看了看安靜祥和的街道,對陳二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這大晚上的別再出什麼事。”

“那挺好,麻煩周哥了。”陳二嘿嘿一笑,與周庭同行,二人抄著手弓著身子,迎著寒風向前走去。

僱主定的地點在沂河邊上,這個地點著實是很古怪了,大雪下著你去人家酒樓怕忌諱,你最起碼找個暖和點的地方吧,河邊上可不是容易待的地兒,那寒風和刀子一樣割的人生疼。

3

不過陳二沒管那麼多,他幹這一行本來就不招人待見,什麼稀奇古怪的客人他都見過,所以毫不畏懼的就來了。

二人站在沂河邊靠著一棵大樹,凍得直打哆嗦,約摸過了三炷香的時間,周庭吸溜著鼻涕,問了一句:“老二,你是不是弄錯時間了?”

陳二哈了口氣,搓了搓手,說道:“沒想錯啊,說好今晚戌時的,我特意聽了你打的‘落更’才過來的。”

周庭點了點頭,心裡開始打退堂鼓了,這大雪天一個人也沒有,怕是人家怕冷不想來了。

他剛想招呼陳二回家,卻見陳二指著遠方,說了一句:“人來了。”

那人從沂河上走來,身形纖細,弱不禁風,頭上裹著頭巾,右手挎著提籃,看上去像是一位女子。

陳二興奮地跺了跺腳,說道:“周哥,這單買賣做成了,明天醉仙樓請你吃紅燒肉。”

周庭舔了舔嘴唇,笑道:“還紅燒肉,最起碼得醬肘子,還得加一壺貴人釀。”

不過周庭看著看著,神色卻冷了下來,他說道:“老二,你看這人像是來送貨的嗎?”

陳二一聽這話,也明白了過來,剛才光顧著高興了,這才緩過神來,他做的是二皮匠的買賣,往往來送貨的人最起碼得兩個壯漢抬著屍體,可現在就這麼一個弱女子來了,而且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她是自己一個人。

陳二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再也提不起半點興致,“周哥,她肯定不是僱主,咱們白高興了。”

“不對,沂河往年雖然結冰,但只是河邊淺水區域,你見過有人從河面上走過來的嗎?河中心根本不會結冰!”周庭一字一句地說著,兩個人如臨大敵。

那女子被寒風吹得一歪一扭,離河邊越來越近,周庭握緊了骨槌,陳二則是緊抿著嘴唇。

女子在離他們兩丈遠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

周庭和陳二望了一眼,都打了一個哆嗦,那女子裹著的頭巾裡空無一物。

4

“好邪門的東西!”陳二牙恨得都要咬碎了,他就不應該聽向老七的介紹,大冬天遇到這麼個邪門的玩意。

罵歸罵,生氣歸生氣,二人都沒有多少恐懼。

只見周庭脖子上的大黃貓睜開了眯瞪著的眼睛,拱起身子跳了下去,喵的叫了一聲,陳二看見黃毛的眼睛裡閃過一道幽光,那攜頭而來的女子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沒有了聲息。

周庭和陳二走過去一看,這也是奇了怪了,大冬天的天寒地凍,這屍體居然還是溫熱的,陳二撥弄開了她的右手,那裡握著一個錢袋,倒出來一看,不多不少正好十塊大洋。

陳二一喜,放在手裡掂了掂,笑道:“周哥,這趟沒白來,錢反正是賺到手了。”

“你要是不嫌燙手你就拿著,咱們先把屍體請回去吧,明天找向老七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夜的琅琊,格外安靜,家家戶戶都縮在被窩裡酣睡,並不知道沂河上發生的這件怪事。

第二天上午,周庭和陳二風風火火跑去了大街上找向老七,向老七年齡和他們差不多大,都是二十來歲的小夥子,他在他們家排行第七,所以有了這麼個外號,向老七是琅琊城裡的手藝人,編竹筐、笤帚,那都是一把好手。

此刻他正在街上叫賣呢,就被陳二一把拽了起來,拉到了僻靜處。

“你是不是想害我?你給我說說是哪個王八蛋讓你介紹的活?”陳二沒有囉嗦,直接把話說開了。

向老七一看這陣勢不對頭啊,他連忙道:“一個姑娘找我問的,說是十塊大洋,她還給了我一塊呢。”

陳二和周庭對視了一眼,連拖帶拽把向老七拉去了陳二的家裡,那一具女屍就在他家的南屋裡放著。

向老七看了看,嘆氣道:“就是她來找的我。”

5

周庭抱著大黃貓,眯起了眼睛,喃喃道:“你可知此人是何來歷?”

