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辉老师与他的《春雨将临塞外河》

又是一年春天!每年冬去春来的节骨眼上,寒潮阵阵,雨雪霏霏,天空的云仍像冬天那般沉重。但这种沉重并非雪压冬云,而是云深似海。深灰色的云已经不像冬天那样干硬,而是透着浓浓水意,只等雨水之后,哪沉闷有力的一声春雷。

陈应辉老师与他的《春雨将临塞外河》


大约是1992年,我重回雁北师专,此时它已搬迁到大同。有位年轻朋友让我带他到师专找陈应辉老师,向他求幅画。

这幅画的题目就是《春雨将临塞外河》,画的就是山寒水瘦的晋北初春,一条冰封、弯曲的小河,上面是水意濛濛的浓云。河面枯枝败叶,萧瑟荒凉,画面暗淡沉重。但在沉重的乌云里,你能感到隐隐的春意,滚动的雷声,只等霹雳一声,便会春色满园。

陈应辉老师把这幅画赠送给我年轻的朋友,我们就告别了。1995年我到师专给雪野文学社讲课,到陈老师家,他年轻的太太亲自抽出火柴,给我点烟。这之后直到2015年,时隔20年,我忽然听说陈应辉老师下世了,但也有人说他还活着。去年,我托吕兴光老师打听,陈老师究竟在否,如果在,现在何处,我想看看他。经过吕老师打问,陈老师确已下世。他回到老家都江堰,是在那里去世的。

听到他离世的消息,我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应该,很绝情。他在大同这么多年,我为什么就不能看看他,和他坐坐,唠唠。这个世界上我们有很多不想见的人,但往往躲不开。但像陈老师这么好的人,跟我情投意合的人,从心底里爱护我的人,为何就不能抽空看看他。

陈应辉老师与他的《春雨将临塞外河》


他没有给我代过课,我甚至不知道他教过什么课,我们的接触来源于《雁北师专报》。

是1985年吧,《雁北师专报》创刊,由陈应辉、吕兴光二位老师主办,我写了篇文章交给他们。有天晚上,我们在阶梯教室上自习,吕兴光老师走进来,在黑板上写下“新屋絮想”几个字,然后问:“这篇文章是谁写的?”我举起手站起来,说:“我!”吕老师点点头,说:“知道了!”

这篇文章发表的时候我在学校,后来毕业回县,在学校收到一个皮革包,捎东西的人说我的文章获得一等奖,这是奖品。

我也忘记在校期间和陈应辉老师有无接触,我也不知道师专在神头时他家住何处。后来和陈老师的两次接触都很匆匆,没有深谈,更没有长谈。我们甚至没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喝过一杯酒。

但是,我去找他,彼此那样熟悉,那样亲密。他没有指导过我什么,嘱咐过我什么,言语和行动上关心过我什么。但是,我能从他的神态动作中看出他对我的爱意甚至是亲情。我相信,假如我遇到天大的困难,只要能够,他一定会全力以赴帮我。

人一辈子能遇到心心相印的人不多,陈应辉老师就是,不仅仅是师生情分,长辈对晚辈的期待,更重要的是,在孤独寂寞的人生路上,我们是结伴而行的同道。

但是这样的人,生前我竟然不去找他,因为个人的挣扎和奋斗遗忘了他,等想起他的时候已经是阴阳两隔,再无心意相通的那一刻。

今生,我是否有机会,到他的坟上看看,坐坐。我要带瓶酒,带点菜,给他倒上一杯,给我倒上一杯,然后端起酒杯说:“陈老师,学生敬您一杯!”

陈应辉老师与他的《春雨将临塞外河》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