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煙火、闌珊一世離歌

珠簾墜,青花杯,酣臥居中,美酒相陪。這次第,怎憑他窗外,秋色意正濃,花葉落成灰。一口苦酒,人醉酒醉心不醉,一席囈語,情悔意悔心亦悔。只嘆是,花事未了,離人未歸。

許久以來,我一直都渴望著能夠有一場曠世的宿醉,伴隨著那略微苦澀的眼淚,去盡情地放縱自己,去盡情地不堪狼狽……

須臾煙火、闌珊一世離歌

夜已沉睡,獨倚孤燈淺寐。深夜無眠,只因害怕那夢醒之時,鏡花朦朧,水月盡碎,而此等心灰意冷,又有何人深諳這般苦楚的滋味。或許,到最後也就這麼一杯濁酒可以安撫舊傷,這麼一張白紙可以深訴心扉。

【須臾煙火,霎時,明媚了一夜的墨色】

秋夜,一如往昔般的安靜。燭光零星,閃爍其影,在這漫無邊延的夜色中,也就只有那麼幾隻促織躲在院中的雜草裡徹夜低鳴。

小城的東北方向,不知幾時起開始燃起了煙火,隔著那一帳薄如輕紗的霧氣,明媚了一夜的墨色。依稀的記得,你曾經給我說過:一直都很不喜歡枝葉的飄落,還有煙花的婆娑,那些畫面即使再美好,也都只是轉瞬即逝的片刻,可是又在每次不經意間看到時,心裡總是不禁感覺到有一種莫名的戀戀不捨。

須臾煙火、闌珊一世離歌

一直以來都生活在的這個小城裡,儘管秋風來襲,繁華落盡,可空氣中依舊還滿是仿若昨日的氣息。我早已忘記了,自己曾經有過多少次都在仰望星空,雙手合十,暗暗地許下了怎般虔誠的期許和承諾。然而,那些囈語,亦或沉默,都在這一幕闌珊的夜色中,轉眼間,碎成了煙花朵朵……

這一幕須臾間綻放又在須臾間消隕的煙火,今夜間,不知又憔悴了誰的容顏,明媚了誰的夜色。

新月初洗,繁星隱爍。窗外,那一幕飄蕩在月光中的薄霧,剎那間,宛如一條浩瀚的長河。我遙遙地看著天邊那些時隱時現的星辰,突然,心裡不覺間也平添了幾絲的落寞。若可,我情願化身成為滿天星河中的一顆,直到等到了海枯石爛,看盡了潮起潮落,只是為了期待著,有朝一日你能從我目光之中輾轉而過。

遠處的煙火,在天邊謝了又開,開了又落,而我,也漸漸地習慣了這種繁華過後般的失落。

【一世離歌,曲終,散盡了一紙的落寞】

鋪紙,研墨,夜半子時,星月如河,一筆滄桑,一紙秋色;撫琴,作歌,孤燈伴影,把盞獨酌,一曲悲歡,一聲離合。

靡靡風華,不堪勾勒,寥寥因緣,無關對錯。我靜靜地看著窗外的煙火已經燃盡,淡淡的薄霧中,也空餘下了一曲絮語綿綿的離歌。

秋月微寒,燭光微暖,品者意濃,濁酒情淡。那一愫恍若隔世的執念,是誰走過了春天,度過了秋天,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苦苦追尋的答案;那一肚諄諄不倦的囈語,又是誰在夜夜宿醉後哽咽著的萬語千言。杯中酒滿時,眼前倒映著一幕隱隱的霧影闌珊,一飲而盡後,卻又不知窗外的霧氣何時已經蔓延進了進來,朦朧了自己的雙眼。

十月的涼風,一次又一次地繾綣過了髮梢。我呆呆地看著紙上那些凌亂的筆跡,冥冥之中,有些感動……

須臾煙火、闌珊一世離歌

風華月,雨霖鈴,一朝酒醉,踏歌而行。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有那麼一座由水墨圍起的城,青石鋪延成的長廊,硃砂雕琢過的樑棟,檀香薰染過的屏風,在這裡,別人闖不進,自己也走不出。我隨風起身,一路上,且停且行,看一眼周圍那如畫般的亭臺樓閣,仿若步入了一場淡紫色的幻境。走到最後,才發現,一座圍城,圍困不了的永遠都是那一幕幕春去秋來的韶華魅影;一痕水墨,續寫不盡的也永遠都是那一段段錯綜複雜的似海深情。

風乾墨色,而紙上的那些絮語,也漸漸地衍變成了一首不朽的離歌。

這一座城,這一場夢,觀者不驚,迷者未醒……

【筆落此刻,終是酒淡情薄】

時隔多年,轉瞬雲煙,花開花落,人聚人散,誰人憂,誰人憐?無奈之時,心中千百念,筆下鬥十篇。

秋夜,一直都很安靜。直到一襲涼風過耳,才覺得,或許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庸人,才會無端地自擾,無故地憂慮。已逝的韶華,陌路的身影,一直都藏在心底,舍不去,放不下。

而今日,又或許是這杯酒,這個季節,都太過於多情了吧,才會又惹得自己輾轉無眠,淚如雨下。

筆落此刻,無論是窗外那一幕須臾的煙火,還是杯中那一眼闌珊的夜色,煙雲爾爾,曲末終了,終是酒淡情薄……

須臾煙火、闌珊一世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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