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帝國的拐點——1812年衛國戰爭之追擊

突破邊境

7月中旬,聯軍已經完全突破了邊境地區,俄軍部隊不斷後撤。開戰之前沙皇亞歷山大曾經制定過一個計劃,俄軍第一西部方面軍佔據精心建設佈置的要塞德里薩,而反擊由第二西部方面軍負責,在其背後以及側翼發起攻擊,一舉殲滅聯軍。這個計劃操之過急,也太過理想化,遭到了俄軍將領的反對,很快發生的一系列意見衝突降低了亞歷山大一世對該計劃的信心。

拿破崙帝國的拐點——1812年衛國戰爭之追擊

7月局勢圖

本尼格森伯爵視察營地以後非常沮喪,營地修建地極差而且未選擇有利位置,工程質量也相當堪憂。如此一來,邊境上的軍隊只能靠不斷地長程迂迴避開聯軍主力再集中兵力,而其他部隊從側翼與後方發動攻擊牽制聯軍。從地圖上來看,一旦聯軍突破邊境,德里薩要塞就毫無戰略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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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出德里薩,聯軍緊追不捨

追擊

拿破崙明白必須速戰速決。但除了繼續進行追擊以外沒有別的辦法,大軍開始向格盧博基方向前進,嘗試包圍德里薩營地的俄軍。7月11日,華沙同盟派出八位代表抵達維爾納,對於波蘭王國獨立的相關事宜希望能夠與拿破崙溝通。然而拿破崙對於波蘭復國的態度冷淡,即使華沙同盟堅定地站在拿破崙一邊,號召拿起武器與俄軍作戰。拿破崙放了華沙同盟代表三天鴿子,而後雙方才得以見面,談話結束後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華沙代表們澆了個透心涼。“波蘭華沙同盟的代表們,我懷著極大的興趣聽取了你們的發言。對祖國的熱愛是文明人最為崇高的品格,但我的地位讓我必須調和各方利益,盡到各種職責。”這幾句冠冕堂皇的話語無非是畫餅罷了,讚賞一番但是沒有任何實際的內容,華沙同盟代表心灰意冷的回到了國內。

俄軍巴克萊的部隊也於11日到達德里薩營地,由於俄軍防禦工事強大,於是拿破崙決定攻擊其側翼,迫使俄軍在空曠地帶與其交戰。第二天亞歷山大一世被迫承認,德里薩是一個陷阱,巴克萊的部隊繼續撤退到維捷布斯克才是正確的。沙皇離開了軍隊前往聖彼得堡,團結俄國人並招募軍隊。另一邊巴格拉季昂於13日前往斯盧茨克,經過格盧斯克和博布魯伊斯克前往別列津納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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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軍試圖在維捷布斯克會合,但是沒有成功

15日,聯軍試圖合圍德里薩營地,巴克萊立即放棄了守衛這個營地的想法,開始向維捷布斯克方向轉移。16日晚,巴克萊在馬房中稍稍吃了頓粗陋的晚餐,亞歷山大離開前將軍隊託付給巴克萊。夜間,最後一名俄國士兵已經離開德里薩大營,他們的目標是波拉茨克,而聯軍根本不知道俄軍已經離開,繆拉的參謀官羅塞蒂少校於23點打著談判白旗進入,他甚至攜帶了兩百金路易,希望能夠贖回被俘虜的聖熱尼耶准將。然而營地裡空無一人,俄軍的撤退匆忙但有序,一門火炮也沒有留下,由於俄軍騎兵後衛部隊的出色表現,聯軍也不敢放開手腳追擊。兩天後,俄英兩國簽署了同盟條約,而此前英國海軍已經在波羅的海地區對防守里加的俄軍了提供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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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 布萊恩 馬丁指揮英軍艦隊協助俄軍防守里加

北線

就在中路大軍苦於無法抓住俄軍主力的時候,麥克唐納正率領軍隊北上。雖然軍隊中普魯士人居多,但是普軍並沒有消極怠工,1806年的恥辱歷歷在目,普軍將領和士兵們決心再度展現出軍隊的戰鬥力而士氣高昂,弗里德里希·費迪南德·克萊斯特和奧古斯特·馮·格拉韋特指揮的第二十七步兵師在里加郊外的艾庫擊退了俄軍的反擊,費奧多爾·費奧多羅維奇·馮·羅森指揮的俄軍在被圍困前及時逃脫了,里加被迫開始焦土戰術,但是在郊區放火的時候風向突然改變,導致里加城區著火,俄軍被迫龜縮在城內,普軍的軍紀極差,肆意劫掠成了必修課,其兇殘程度令法俄兩軍都大為震驚,以至於後來有人如此形容普軍“改變某地居民對某支軍隊看法的最好辦法,是派支普魯士軍隊過去刮三個月地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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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庫戰役局勢圖,藍色為普軍,綠色為俄軍

