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工號子震天響,千里江河復回還,中國古代排教之路的辛酸苦辢味

中國古代排教之路,就是放排工的水上生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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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工江影

在中國眾多教派存在中,其中最出名和最突出的有:儒教、佛教、道教、伊斯蘭教、天主教,基督教六大教派。

但是有一種教派卻鮮為人知,默默無聞,但它又確實存在,在不被人淡忘時;它又清晰的顯現在人們面前——它就是排教!

何為排教?它出自哪裡?

排教:它最開始出現的方位,是在江上放排的排工。

所謂放排,是在位於江河湖流的水域上游之處的地方,如像林場的山中砍伐下的原木,經捆紮成排,向下遊運送木料的一種手段方式,這種方法運輸成本低廉,能保持木頭的完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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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木工

在上游林場的伐木工人先是將山中滑溜下來的大原木滾到江口岸邊,用竹繩、繩索,藤條和大鐵釘將三層大原木捆紮成一個木排,然後將十幾個大排連成一串,並且在其中的一個木排上搭蓋一個小帳篷,放好一些生活備用品,撐排的排工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就生活在木排上,負責把這一長串的木料運送到下游收貨人的手上,對照好木料數後,返回駐地。

做放排工十分艱辛勞累的事情,上游江中的水道里水流湍急且分佈著各種明、暗礁石、岩層密佈,排工的水性要求極高尚無法言說,無論早晚有時都不得中途休息,一旦上了水路,神經必得高度緊張,就就像上足發條的鬧鐘、繃得緊緊的,倘若一個不當心,連排帶人整個撞在礁岩上,就得粉身碎骨,難已生還……。

幾天下來,緊繃著的神經和大量消耗掉的體力,都足以讓這些人高馬大的大漢形容憔悴、不堪,可即使如此,在放排的十支隊伍裡面,總要有那麼三四支被傾覆、吞噬在湍急的江水中,從古至今,這些放排的漢子們能夠得到完美善終的,甚至少的可憐,正所謂上船容易,下船難。

(一)排工的選擇

排工這一危險不可預測的行當,不是誰多可以信任這行的,他除了年輕之外必需彪悍壯實、有如鐵塔一般,但也有偏瘦弱小,但必得筋骨皮實、耐勞,能抗風寒,水性得非常之好;轉動靈便輕巧,正所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你會砍樹伐木,但不一定就會成為排工,這是一個簡單的基本原則和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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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中的排工

被選上排工後,必得拜師,還的舉行一個基本儀式,行跪拜之禮,備好香燭,三清祭品,先拜鼻祖先師,然後再拜師傅、師母,就算入了排教,之後便可跟著師傅走南闖北,馳騁在江河水域之中。

最先走排,必須師傅相隨,指點迷津、熟悉水路,暗礁灘險,水流湍急的狹窄之道和拐彎抹角的迷藏之地,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鍛鍊,就可以出師,即使師傅不在身邊,你也可以領著排工劈波斬浪,執行行排的任務了。

(二)排教的起源地方

八百里洞庭湖是一個迷一樣的地方。

在洞庭湖邊上有個叫湘陰的地方。

湘陰縣,古稱羅城,湖南省岳陽市下轄縣。位於湖南省東北部,居湘資兩水尾閭、南洞庭湖濱,湘江自南向北貫穿全境,把全縣分為東西兩部,東部為丘陵崗地,西部為濱湖平原,湘陰縣地處長沙、岳陽、益陽三市五縣中心,緊鄰湖南省省會長沙,縣城距長沙中心城區38公里,處於「長株潭」半小時經濟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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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陰荷花池

湘陰縣是「長株潭」地區沿湘江、過洞庭湖、經長江出海的必經通道,既是「長株潭」城市群沿江北上在洞庭湖的「大碼頭」,也是岳陽和武漢城市圈對接「長株潭」城市群的「橋頭堡」,湘陰縣岳陽市最美縣城。

排教的始祖,就是鼻祖的意思,是唐朝時代的法師陳四龍,傳說他祖籍湘陰,非僧非道,法術自成一家,就是自已創立的教派,為人行俠仗義,肝膽相照,因為有感於排工們生活的艱難勞苦、晨昏不保,從而立下宏大願望,希望在有生之年治理洞庭湖水路,清除水道礁石、斬殺妖魔水怪,並且教導排工們在用竹篾黃藤綁著原木的木排上擺上大鼓、按上櫓,在放排時擊鼓助威以祛邪祟,並且用櫓來觀看、引導方向,久而久之,便成一教派——水中誕生的排教。

