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悦读:白米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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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米饭的味道——过年的味道

白米饭,是我们南方人不可或缺的主食,是大家餐桌上最平常的食物。可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白米饭是极其珍贵的稀罕食物。或许这样,童年时代的我尤其喜欢过年。20多年前的家乡是那么的贫瘠偏僻,山地多水田少,主粮几乎是玉米,父母们种庄稼都是靠天吃饭。那时候,填饱我们肚子的是那黄澄澄金灿灿的面果饭,吃白米饭是一种奢望,能奢侈一回非得等到过年。等待的时光总是觉得格外漫长,期盼已久的春节来临了,我和弟弟欣喜若狂,追随在母亲身后,满心欢喜等待母亲的白米饭出锅。母亲是个粗中有细、勤俭持家的农村妇女,她先在罗锅底层放入少许白米,待白米水即将煮干之时,把黄澄澄的面果散放在米饭上面,让罗锅在小火上慢慢蒸,她告诉我这叫“花花饭”。不一会儿混合着玉米和白米饭的清香味萦绕在火塘边,花花饭可以出锅了,我们姐弟两是多么想立刻吃上一大口,可母亲不许,她把罗锅放在火塘边,叮嘱我们一边烤火时一边翻转罗锅,说是这样做出来的花花饭更香更好吃。又是一阵等待后,终于开饭了,母亲打开锅盖,一股热腾腾的浓浓的香味便钻入鼻尖,馋得我们倒吸一口气,母亲用勺子把上层的面果饭轻轻盛到一边,把底层的白米饭盛给我们姐弟俩吃,好吃极了,白花花的米饭,软软的,比面果更润口顺滑,我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父母则是吃着混合的花花饭。童年的我,与其说是盼望过年,倒不若说盼望春节里的那一顿细腻润口的白米饭!过年的味道,就是那白米饭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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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米饭的味道——母爱的味道

我从小体弱多病,是母亲的一块心病。小时候,母亲总是担忧又期盼的对我说:“你得努力读书,那么瘦弱,农村的体力活你怕吃不消。”于是,我也努力读书,母亲也对我关爱有加。读小学时,有一次病得厉害,母亲毫不吝啬,几乎天天给我做白米稀饭,那是童年里吃白米饭最长久的日子,可总能看见母亲焦灼不安的表情,我知道她不是心疼白米饭是疼惜我的身体。上初中了,学校食堂里已经有了白米饭,可每逢街子天,母亲的白米饭加炒鸡蛋总会不期而至,我知道母亲不容易:30多岁的她背着100多斤的玉米徒步到几十公里外的集镇卖,把卖玉米的钱拿去买米。“妈,你们也留着吃点,我经常吃呢。”“我们干农活,米饭不经饿,还是面果饭好。”母亲笑着说。我咀嚼着母亲送来的白米饭,清香里带着淡淡的甜味,是花花饭的味道,是和学校食堂里不一样的味道。读师范了,假期回家,母亲总是做花花饭,给我盛白米饭,她和父亲吃面果饭,我几次说和他们吃一样就行,可都被母亲拒绝了,“你吃口细,吃的又少,身体怎么受得了。”我知道母亲的期许,我理解母亲爱我的心思,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天天吃白米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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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米饭的味道——梦想的味道

对于吃面果饭长大的我来说,从小的愿望就是让一家人吃上白米饭。于是为了这个梦想我努力读书,终于考上梦寐以求的保山师范。毕业后,来到湾甸坝教书,终于过上天天吃白米饭的日子。刚参加工作那会,在学校食堂就餐的教师,轮流买一百斤大米,记得70多块钱一百斤就可以买到中等或是上好的米了。感觉这样的白米饭是那样的诱人,吃着自己辛勤工作换来的白米饭,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的喜悦。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获得感。欣喜之余,总不忘给远在家乡的母亲捎一个电话。“妈,我太喜欢这个地方了,这里天天有白米饭吃。”“那就好,那就好。”听得出电话那头的母亲也是幸福开心的。我知道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至少她可以不用编那些“白米饭不经饿”的善意谎言,至少她不必再担心我瘦弱身躯干不了重农活。白米饭的味道,是梦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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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米饭的味道——中年的味道

时光流逝,岁月无情,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造轰轰烈烈的青春时光,就被无情的时光老人拽入平平淡淡的中年生活。我也从一个怀揣梦想的女孩变成了和柴米油盐酱醋打交道的中年妇女,日子平淡如水,确是那样的充实丰盈。儿时的梦想在现实中沉淀,年少的锋芒在岁月中淡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家老小的健康已成期许,又或者说这是中年的我必经的心理历程,生活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上班工作,下班回家,每天和白米饭打交道,它早已不再是童年那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只是咀嚼着它,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我知道我对于白米饭不奢望可也不遗忘,它占据餐桌的位置依然如故。白米饭依旧是那样淡淡的甜味、清香的气味,亦如中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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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德芝

图:杨宗斌

编审:李显耀

责任编辑:杨冬燕 施媛媛 唐霖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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