達武擊敗巴格拉季昂

俄軍第一西部方面軍和第二西部方面軍依舊在苦苦尋找著會合的機會,第一西部方面軍離開德里薩營地後指揮官巴克萊留下了維特根斯坦的2萬人守衛通往聖彼得堡的道路,其餘部隊於23日抵達維捷布斯克,兩軍原本計劃在此地會合,但是巴格拉季昂的第二西部方面軍則被達武的第一軍黏住,達武軍的大部分軍團停在莫赫列夫。第三獵騎兵團和第八十五戰列步兵團則沿著河右岸尋找巴格拉季昂。聯軍遇到了5隊哥薩克騎兵並被其重創,損失了200人,剩餘騎兵部隊逃到了第八十五戰列步兵團的後面,21日雙方几乎同時抵達第聶伯河,只不過俄軍居上游而法軍居下游。達武軍不費吹灰之力攻下了一個老弱殘兵連把守的莫吉廖夫。儲存在莫吉廖夫的大批物資被繳獲,聯軍佔據了先機。巴格拉季昂的北進之路被達武切斷,想要避免戰鬥就北上與巴克萊會合已無可能,於是雙方將目光都投在了薩爾塔諾夫卡,7月22日晚上,達武的部隊主力在薩爾塔諾夫卡就位,斯塔裡-拜霍夫的橋上聯軍設置了路障,法託瓦附近的工廠和橋樑也被聯軍的工兵破壞,在法託瓦和塞萊茨村之間,有來自孔潘師的第六十一步兵團的4個營,預備隊是第六十一團其餘部隊和第八十五步兵團的一部分,指揮官是德賽。瓦倫西亞的第五重騎兵師,查斯特爾的第三輕型騎兵師,3個巴伐利亞團,第三獵騎兵部分也都參與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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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塔諾夫卡戰役,拉耶夫斯基親自帶兵衝鋒

巴格拉季昂命令拉耶夫斯基的第七步兵軍奪取薩爾塔諾夫卡,俄軍第六和第四十二輕步兵團突破了聯軍的前哨陣地並且在8點的時候推進到主陣地附近,帕斯克維奇指揮第二十六步兵師的4個營也開始了攻擊。他們得到了12門火炮的支援。俄國人攻佔了這個村莊,但是聯軍第一零八戰列步兵團的4個營很快反擊,把俄軍趕了回去。隸屬於波爾塔瓦步兵團的2個營取得進展,在法託沃村以西擊潰了一零八戰列步兵團團的1個營。達武用第六十一戰列步兵團的2個營反擊,奪回失去的全部陣地。然而,6門炮在近距離射擊開花彈,迫使聯軍後退。第八十五和第一零八戰列步兵團的幾個營試圖奪取俄軍火炮。聯軍越過小溪,向俄軍奮勇前進。然而,當一名主要指揮官受傷,而俄軍步兵在同一時刻開始反擊時,聯軍被迫撤退。與此同時,俄軍開始攻擊,出動了第六,第四十二輕步兵營和斯摩稜斯克步兵營,然而聯軍的騎兵炮給予了俄軍重大的殺傷,攻擊無果,拉耶夫斯基只能下令撤退,當拉耶夫斯基開始撤退時,達武命令步兵、瓦倫西亞的胸甲騎兵師和查斯特爾的輕騎兵師前進攻擊在薩爾塔諾夫卡附近的俄軍,以支持德賽將軍的後續攻擊部隊,與此同時,第六十一和八十五戰列步兵團攻擊了俄國左翼,拉耶夫斯基親自領導了一次反擊,但這一嘗試失敗了。被俘的聯軍士兵告訴拉耶夫斯基,聯軍增援部隊正在進行中,巴格拉季昂只能下令全線撤退。聯軍一直追擊俄軍直到夜幕降臨,這場戰鬥阻止巴格拉季昂試圖在維捷布斯克和巴克萊的俄軍回合的企圖,巴格拉季昂未能在維捷布斯克與巴克萊恢復聯繫,巴格拉季昂被迫再度撤退到達什科夫卡,達武當天晚些時候襲擊了俄軍後衛部隊,但沒有取得重大成果,俄軍損失2584人,聯軍傷亡在4000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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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爾塔諾夫卡戰役