排教的產生和後續發展

排教人員一般由底層社會人群組成,他們都來自於普通勞苦大眾,為了學得一技之長和生存條件,明知是一種高危事業,也義無反顧地加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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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工江影

排教之中不設教主一職,因為地域之廣,一時難已聚眾,而是由一個叫排頭的人來管理一切事物,所謂排頭,就是指頭目、領頭、領隊或是隊長,亦或是在竹排上擊鼓、領號之人,因為放排是一種高危性的事業。

這種早不保夕的生活感受,令排工們養成了一種好勇鬥狠的性格和對排頭過於盲目信仰和崇拜,在這時候,倘若排頭犯有過錯,也會被搪塞過去,以掩人耳木,但是他們眾志成城,凝聚力非常強大,有一呼百應號召力。

至於入了排教,而在教內有些藏龍臥虎能人,會呼風喚雨的法術,但探究根源無外乎是此咒語、符籙、真言道家秘訣,但排教的祖師爺陳四龍有點類似道教方面,所以排教只能免強算是道教之下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的旁支系統,會點矛山派法術與梅山派法術都再所難免。

排教的教眾能達十數萬之眾,不是每個人都是能人,一條排路上的的排工十幾名,而排頭只有一名,最多大排路達二三十名,而領頭的排頭會點技巧技藝,也是難免,以前人稱為法術,被籠罩上一層神秘面紗而令人敬畏,而有的是屬於巫師、神婆之流一類的法術。而真正會法術的能人和大巫師卻屈指可數,亦可謂是鳳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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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排工沿江而行

而有的夾雜其中、濫竽充數的,也有一種唬人的技巧術,就像現在的催眠術那樣神奇,它能把人帶入陌生的奇妙境界,坐臥起立行走,隨施術人的步伐而起舞。至於排教中真正會法術的人,不是一般門外之人可窺視、探覺的到的,隨著歷史風雲的變幻,排教的奇妙術也被湮滅於荒蕪之中不知所蹤。

人們要站在歷史的高度上去看待法術問題,吸其精華、去其糟粕;那些過於玄幻和虛無渺茫的所謂法術加以鑑別和區分,其實是一些引導術和催眠術一類的技巧藝技。

今天我們不去探討排教法術的虛幻之境,只考究古代在江河湖泊中行排的方法經驗。

如今放排工的古老水路運輸方式也漸凋零隱沒,只能在回眸中思憶其堅辛的月歲往事。

扎排的訣竅

排在長江上行走,木排是否扎的牢靠、安穩、結實,免得稍有碰撞,就會散排、爛排,扎排是一個極其關健的步驟,稍微扎的不合規格,就會被水流、明暗、礁石衝擊之下、綁帶松斷而木排被漂走,排工沉入江底,較危險的就會排散人亡、魂飛天外的慘烈教訓發生。

(01)選取綁物(繩索、籐條一類)

伏地籐條:這種籐條、顏色淡青,長在大山深處,是一種原始藤枝圓錐形青果、成熟之後轉為黃色的根鬚藤蔓;這種藤蔓伏著在地面之上,全身長滿須爪、深入地內訂牢;採摘時,手拉籐條,割去地須、沿地面、山坡、溝壑收取即可;長度非常之長,有的長度可達一公里,即一千米的長度,收攏捲成圓圈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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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籐條枝蔓

把採回的籐條,較大的可破為兩辦,用手轉圈拗折,但不會斷;反覆拗動數次,待籐條內油脂析出停止,放入鍋內,大火燒製三小時左右撈起,被風吹乾或自然陰乾為止,不可在太陽下暴曬,這種藤條其韌無比,即可做綁繩、又可做防身之用,抽在身上,猶似鋼索般強硬。

(02)火、水麻物(一種植物綁索)

①水麻:這種水麻用種子栽種而成,若有老根會自然生長,頭年底下種到第二年五、六月收成。這種水麻在硬枝條上剝取外皮即可,綁在木柱上,有卷鈍鐵器口颳去青皮,搓成麻繩、大小自定;放在鍋內用鹼水大火熬製,以鹼水六成幹撈起,放在石質面上用木榔頭敲擊,以水麻出現白色為止,放在水中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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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麻

把漂洗好的水麻放入木桶浸水沉澱二三天後撈起,暴曬於太陽之下,待幹收好備用。若是這種水麻細繩、則是古代南方姑娘納鞋底的必備之物,也是壓箱底做布鞋出嫁不可或缺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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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麻

②火麻:火麻與水麻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不能留老根不可再生物品,只得年年栽種,每年收取;再一個是火麻韌性比水麻強大很多,製作方法和水麻相同。