“河東鎮劉老歪家的閨女,剛結婚沒多久,我也是昨天閒聊才知道的,可誰成想,前天剛見的面,今天就這樣了,我說二位,這事可不怨我吧。”向老七一攤手,有些委屈地說道。

“你最近最好還是別亂走動了老夥計,屎盆子扣你頭上可不關我們事。”陳二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將向老七趕走,和周庭騎著快馬去了河西鎮。

河東鎮離琅琊城不遠,不一會的工夫,兩個人就到了。

劉老歪是鎮上有名的“青皮”,這是琅琊方言,意思就是混混,可人家混歸混,可養了一雙好兒女。

大女兒叫劉婷溫柔賢惠知書達理,是讀過洋墨水的知識女性。二小子也是一表人才,提親的都把門檻踏破了,人們都不敢想象,橫行霸道的劉老歪,能有這麼好的福氣。

等周庭敲開門進去的時候,劉老歪正在堂屋裡和人推麻將,屋子裡面煙霧繚繞,周庭和陳二厭惡地退了一步。

裡面一個戴著瓜皮帽,五官周正,手上兩個翠綠扳指的人就是劉老歪,他抬眼一看周庭,慌忙站起身來,笑道:“你是小庭吧,快請進快請進。”

“你認識我?”周庭有些納悶。

“我何止是認識你,我小時候還抱過你呢!我和你父親當年可是鐵哥們,他現在在濟南過得怎麼樣?”

周庭心說自己父親年輕時怎麼會和這種青皮相交,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拱手道:“原來是世叔,勞世叔掛念,家父與家母在省城一切安好。”

劉老歪伸出手拍了拍周庭的肩膀,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翻來覆去就是“我名聲不好所以沒去看賢侄”,周庭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一咬牙,說道:“世叔,借一步說話。”

劉老歪一愣,隨即遣散了推麻將的人,跟著周庭去了書房,二人坐定,周庭便說道:“世叔,您女兒……去世了。”

“噗通!”劉老歪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眼看著喘不上氣來了,周庭趕緊掐著人中,拍著後背,這才把劉老歪救回來。

6

“婷兒怎麼了!她怎麼了!”劉老歪抓住周庭臂膀,不住地問著。

周庭原原本本把事情說了一遍,劉老歪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半晌沒說話。

周庭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沂河三曲九彎水流湍急,冬天根本不會結冰,劉婷來的又那般詭異,換作誰都是不信的。

可下一刻,劉老歪忽然像發了瘋一樣,抓起旁邊的柴刀就往外跑去,周庭和陳二都沒有攔住,劉老歪邊跑邊喊:“天殺的楊秀才,我宰了你。”

劉老歪拿著柴刀一路瘋跑,一直到鎮西邊的一戶人家,一腳把門踹開,拿著柴刀衝了進去,可這家人明顯不是吃素的,院牆壘的和城牆一樣高,劉老歪剛進去沒走兩步,就被家丁一擁而上,摁在了地上。

院中心,一個面目清秀的青年人冷眼觀望著這一切,他見劉老歪被摁倒,冷聲道:“來人吶,把他給我丟出去。”

“等一下!”周庭伸出手製止了青年,他問道:“你是劉婷的丈夫?”

“誰是那個女人的丈夫,你可別在這裡大放厥詞。”青年譏諷道。

“楊秀才,你這個天殺的畜生!老子瞎了眼了把閨女嫁給你,你不得好死!”被摁在地上的劉老歪瘋狂地喊著,一張臉憋得通紅。

陳二擼起袖子就要上去給那楊秀才兩巴掌,被周庭拽到了後面,周庭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黑皮小本,緩緩道:“警察局的,你被批捕了。”

陳二拽著楊秀才的衣領將他拽了過來,那些家丁拿著棍棒就要上來搶人,周庭拔出手槍對天轟了三槍。

“都給我滾遠點,把劉員外放開,你們家少爺涉嫌一宗謀殺案,我們帶他回警局問話!”

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場鬧劇,楊秀才被押去了琅琊警局,不過這讓局長將周庭好一頓罵。

因為楊秀才可不是善茬,他爺爺當年是前清的秀才,人們叫他爺爺楊秀才叫熟了,乾脆就當成了個外號傳了一代又一代,而他爹比他爺爺更會玩,早些年倒賣古董成了有名的大財主,據說和前清的王爺交好,家大業大。

7

周庭硬著頭皮聽局長髮完火,一言不發地去了審訊室,楊秀才面色如常,悠閒地蹺著二郎腿。

周庭一看他這副模樣,一陣火大,拿起一塊驚堂木砸在了他的頭上,鮮血當時就流了出來。

楊秀才撕下一塊衣服捂著傷口,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我告訴你,人不是我殺的就不是我殺的!等我爹來了,打死你!”