聯軍主力追擊巴克萊

巴克萊方面也面臨著拿破崙親自指揮大軍的巨大壓力,俄軍撤出德里薩營地後,沿著德維納河右岸向東南移動到維捷布斯克。聯軍則在左岸移動,巴克萊命令托爾斯泰將軍推進到奧斯特羅夫諾,但是其被繆拉的騎兵部隊襲擊損失巨大,8門炮被聯軍繳獲,150名俄軍被俘虜,再消極避讓聯軍是不可能了,托爾斯泰將軍擔任後衛,掩護全軍撤退,他在奧斯特羅夫諾附近的一片樹林邊緣上,部署了他的第四步兵軍,第十一師的12個營部署在第一線,第二十三師的10個營部署在第二線,聯軍在繆拉元帥和南蘇蒂將軍的領導下發動攻擊,南蘇蒂的騎兵部隊由第一輕騎兵師和第一重騎兵師組成,同時歐仁的第四軍下轄的德爾松步兵師2個輕步兵團也加入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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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特羅夫諾戰役聯軍炮兵部隊

聯軍首先炮擊了俄軍,而俄軍試圖用龍騎兵團包抄聯軍,但是被波蘭的烏蘭槍騎兵反擊擊潰,被俘200人。繆拉隨後派2個營的輕步兵進入左邊的樹林。托爾斯泰用3個營反擊,雖然成功,但被聯軍第九槍騎兵擊退。俄軍的一個營嘗試對抗繆拉的左翼,但聯軍第九輕龍騎兵團卻在混亂中再次擊退俄軍,再次俘虜了200人,另外2個營攻擊繆拉的右翼,但波蘭第六和第八烏蘭槍騎兵師將俄軍擊退,俄軍死亡和受傷了350人後,兩個俄軍營急忙撤退。在關鍵時刻,托爾斯泰下達了指令“什麼都不做,抵抗至死”,俄軍再次嘗試攻擊右翼,但第八輕步兵擊退俄軍的幾次攻擊,當德爾松的第十三步兵師的其餘營抵達並向俄軍側翼移動時,托爾斯泰決定撤退。由於布魯希爾的步兵師還有一段距離,繆拉沒有立即採取進攻性的行動,俄軍後衛部隊出色的完成了任務,拖延了追擊的聯軍一天時間,並開始撤退與主力部隊會合,7月27日,托爾斯泰的部隊與科諾夫尼岑的部隊會合,俄軍實際損失2500人,而聯軍的總損失為3000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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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特羅夫諾戰役

聯軍的追擊並沒有停止,拿破崙命令繆拉繼續攻擊,歐仁第四軍的第十三步兵師與繆拉的騎兵部隊一起行動,7月26日,托爾斯泰與科諾夫尼岑精銳的第三步兵師和帕倫第三騎兵軍的會合,俄軍士氣大震,開始進攻聯軍第十三步兵師的第一步兵旅旅長,聯軍試圖阻止俄軍,但第一步兵旅的兩個團被俄軍擊潰,繆拉帶領援兵及時趕來,發起反擊,聯軍繳獲俄軍2門炮,並將俄軍擊退。與此同時,第二步兵旅旅長的第九十二戰列步兵團進攻並奪取了樹林。然而,穿過樹林的行動打亂了聯軍的陣型。托爾斯泰與科諾夫尼岑開始撤退,並且與圖奇科夫師的主力回合,夜幕降臨,戰鬥停止了。俄軍後衛部隊出色的完成了任務,再度拖延了聯軍整整一天,使俄軍得以在維捷布斯克集結。

傍晚時分,巴克萊得到巴格拉季昂被達武擊敗的消息,在維捷布斯克會合的企圖已經破產,聯軍如果迅速前進,搶在俄軍之前到達摩稜斯克那就全完了,因此,俄軍繼續拖住聯軍,向後撤退,再度找機會回合才是上策,儘管這些考慮是正確的,但拿破崙的大軍近在咫尺,撤退並不容易,巴克萊準備故技重施,後衛第二天頂住聯軍攻勢,主力再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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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捷布斯克戰役中的聯軍騎兵和俄軍步兵

