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豪傑:印度版花木蘭和她的白人僱傭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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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紀中期,莫臥兒帝國的衰落讓整個印度次大陸又回到了群雄逐鹿時代。北面是來自阿富汗山區的杜蘭尼王朝,西面是打不死的拉吉普特小強,而南方的馬拉塔人也可以在德里附近縱橫無阻。至於繁華的東西兩海岸,也為英法荷三國的東印度公司所承包。


不過,長期的動盪不安也給各路梟雄提供了絕好機會。不僅僅是割據一方的本地土邦主和出身草莽的軍閥,連外籍傭兵也憑藉著技術和智謀為自己打出一片天空。頗為神秘的沃爾特-萊茵哈特,便是這個群體的傑出代表。雖然他沒能將自己的輝煌延續長久,卻也為印度妻子的飛黃騰達創造了堅實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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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9世紀間 印度次大陸重回群雄逐鹿狀態


儘管後來掌握著薩爾達納附近的大片領土,成為凌駕數百萬人之上的土皇帝,但幾乎沒人知道萊因哈特的確切出身。傳言他來自德意志的薩爾茨堡,因窮困潦倒而被迫加入僱傭軍部隊,成為那些殖民大國的海外利益保障者。於是在短短几年時間裡,萊因哈特就先後為法國和英國的東印度公司服役。最後索性選擇單幹,轉投莫臥兒帝國麾下,成為孟加拉總督卡西姆手下的歐洲裔士兵。


作為混跡次大陸多年的老兵痞,萊因哈特不僅熟知各種西方軍事技術,而且頭腦靈活且兇狠狡詐。他曾在巴特納設下圈套,殺死了50多名英國戰俘,並因此得了“巴特納屠夫”綽號。只是由於卡西姆的軍隊被羅伯特-克萊武擊潰,才被迫再次糾集散兵遊勇,跑去賈特為當地的王公效力。麾下的兵力也擴充到1個印度步兵營、1支西式炮兵分隊和300多來自歐洲各國的亡命之徒。在1774年襲擊阿格拉的戰鬥中,這支人數較少的精銳就發揮了重要作用。但在第二年的決戰中,萊因哈特雖然竭力奮戰,仍然被莫臥兒帝國的騎兵擊敗。隨即又背叛了恩主王公,倒向了勝利者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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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臥兒帝國的歐式僱傭軍部隊


當時的帝國宰相納賈夫汗對萊因哈特非常看重,封給了他一塊以薩爾達納為中心的富庶領地。

那裡的年收入能高達60萬盧比,足以超過很多小土邦的王公標準,也讓這個傭兵隊長的事業達到巔峰。但僅僅到1778年時,家財萬貫的萊因哈特就因重感冒不治而死。他的領地和軍隊控制權也落入遺孀法爾扎娜手中。


事實上,法爾扎娜並非是萊因哈特的合法妻子。她原本是一個莫臥兒低級官員的女兒,卻被賣給商人訓練成職業舞女。萊因哈特大約在1765年與她相識,並出錢為她贖身,此後就一直陪伴在自己左右。加之傭兵隊長的合法妻子患有神志失常,扎娜也就能以萊茵哈特妻子的身份在公開場合露面。等到自己的恩主病死,就迅速拉攏部隊裡的其他副手,從而贏得了軍隊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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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承丈夫衣缽的 法爾扎娜


為了能在帝國和外籍公司間的夾縫中生存,法爾扎娜也以手裡的部隊為資本,執行向兩頭討好的巧妙政策。首先就是讓莫臥兒朝廷相信,出生印度的自己比任何歐洲裔軍官都更適合指揮這支精銳之師。同時也堅定的與英屬東印度公司保持盟友關係,並反過來作為自己在本土生存的另一大資本。


為了能更好的扮演中間人角色,扎娜甚至在1781年正式成為基督教徒,並在薩爾達納建立規模宏大的教堂。在她的領導之下,當地教徒的規模也很快超過1500人。至於最為關鍵的武裝數量,也已擴充至5個西式步兵營,300多名歐洲軍官和狙擊手、40門野戰炮和1支莫臥兒本地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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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娜的部隊在阿薩耶戰役中表現出色


1783年,法爾扎娜率部擊敗超過30000人的錫克起義軍。1787年,又為莫臥兒帝國向馬拉塔將領卡迪爾汗開戰。依靠歐式操典的嚴格訓練成果,用火炮向蜂擁而至的敵軍肆意發射,甚至將炮彈打進了卡迪爾汗的營帳。儘管她不可能親自衝鋒陷陣,卻總是穿男裝坐鎮指揮部,威風凜凜的聽取歐洲裔軍官向自己報告。

稍後,莫臥兒皇帝阿拉姆二世也將其收為義女,賜予澤布安-尼薩的特殊封號。翻譯過來,就是女中豪傑的意思。


俗話說,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法爾扎娜的精銳傭兵,終究還是在1803年與英國人發生正面碰撞。在當年爆發的阿薩耶戰役中,面對名將韋爾斯利率領的不列顛軍隊,法爾扎娜的部下幾乎摧毀了整個第74高地步兵團。他們還成功阻止了英軍輕騎兵衝鋒,讓潰退中的馬拉塔盟友得以順利撤出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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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爾扎娜也是印度本土和外來勢力的中間人


此外,法爾扎娜在私生活領域也相當混亂,先後將多名白人軍官發展成自己的面首。有人猜測,她是利用這樣的床上關係來控制軍隊,讓年輕急躁軍官們互相嫉妒並不時引發衝突。其中就有1個名叫喬治-托馬斯的軍官,因爭寵失敗而自己跑去組建新的傭兵部隊。隨即就和那些日益不滿的舊同僚們接觸,擁戴萊因哈特的兒子奪取薩爾達納領主位置。在之後的陰謀政變中,法爾扎娜僥倖躲過刺殺,被迫逃到英國東印度公司領地尋求保護。最後還是靠自己和公司的長期聯繫,獲得對方的支持並勉強奪回領地。


在餘下的歲月中,法爾扎娜都留在薩爾達納享受富足而安逸的生活。直到今天,薩爾達納的領主仍然她與萊因哈特的後裔。但他們早已成為不折不扣的本地貴族,無法繼續為印度的國際外交提供實質性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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