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我的大国

过往,就像是时间火车的车厢,直到火车驶向远方,就成了长大时对往昔的追忆。

绿皮火车,我的大国

记忆中的长龙

第一次见到火车是很久远的事,可那样的经历是新奇的,以至多年后至今仍旧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生于乡土,小时候基本没进过城,也没去过远的地方,唯一熟悉的交通工具便是邻近几个村里屈指可数的大卡车和拖拉机,对火车几无所知。

后来和村里大一些的年轻人去山上放牛马、挖草药,临近中午总会从山脚下的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鸣笛声,隐约中此起彼伏。举目远眺,只见一个绿色的身影拖着细长的身躯,在田野山溪间穿梭纵横,很快又消失不见。

绿皮火车,我的大国

问了大人,他们说,那叫火车。喔,原来还有这样新鲜有趣的事物,之后很多次我总经常跑到大山的高处,只为多看看那陌生而新奇的身影。你觉得它神秘、迅速,那一阵阵鸣笛却是它的宣告,我是这自然里奔跑的精灵,是天地间驰骋的长龙。

雄雄气势,俨然那话中所述,‘‘我是宝剑,我是火花。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

可是,它沿途会经历什么,又要驶去哪里?渐渐地,我似乎懵懂地感受到目的地的另一头有着更广阔的世界,绿皮火车给了我一次认知的洗礼。

绿皮火车,我的大国

2008年那场雪

上初中那年,因为我所在乡镇中学质量每况愈下,在整个县已经连续好几年排在倒数。小学毕业时我的成绩在还算不错,父亲四处托人,终于把我和哥哥转到外乡一所当时特别好的中学,希望以后能考个好高中,然后上个好大学,父母之爱如山。

刚到外乡读书的时候,我十二岁,离家特别远,半年才能回去一次,平时就寄宿在学校或去较近的外婆家。人生中第一次出远门,小小年纪禁不住浓郁的乡愁滋味,经常想家,一想家就哭。哥哥的班级在二楼,我在一楼,所以每次下课间隙他总会来看我、吃饭时候也来找我安慰我,慢慢的自己也变得更加独立和坚韧。

绿皮火车,我的大国

二零零八年的大雪让人难以忘记,那年我已是初三,中考悄悄逼近。放假时已到处银装素裹,公路封闭,班车、大巴、面包车停运。终于等到放假,又是很久没能回家了,难道要在学校里过年了吗?后来等了两天,听说火车可以正常运行,于是和同乡几个同学辗转终于从县城买到了经贵州转乘的火车票,几经周折又走了好几段山路终于回到了家乡。

那是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我还清晰地记得,同乡几个人在火车上激动的模样,连做物理题也都神采飞扬,还有人说“原来从火车上看外面的风景还是挺美的”,说这话时嘴角夹杂着一丝喜悦,大概是终于要到家了吧,确实很久没回家了。

绿皮火车,我的大国

去了更远的地方

高中时唯一坐过的一次火车便是和同学从市里高中去省会参加自主招生考试,那是我曾经向往的地方,虽然后来无缘。高考结束,开始去北方读大学,四年里来回坐过的火车次数已很难数清。

只是记得,每次三四十个小时的路程,喜欢看沿途经过的风景,南方的山水,北方的平原。还喜欢和朋友聊天、听车厢间别人的故事,甚至偶尔听到某个喜欢的歌手的歌也会有些欣喜。

也经常坐火车去找心里的那个人,很长很久的异地恋,它是最方便的见面桥梁。很多时候觉得,除了电话,火车可能是最伟大的发明。后来大学毕业,竟发现攒起来的车票有厚厚一叠,略显陈旧的纸面,却见证了那些跋山涉水的时光,广州、济南、武汉、上海······是深沉坚定的承诺,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如剪纸般烙印。

绿皮火车,我的大国

后来又在北京上了两年学,去参加研究生面试时坐的是火车,去香港参加访学也是坐的火车。每次来回也习惯坐火车,大多时候虽然常常是一个人了。

独处,最喜欢的就是在火车上看书了。从严明到木心,从保罗·柯艾略到沙地黑米,所有作品,看完了然后躺在床上随着车的颠簸摇晃美美地睡上一觉,难得的慵懒惬意。

火车于我,更多了一种情结和情愫。

绿皮火车,绿皮火车,从我年少到年长,岁月更迭,你是见证。

严明说,正是我所有的经历,丰盈了我的人生,构成了我的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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