第二天黎明時分,拿破崙到達前線,開始動員部隊。拿破崙以為自己抓住了俄軍主力,但是聯軍的對面只是帕倫將軍領導下的一個後衛部隊,他們只需要拖延聯軍的進攻節奏,掩護主力安全離開。維捷布斯克的戰場是一片廣闊而平坦的平原,只有德維納河將聯軍與在東岸佔據稍高位置的俄軍分隔了開來。拿破崙指揮歐仁第四軍的第十三和十四步兵師,拿破崙判斷俄軍有9萬精銳,所以準備拖住敵人,然後等待增援。

聯軍奮勇向前,第16獵騎兵以及騎兵炮緊隨其後,哥薩克騎兵突然冒出,襲擊了聯軍。騎兵炮在三十步遠的地方進行了一波齊射,但是哥薩克騎兵已經迫近,將聯軍衝散,近衛軍們拔出軍刀,將哥薩克騎兵擊潰。十四步兵師在布魯西耶將軍率領下首先向左前進,帕倫派出哥薩克攻擊聯軍,其餘騎兵攻擊布魯西耶的步兵。帕倫的騎兵巧妙地拖住了十四步兵師的步兵,布魯西耶盡其所能,用他的大炮齊射俄羅斯的騎兵,但沒有自己的騎兵支援,無法取得突破。德爾松的第十三步兵師和南蘇蒂的騎兵都及時到達,聯軍試圖迫使帕倫渡過小盧琴扎河岸,大部隊會在那裡攻擊俄軍,到了11點,拿皇意識到他的部隊不足以長時間的戰鬥,便停止了前進。拿皇高興地看到,俄國人已經佔領了陣地,似乎再次準備戰鬥。於是停止了攻擊,俄羅斯人利用這一喘息時機,下午16點開始撤退,留下了部分哥薩克騎兵,並且在營地內燃燒篝火,以欺騙聯軍,維捷布斯克戰役實際上是一次後衛戰,聯軍400人死亡,900人受傷,70人被俘,相對較輕。聯軍失去了工程部隊參謀長黎多特上校,他在行動中喪生。俄軍的損失達3000人。但是俄軍的主要戰略目標達成,帕倫將軍受到巴克萊的高度讚揚。

拿破崙帝國的拐點——1812年衛國戰爭之追擊

維捷布斯克戰役

巴克萊的軍隊擺脫危險,一路小跑前往斯摩稜斯克,在那裡他將和巴格拉季昂的軍隊回合,然而巴克萊擔心拿破崙可能會在在他們之前到達那裡,因此倉促但有序的撤退了,聯軍實際上沒有能力在俄國人面前到達斯摩稜斯克,疲憊的軍隊需要休整,也不清楚俄軍的撤退方向,拿破崙想當然地認為,俄羅斯人第二天還會戰鬥,並且很早就停止了他的進攻,由於自認為對面的俄軍實力強大,他也不願意冒險進攻造成重大傷亡

六、總結

7月中旬至下旬的這段時間,拿破崙的大軍迅速前進,攻勢凌厲,邊境地區的兩支俄軍主力只能招架,不能還手,也未能做到會合,但是從上帝視角來看,俄軍越早會合其實對俄軍越不利,如果在維捷布斯克兩軍會合,那麼俄軍勢必需要提前發起反擊,當時的聯軍實力依舊非常的強大,如果進行決戰,俄軍失利的可能性非常巨大。即使在9月份的博羅季諾,聯軍已經沒有了數量優勢,俄軍依然失利了,但也造成了聯軍的重大傷亡。如果提早會合,在失利的情況下能否造成聯軍的重大傷亡這也是一個未知數。

聯軍方面屢次攻擊,並未能抓住俄軍主力。但由於聯軍依舊掌握著主動權,死死咬住俄軍部隊,導致拿破崙依舊寄希望於下一次的攻擊能夠全殲俄軍,在維捷布斯克他想當然地認為俄軍會停下來進行決戰,實際上並沒有,相同的事件還會在斯摩稜斯克再次發生,當然這是後話。

拿破崙帝國的拐點——1812年衛國戰爭之追擊

拿破崙一世的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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