“我在就打死你!”周庭大罵一聲,就要跳過去,卻被警察們拽住了。

“你給我等著!”周庭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審訊室,直奔驗屍房而去。

驗屍房裡,劉婷旁邊放著一個青紫嬰兒,剛剛成型。

“造孽啊!她已經有身孕兩個多月了,我這就去殺了楊秀才那個王八蛋。”陳二鋼牙緊咬就要往外衝。

“你回來,我覺得楊秀才不一定是兇手。”周庭託著下巴。

“哪能啊!你是不知道楊秀才那個玩意在河東鎮有多臭!沒結婚前欺男霸女,欺壓良善,結婚以後還大搖大擺去逛,這劉婷也是在上海讀過洋學堂的人,怎麼就嫁給了這麼個東西。”陳二憤憤不平地說著。

“別說那麼多沒用的了,你試試吧,召開了就一切都好說了。”周庭擺了擺手。

陳二應了下來,喚來警察為他找來七盞蠟燭,還有硃砂、毛筆和符紙

“已成凶煞,招不回來,如不趕緊抓到兇手破案,琅琊怕是不得安寧了!”陳二皺起眉頭說道。

周庭揉著腦袋蹲到了地上,忽然他靈光一動,問道:“我記得……向老七是不是在上海念過大學?”

“唸了兩年,家道中落,他沒有了經濟來源就回來了,一身才學無用武之地,只能靠著祖傳的編筐子度日,他……你是說?”陳二忽然明白過來。

8

“他說前兩天劉婷去找的他,我當時就覺得有蹊蹺,為什麼不直接來找你,我現在就去找楊秀才問問,他到底是不是編瞎話!”

審訊室裡,現在已經亂成一團,因為楊秀才像是發了羊癲瘋一樣,抽搐個不停,嘴裡往外吐著血沫,看上去恐怖至極!

周庭趕緊跑過去看了看,他扒開楊秀才的右眼看了看,那裡有一絲黑氣繚繞,再看胸膛三個血色紅點出現在了上面,這是失傳已久的巫蠱之術!

看到這裡,周庭終於明白為何劉婷能夠抱著自己過河了,這都是這搞的鬼!

周庭解下一直掛在肩膀上的銅鑼和骨槌,急促地敲了五下,三快兩慢,然後他嘴裡喃喃道:“刀勞!”

一個滿嘴利齒,流著黑色毒液,卻無面容的東西出現在了的右側。

“你馬上給我追查源頭,現在就去!”周庭大吼一聲。

刀勞抱拳應聲,化作一縷青煙飛向窗外,旁邊的警察只看見周庭對著空氣喊了一嗓子,還以為他也中招了,警察們還沒反應過來,周庭和陳二就衝了出去。

現在正是黃昏時刻,大街上還很熱鬧,刀勞可以無懼烈日,它順著那一縷黑氣輾轉反側,到了一條衚衕口停了下來。

“果然是向老七!”陳二一腳把門踹開,二人衝進了屋子裡,向老七跟前擺著一個用藤條編好的木偶,還在唸著呢,就被陳二一巴掌打翻在地。女子去世後被發現懷孕,前男友手上的木偶令人警覺。

“果然是你!平時看著道貌岸然,真看不出來啊!”陳二狠狠地踢了一腳,向老七疼得蜷縮成一團。

他努力爬起來坐到板凳上,緩緩道:“沒想到還是被你們識破了。”

“說!為何要殺劉婷!”周庭厲聲問道。

向老七揉了揉肚子,慢慢說道:“我同婷兒在上海相識,當時已經私定終身,劉老歪也是同意的,只可惜我家道中落,從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變成了織蓆販履的窮光蛋,劉老歪否了這門親事,我原本以為我可以從頭再來的,可就在幾個月前,他把婷兒嫁給了楊秀才那個畜生!

我們原本已經商定好前天一起私奔,可她卻突然改變了主意,她愛上了那個畜生!我不服!我要殺了他們!把他們都殺了!”

“所以你編造謊言讓陳二去接貨,然後操控劉婷過河,嫁禍給楊秀才,然後又想把楊秀才也給殺了,嫁禍給劉婷。如此一來,這件案子就死無對證,人們只知楊秀才傷天害理殺害妻子,然後她前來複仇,聽起來這是多麼的合理,你這個局設得真是天衣無縫!”

周庭冷笑了一聲,讓陳二將其押回了警局,這件案子算是真正告破了,並且在琅琊一帶,成為了一樁奇談。 (作品名:《琅琊詭事》,作者:張臘月。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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