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牧为什么看不上白居易,甚至有点鄙视?

长安回望品春秋


作为中国古典诗词发展的重要时期,唐朝涌现出了许多“光焰万丈长”的诗词歌赋。这些锦绣文章,不仅展现出大唐才有的盛世景象,也将文人骚客之间的友谊情深演绎得感人至深,令人动容。

“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这是“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的诗仙李白对于山水田园诗人孟浩然的深情赞颂;“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则是诗魔白居易对故交好友元稹的深切悼念。

同样是唐朝的诗坛大家,比白居易晚了三十于年出生的杜牧,却对白居易的看法颇为微妙。从杜牧留存下来的诗文中可以看出,这位文坛后生伟大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不以为然。这种微妙而复杂的轻视心理,首先源于二人的创作主张不同:

白居易强调语言的质朴通俗,“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

作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人和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注重语言的通俗性和写实性。在这种“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创作理念的影响下,“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足以见得“其言直而切”,“其事核而实”。

与白居易同科及第的至交好友元稹,也是新乐府运动的倡导人。这种“平易浅切”的诗词风格,影响了“元和体”的形成,成为巴、蜀、江、楚间少年竞相模仿的对象。在中唐诗坛上,“元白”并称于世,形成“江南士女,语才子者,多云元白”的盛况。

杜牧注重立意的别出心裁,“本求高绝,不务绮丽,不涉习俗”。

元稹、白居易这种质朴通俗的语言风格,与杜牧注重立意与辞采的创作理念相违合。在《献诗启》一文中,杜牧表明自己诗歌创作理念与文学主张,“某苦心为诗,本求高绝,不务绮丽,不涉习俗,不今不古,处于中间。”

杜牧不喜“元和体”的浅近诗风,在追求立意奇特的同时,追求语言的旖旎动人。同时他又摒弃了“郊寒岛瘦”的奇谲与“温李”的秾艳晦涩,形成自己雄姿英发而不失精致婉约的独特风格。杜牧对“元白”的排斥,反映了“元轻白俗”的讥讽时评。

杜牧对白居易诗风的厌恶,还特意写到了为好友李戡撰写的《唐故平卢军节度巡官陇西李府君墓志铭》之中。他借李戡之言,表达自己的不平之意,“痛自元和已来,有元、白诗者,鲜艳不逞,非庄士雅人,多为其所破坏”,视其为“淫言媟语”。

除了文学创作理念上的冲突与抵触,杜牧对白居易的不待见,还夹杂着个人恩怨与私人仇怨。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其一,白居易的《不致仕》,有讽刺杜牧祖父杜佑“老马恋栈”之嫌。

以一部《通典》开创中国史学史先河的杜佑,是唐朝时期著名的史学家和政治家,曾官至宰相。唐宪宗时期,已过古稀之年本该功成身退的杜佑,请求致仕不准之后,仍然把持着司徒的重要官职。这种现象,被当时很多年轻后生所不满。

年轻气盛的白居易,针对“七十当官不退休”的现象,写了一首名为《不致仕》的政治讽喻诗。此诗延续了白居易“诗歌合为事而作”的创作风格,一针见血地指出不遵循“七十而致仕,礼法有明文”的可耻之处,“朝露贪名利,夕阳忧子孙”。

白居易对“年高须告老,名遂合退身”的振臂高呼,虽为没有指名道姓的泛泛而谈,但也被很多人当成讽刺杜佑不致仕的佳作。据唐朝文学家李肇《唐国史补》记载,“是时杜司徒年七十,无意请老。裴晋公为舍人,以此讥之。”

这种观点,也得到了民国大师陈寅恪的赞同,正如他在《元白诗笺证稿》所说,“当日杜歧公(杜佑)年过七十尚不致仕,深为时论所非,乐天秦中吟《不致仕》一首,显为其事而发,宜新乐府中有此一篇也。”显然,杜牧为爷爷抱有不平之意。

其二,元稹与白居易对好友张祜政治仕途的阻挠,加剧了杜牧对他们的反感。

以“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而名冠宫词之首的张祜,是杜牧的故交好友。这样一个有“海内名士”之誉的诗人,却接连因为白居易的轻视和元稹的打压,葬送了大好的政治前途,饱尝怀才不遇的寂寥之情。

