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0年前春天他從浙江被貶湖北黃岡,跌落谷底卻觸底反彈涅槃重生

在他10歲那年,聽母親講《漢書·範滂傳》便問母親:“我如果想和範滂一樣,為名節不顧生死,您答應嗎?”

在他21歲那一年,應制策考試“入三等”,為“百年第一”。(制策考試十年一度,錄取名額只有五名,由皇帝親自主持,一、二等都是虛設,三等為最。)

本該是大展宏圖,青雲直上,宰相坯子的他,卻在43歲正當壯年時,因為“烏臺詩案”,由赫赫的知州,被降為從八品團練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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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萬卷不讀律,致君堯舜知無術” 有人說,這是諷刺皇帝昏庸無能;

“東海若知明主意,應教斥鹵變桑田” 有人說,這是諷刺皇帝大興水利;

“豈是聞韶解忘味,爾來三月食無鹽” 有人說,這是諷刺皇帝嚴厲鹽禁……

不用再多說了,樁樁件件,哪個不是要人頭的“罪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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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面對突如其來的暴擊,是觸底反彈奮起反抗,還是就此沉淪一蹶不振。那個從眉州走來,志大才疏意氣風發才華橫溢的少年,就在他剛剛邁入中年,準備提筆安天下治國平天下的時候,卻突然從朝廷的寵兒成為階下囚,還差點丟了性命,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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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80年正月初一,既距今940年前的那個大年初一,本應是闔家團圓,其樂融融的節日,他卻和長子蘇邁,頂著冷風冰雪奔赴黃州(今湖北省黃岡市)。整個春節,他們都在路上奔波,直到二月初,他們才到達湖北黃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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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黃岡,人生地不熟,他也沒有什麼安居之所,只好住進了當地一座初建於晚唐,到北宋元豐年間早已頗為破落的寺廟——定慧院。從當年二月初一到五月二十九,他在定惠院住了近4個月。在這4個月時間裡,他越發獨孤寂寞,那首著名的《卜算子·黃州定慧院寓居作》就是在這個時候寫就的: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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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可與對談的他,又寫信給友人說:

“得罪以來,深自閉塞,扁舟草履,放浪山水間,與樵漁雜處,往往為醉人所推罵,輒自喜漸不為人識。平生親友,無一字見及,有書與之亦不答,自幸庶幾免矣。”——《答李端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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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被貶他鄉,平生親友無一字見及,被醉酒的人推罵呵斥……一個曾經想要“安天下”的人,此刻卻被所有人冷眼相觀,無人問津,此情此景,讀來讓人五內具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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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80年這個春天,他從繁華富庶的浙江湖州,來到了偏遠之地湖北黃岡;從蠅營狗苟的官場,來到了自然樸實的鄉野;從意氣風發的學者,成了帶月荷鋤歸的農人……從這個春天起,他開始稱呼自己為“東坡居士”;也正是在這個春天,他和曾經的自己做了一個道別,在綿綿的春雨之中,開始耕耘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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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82年,“自我來黃州,已過三寒食”,重返汴京的希望越來越渺茫。他開始考慮在黃州的久留之計,聽說黃州東南三十里處的沙湖,土地肥沃,於是這一年的三月七日,他便和幾位熟識的朋友一起前往。就在相田的半路上,一場陣雨突然而來,朋友深感狼狽,他卻毫不在乎,泰然處之,吟詠自若,緩步而行。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定風波》


這是他被貶黃州之後的第三個春天,人生的沉浮、情感的憂樂,他已淡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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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83年5月,他在臨皋亭南側築建南堂,建起了屬於自己的茅屋,也迎來自己一生中的最後一個孩子,更悟出了當年陶淵明怡然自得的隱居之樂。從此在黃州,他自得其樂地煮“東坡羹”,做“東坡肉”,釀“東坡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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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084年正月,宋神宗親自手術詔令,將他改授汝州團練副使,本州安置。然而此時,他卻深感惆悵。那一年四月一日那天,在與黃州的父老鄉親告別宴會上,他無限感慨地寫道:

“歸去來兮,吾歸何處?

萬里家在岷峨。百年強半,來日苦無多。

坐見黃州再閏,兒童盡,楚語吳歌。

山中友,雞豚社酒,相勸老東坡。

云何?當此去,人生底事,來往如梭。

閒待看秋風,洛水清波。

好在堂前細柳,應念我、莫剪柔柯。

乃傳語,江南父老,時與曬魚蓑。”

——《滿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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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見黃州再閏。”如今的他在黃州,距離當初被貶,已是整整第五個年頭。湖北黃州,這個偏遠小地,將在他以後的生命裡有多麼重要,也許要到很久很久以後,他回首往事時,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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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湖北黃州這個小地方以後,他的仕途明明暗暗,人生起起伏伏,公元1101年,66歲的他在去世前兩個月回憶道: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繫之舟。

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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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終於知道了,湖北黃州,這個偏遠之地,是他跌落谷底,無人問津之處,也是他觸底反彈,涅槃重生之地。湖北黃州的5年,讓他從春風得意風光無限的少年,脫胎換骨成了獨一無二的“東坡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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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湖北黃州的“東坡居士”,也是大宋王朝的“百年第一”才子蘇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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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夏夢,不跟風,不做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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