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中年:守得住忠烈,还得做得好婊子。


狗日的中年:守得住忠烈,还得做得好婊子。

前几天,大学闺蜜雯雯跟我吐槽,他们公司新来的老总经常撩她。

她是营销部总监,从工作角度出发,根本无法避免与他的日常碰面与接触。


而他动不动就会把她叫到办公室,说一些与工作无关的话题,有意无意地邀约和试探。

雯雯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宜,风姿绰约,气质尤佳。以前上大学时,就是系里数一数二的美女,追求者众。后来她跟家乡的高中同学喜结连理,两人一起在上海打拼,也算小有成就了。

她所在的公司是个外资企业,做进出口生意。她一路稳扎稳打,现在年薪已高达百万。那个男人五十多岁,是新加坡人,总部下派过来的,最多在上海待两年,可能是想发展个情人来过渡自己的空虚寂寞冷。

“小木,我舍不得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可是我又惹不起他,不想在公司树立敌人,怎么办?”雯雯很苦恼,“如果早上十年,我分分钟炒了他的鱿鱼,可现在,人到中年伤不起啊。”

我不赞成她离职,毕竟错不在她。如果因为那个男人丢掉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和擅长的工作领域,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你多搪塞几次,他就知难而退了。”

有一回,他们公司老总带着几个管理层出去应酬,点名让雯雯坐在她旁边。


碍于甲方在场,雯雯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然后对同行的几个同事说,“领导是让我过来帮他倒酒的,你们可不许吃醋哦。”

这一句,看似轻飘飘的,透着女人的娇嗔,却道出来两个重要信息:我跟你是上下级关系,所以服从你的场合安排;但我的定位与其他同事并无二致,最好不要传出绯闻和闲话来。

酒席上,雯雯左右逢源巧言令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酒接话滴水不漏,俨然一个世俗精明的女子。

结束后,老总带着司机,想送雯雯回家。雯雯又娇滴滴地揽住一个女同事的手臂,笑着说,“我爱人马上就到,那家伙呀,太粘人!”

等老总走后,她终于绷不住了,吐得天昏地暗,被女同事送回了家。

“我为了工作,学会了喝酒抽烟,插科打诨,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女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雯雯笑言。

后来,老总又单独叫过她几次,其中一次已是深夜。他说要谈论工作,在办公室等她,就像等一场春风。

衣冠禽兽,昭然若揭。

雯雯一边心里怒骂着,一边拨通了助理的电话,接上她一起去了。到了公司,给领导续上水,依旧不动声色,笑容满面,“领导,您太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加班,属下真是自愧不如。有您做咱们公司的掌舵者,带领大家进步,真是我们的福气。”

看似谄媚的奉承,但也无形之中划定了距离。

这是一种充满疏离感的客套。

经过几个回合,老总看出了她的心机,直接了当地问她,“我怎么才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哎呦,领导,您可真会说笑。以您的资产和魅力,往上扑的年轻姑娘怕是有一个营吧。可惜我已经人老珠黄,内分泌失调,否则我再年轻几岁,一定在后宫等着求您临幸呢。”雯雯四两拨千斤。

不翻脸,不出轨,守得住忠烈,也做得了“婊子”。


狗日的中年:守得住忠烈,还得做得好婊子。

一个读者给我讲过她的故事。

她叫晴子,十年前跟丈夫结婚,跨过了七年之痒,却熬不过中年的寡味。这寡味,不是平淡,是庸常、油腻和乏味,激不起一点生活的浪花。

为了还房贷,给孩子更好的生活条件和教育条件,她基于自己的特长,开了一家古筝培训班。

每天累死累活地回到家,得不到丈夫的一点温存,日子过得繁琐又无奈。

晴子想缓和一下冰冷的家庭氛围,“我们那里有个奇葩家长,要求上两节课就让孩子学会弹一首曲子。”

丈夫头也不抬,说“哦”。

“我明年想换一家店面,生源扩张了,孩子们都坐不下了。”

“好。”

“给孩子请个家教老师吧,我发现他最近的成绩下降了。”

“随便吧。”

面对这种令人窒息的家庭环境,晴子对我说,“没有想过离婚是假的,可跟谁过不一样呢?最起码,他没有犯原则性的错误,是我两个孩子的亲爹,在我爸脑溢血时可以帮忙扛下楼,原配的,终究好过半路的。”

人到中年,激情不再,更多的是搭伙过日子。

去年,她去北京带队表演,有个同行看到她棋艺精湛,教学有方,想把她挖过去,开出了优渥的条件。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了所谓的梦想,抛家舍业,去另一个地方重新开始,重新打拼,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即便只是一场鸡肋般的婚姻,割舍起来也伤筋动骨。


狗日的中年:守得住忠烈,还得做得好婊子。


食之无味,却弃之可惜。

比两个人无话可说更残忍的是,中年人不敢病不敢死,父母已经年迈,孩子尚且幼小,见识过大风大浪,却不愿经历大风大浪。

离婚,不是不可以,只是还没有到了那一步。

大费周章?算了吧,懒得收拾这一场烂摊子。


不想折腾,懒得折腾,努力在现有的生活层面上追寻更有品质的生活,而不是推倒一切重建。

就像《狗日的中年》里说的:


中年是个卖笑的年龄,既要讨得老人的欢心,也要做好儿女的榜样,还要时刻关注老婆的脸色,不停迎合上司的心思。中年为了生计,脸面,房子车子票子不停周旋,后来就发现激情对中年人是一种浪费,梦想对于中年是一个牌坊,守得住忠烈,还要做得好婊子。 


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得去”罢了。


狗日的中年:守得住忠烈,还得做得好婊子。

表哥在山西一地的矿务局工作,早些年效益好的时候,每个月能领个万把块。


后来煤炭价格下跌,各个矿井发愁销路,便不再生产,失去了收入来源。

与之对应的,从上到下的职工工资都进行了核减。以前赚年薪的,迟迟无法兑现,普通员工诸如表哥之类的只能领到两千块,养家糊口都成了问题。


于是,矿上领导召开动员大会,鼓励员工们另谋生路,剩下一小部分留守矿上,留守的去后勤处报名。

结果出乎意料,所有的人都选择了留守!

领导急的在台子上骂,“你们这帮怂货,难道要在这里坐吃等死?蛋糕就那么大,谁也不放手,大家就得一起饿肚子!”

一大帮大老爷们在底下不发一言,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们有车有房有娃,就算往死里骂,他也能舍下颜面谋生存。

狗日的中年:守得住忠烈,还得做得好婊子。


领导不知道,这帮员工绝大多数都是中年,是家里的顶梁柱,都指着这一份工作过生活。


他们习惯了这里的工作模式,没有其他特长,只会干这个。你可以骂他羞辱他,但记得要给他发工资哦。

不要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狗日的中年,能稳定,谁想去漂泊?


狗日的中年:守得住忠烈,还得做得好婊子。

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我哄窦豆豆睡觉。

他都十岁了,但每晚临睡前的“节目”必不可少:考我各种奥特曼的名字(什么杰克赛文泰罗爱迪真真搞得我头晕)、听一个十分钟左右的故事、享受妈妈温柔的脊柱按摩、再亲亲抱抱说晚安。

等把他安顿好了,回到卧室,关掉手机和电脑,就开始吃安眠药酝酿睡意。这么多年了,一切已经成为习惯,只有在特别沮丧的情况下,才会觉得失眠忍无可忍。

拿起药瓶,轻飘飘的,所剩不多了。

这是我夜晚所有安全感的来源,就要将军领兵打仗的粮草,必须补给充足。

狗日的中年:守得住忠烈,还得做得好婊子。


第二天,问了很多朋友,包括熟识的医生,表示最多只能开出30片来。这时,我想到了小旗姐(苏小旗),她是我在圈子里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她告诉过我,万一断药了,去找她,她帮我开。


这真是“过命”的交情。

早年我俩都是公号小白,为了尽快壮大起来,也学人家大号搞互推,由此结缘。我很欣赏她的干净利落,为人处世嘎嘣脆。


前年有一家出版社来跟我谈出书的事情,我不懂如何洽谈版税,便咨询了几个“朋友”,没想到他们有的不回复,有的打哈哈,不肯把真实情况告知于我。

无奈之下,我求助于小旗姐,她那时已经出了一本书。得知我的苦恼,把所有知道的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我,还提醒我该如何谈判,如何争取自己的权益。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圈内人的坦诚和热情,内心十分温暖。


后来我出了一篇爆文(《亲爱的,我要和别人结婚了》),一夜之间涨了五万粉丝,很多广告主来找我谈合作,有些电视台也发来了邀约,我不想蹭董先生的热度,更不想让那份纯粹的感情被商业化污名化,便决定暂缓一切商业推广,将那些广告主统统举荐给了小旗姐。


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


有一次我们闲聊起,我才知道小旗姐是抑郁症患者,她常年吃药,包括安眠药和抗抑郁的药,不禁有些心疼。


那个大大咧咧历经风雨的女人,身体里住着一颗细腻敏感的灵魂。

写文字的人,大多都是敏感的。因为敏感,才能精准地捕捉到美好和伤感,喜悦和失落。

我欣赏她,也理解了我自己。


目前正规药店是开不出多余的安眠药的,但精神科可以。她建议我也去看看,那里的医生相对宽容。

可我不想去,我要扮演一个正常的、健康的、阳光的、积极向上的人,不想被某种标签去定义我或暗示我。


事实上,只有夜晚,我逃不出黑暗划定的牢笼。大部分的时间,我是完全可以的。

人到中年,承认自己“有病”,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表面上一个个举重若轻看破红尘,背过人去,谁没有过抑郁崩溃的时刻?

不管多艰难,只要想到明天还要上班,还要赚钱养家,还要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便会掩藏起自己的脆弱,铆足劲朝前走。

那一刻,我们的内心山呼海啸,可抬起头始终微笑着,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可能,这就叫做“成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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