③竹篾囊薄片繩。

這種竹篾囊薄片索是選自野生毛竹三年生長期的竹齡中年成竹,經加工成薄如紙片的篾繩,只選竹的內囊層加工,最上青皮和竹內硬層去掉,這種內囊層篾簿繩放入鍋內大火燒製二小時後涼幹即可,纏絲勁道輕巧無比,是扎排綁索的不二之選。

▲篾編物品

扎排是一種技術話,一般門外漢和生手是弄不成的,來不得半點馬虎狀態,它是一種實打實的手藝話計,捆紮好壞直接關係到行排安全。

扎排根據排的大小、數量來定,一般是杉木,雜木很少能紮成排,因雜木質吃水較深,不易流放,而杉木輕漂,吃水也淺,易於流放。

扎排首先把樹尾朝前,不可讓樹根朝前,因樹尾朝前,其靈活轉動性大於樹根朝前。把一定數量的彬木排好;根據縱向長度,在樹木前頭擺一根橫槓,每根木頭用繩索綁在橫槓之上,再用小木杄絞緊,扎二道橫槓時略寬,第三道只要基本方法聯結就行。

然後在排上的適當方位安置棹擼,以便擺棹方向和搖擼前進。

行排技巧的靈動性

如知天險不足恃,惟有聖德可以通乾坤;長江來,自西極,包人寰、環帝宅。

李東陽(1447年-1516年),字賓之,號西涯,諡文正,明朝中葉重臣,文學家,書法家,茶陵詩派的核心人物。湖廣長沙府茶陵州(今湖南茶陵)人,寄籍京師(今北京市)。天順八年進士。

這是明代詩人寫的長江天險著名景色詩句。

排紮好之後就是行排,在長江上長年流放木排,一般水域高低大小不成問題,倘若遇上乾旱年頭,則水位有所下降,這時就要根據時間差和時節、環境上的影響,推算出汛期的準確時間,再根據水位大小流放木排。

在放牌之前要殺雞宰羊,祭祀神靈,祈求神祇保佑平安,順暢到達。這當然也是一種美好的祝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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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排工

在行排前帶好必備之物——預備繩索、鉤爪之物和羊皮筏囊背心安全衣,做足好心理準備,就是所謂的成竹在胸,方能自信滿滿。

拉排的時間方位

在長江上流放木排,需要幾天幾夜的時間,有的帶上生活必備品,生火做飯,自飲自樂而不經停靠順暢達到。

有人說在排上像陸地上一樣可生兒育女、種菜等取樂形式,我覺得這是一種誇張的說法,也許有的排工在某一時段和某一安全水域偶爾為之也有可能;但這種事情不宜過分炫染和誇大;因為這是一種高危職業,神經每時每刻都繃的緊緊的,不可因樂極傷悲的事情出現。

也因為在排上帶女眷在封建時代或解放前期會被視為不吉利,雖然不是看輕女性,本人覺得這種事情還是少做為好。

拉排是指在江上行排之後,在夜晚打尖落腳駐店休息時,把排聚攏到一起,以排頭為準插一標杆固定在岸灘之上稱為拉排,也叫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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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排工

排工長年流放木排,都有固定的駐店歇腳地方,這時必須派人二十四小時輪流值守,若是遇上雨天,每時每刻得察看漲落水位,隨時向排頭報告掛排情況,以做出決定和判斷;隨時撬排、拉排到安全停留方位,免得被漲水、急流沖走。

交排的後續樂趣及安排

交排就是把流放木排交到收貨人或木貨行顧主或老闆手中,這是排工最愜意和高興的事。因為交割完畢後,排工們就可領到工錢,就可想吃、想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了,幾天來的勞累辛苦也會一掃而光。

這時有人會約上夥伴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吃上一頓美食,喝一點小酒助興,或安靜睡一覺;或買給家人的衣服鞋帽等物品,讓的他們分享成功後的喜悅。

雖然是一次木排流放的任務圓滿完成,但是下一個任務又待等著排工們去征服、去完成;排工這碗飯不是哪麼好吃的,有的排工為了生存、生活的更好、有的被滔滔江水吞噬了生命;而有的為此付出了一生的大好時光和青春時代,值與不值、苦與不苦、酸中有甘,這是他們的信仰支撐著這樣一分宏圖願景大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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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面放排工

勞動號子、船工號子、最後是排工號子;沿岸孱弱的身體支撐著縴夫們的愛恨情愁與命運相守望;而在長江流域流放的排工們——他們的排工號子,嘹亮的歌喉、從他們發自肺腑的寬大、結實胸堂迸發而出,略帶低沉、沙啞與舒緩的穩健中,流露的是一份真情實感:是熱烈、奔放、高亢、激昂,響徹湘江、湘水兩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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