当初参加贡举考试,张祜与徐凝同为榜首。时任杭州刺史的白居易作为评判官,采取“斗诗”的方式,一决高下。最终,白居易选择了徐凝的《庐山瀑布》为最佳,名气远在他之上的张祜只能黯然离去。

得知此事的杜牧,对白居易大为不满,作《登池州九峰楼寄张祜》,为张祜鸣不平。“睫在眼前长不见,道非身外更何求”,既讽刺了白居易的有眼无珠,又安慰了张祜的明珠蒙尘。尤其“谁人得似张公子,千首诗轻万户侯”,将张祜的清高豁达推崇到极致。

后来张祜因为受到令狐楚的欣赏,而被推荐给了皇帝。在令狐楚眼里,“辈流所推,风格罕及”的张祜,却被元稹以“张祜雕虫小巧。壮夫不为,若奖激大过,恐变陛下风教”的评论,彻底断送了政治生涯,寂寞归乡。由此,杜牧对“元白”更为不满。

综上所述,杜牧与白居易之间的暗流涌动,既有创作主张不同的理念抵触,又有夹杂着为祖父抱屈和为朋友鸣不平的恩怨纠葛。此外,杜牧对白居易的这点怨念,多少也有些“文人相轻,自古而然”的文人情结。

但不管如何,一时得到白居易赏识的徐凝并未因此平步青云,被元稹排挤的张祜也反而成为名垂千古的诗者文人。不管是徐凝的“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还是张祜的“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都以别样的方式共存于世。


此笺


也许是因为白居易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癖好吧!到了八十岁还娶十八岁的小妾,并且家里的丫鬟满了十八就要全部换掉。




学会喝茶才懂茶




我认为原因有三点:


一、白居易与好哥们元稹是当时的诗坛泰斗,某种程度上压制了年轻后辈的成长,比如杜牧!


二、性格不一样,诗风不一样。白居易开启“新乐府运动”,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显然与杜牧的咏史诗风格截然不同;再者,白居易性格沉稳中庸,杜牧风流飘逸,两人合不来;


三、可能是最重要的原因,白居易打压自己的好友——诗人张祜:

唐代历史上最著名的斗诗之一,就是诗人徐凝与诗人张祜华山论剑,较量诗艺,并请诗坛泰斗白居易来当裁判。


这则故事最早见载于唐人范摅的《云溪友议》:当时的徐凝从富春而来,不认识白居易,先题了一首牡丹诗。如上文所述,白居易来了,很赞赏,于是一起喝酒。不一会,狂放不羁的张祜乘一叶扁舟而至,此时张祜与徐凝各不相识,但都希望能够得到白居易的推荐,以便走上科举之路。白居易就发话了:“今日你二位就在此华山论剑,胜负在此一战。”并出了题目。比赛的结果是:徐凝第一,张祜第二。白居易又说了:“张祜你的那首著名的宫词,四句皆对偶,何足为奇,不如徐凝的‘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五代王定保的《唐摭言》也记载了此事,但略有不同,《唐语林》记载的与《云溪友议》相同,可见这件事是唐代一桩文坛公案。但总的结果都是:白居易荐徐凝屈张祜。





对于这一桩公案,后世的人们开始议论起来,纷纷为张祜鸣不平:

宋代吴聿在《观林诗话》中狠狠地鄙视了徐凝的”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说它是垃圾——“乃尔鄙恶。”

明代杨慎在《升庵诗话》中亦说:“徐凝诗多浅俗,《瀑布》(即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诗为东坡所鄙。”也说是垃圾。

明代王世贞在《艺苑卮言》中也说:“徐凝的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非常的恶心,我就不明白了,白居易喜欢这句什么?”

应该说,之所以会出现徐凝胜出张祜这样的结果,那是因为白居易存有私心,因为他不喜欢张祜这个人,至于徐凝,那是自己人。理由很简单,作为后辈,徐凝对白居易表现出了应有的虔诚与尊敬,而狂放不羁的张祜白居易就是看他不爽。作为张祜的好友,杜牧鄙视白居易的做法!还为张祜创作了不少诗歌来安慰他,下面这一首就是典型:

七子论诗谁似公,曹刘须在指挥中。

荐衡昔日知文举,乞火无人作蒯通。

北极楼台长挂梦,西江波浪远吞空,

可怜故国三千里,虚唱歌词满六宫。

——《酬张祜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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