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別了,記憶裡的“土槍”

永別了,土槍

“呯”地一聲轟響,他慘叫著,痛苦地趴在地上,滿臉是血。

天剛剛亮,鄰居們都還睡著,這聲槍響像驚雷似的,把小院的人都震醒了。

我是第一個跑過去的,因為新甫哥今天要領我去東山打斑鳩。槍響的時候我正穿衣服,院裡還灰濛濛的,鄰居兄弟們邊喊邊跑進他家。

土槍躺在地上,那槍口還冒出淡淡的煙氣,大夥扶起他,用毛巾捂住血肉模糊的臉腮,推上自行車往醫院跑去……

那年我剛十歲(約一九七一年),這一幕慘烈的畫面,我好久都不敢回憶。而那支土槍,也被新甫娘搬起大石頭砸斷了槍管。

永別了,記憶裡的“土槍”


小時候快樂的事真多,跟著新甫哥網鳥打鳥是最令我興奮的。

先說網鳥。棉槐林子裡,我蹲在支起的細網旁,向樹叢裡探望著。林子那頭,他索著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動,兩排彎伸的棉槐條子,中間形成了弧形的長廊。

一隻小柳葉鳥(柳鶯),蹦蹦跳跳朝我這邊過來了。我也看清了這隻通身翠綠,比麻雀還小的漂亮鳥兒。我緊張地心呯呯直跳,盡力保持不動,怕驚飛小鳥。

他把小鳥向前趕,等到距離網有五六步遠的時候,他突然把手裡的袋子扔向小鳥,鳥兒受驚,奮力飛起衝向前來,一頭撞進網口裡……

再說打鳥。唉,想起今後再也不能打鳥了,年幼的我也很難受。瞅一眼新甫哥左臉頰上那道紫亮的長疤,我對打鳥也只能想想了。

我跟著他只去打過一次鳥。

那天清晨,新甫哥領著我爬牆進入郊外的海軍四0一醫院。

他抱著裝好火藥的土槍,向大樹頂上張望,我眼神好,發現了一隻大鳥飛出林子,就喊起來,他也叫了一聲:“斑鳩。”

我們追出林子,眼看著那隻大鳥落在一排紅瓦房的煙筒上。他端起土槍,那黑槍管直指大鳥,他攝手攝腳地向前靠去,一直快到牆跟了。他站住瞄準,槍抖了兩下又穩住了,只聽“呯”地一聲響,那鳥中彈了,從瓦頂上滾了下來。我一個箭步衝上去,在草叢裡抓起灰色翅膀的斑鳩,那鳥己經不動了。

“怎麼了!幹什麼的!”房間的窗戶紛紛打開,槍聲把住院的病號驚起來了,他們看見了新甫哥的土槍,指著我們倆,大聲地叱責著……

永別了,記憶裡的“土槍”


後來,有人說新甫哥受傷,那是打鳥的報應。我小也不太懂事,只聽說那天他往槍膛裡裝火藥,用鋼條搗得太猛了,引起了爆炸。他還算幸運,如果他再靠前一點點,那槍口就……

想想都後怕呀!


(圖片:來自網絡)


【作者簡介】


王愛國,筆名艾國,企業經理,青島人。中共黨員,工程師。

永別了,記憶裡的“土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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