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開口,世界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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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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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褲子


他們一開口,世界安靜了

野孩子

新冠肺炎在全球肆虐的時候,

我們比以往更需要音樂的陪伴。

一條在過去採訪了不少有趣獨特的音樂人,

比如不斷顛覆自己前行的新褲子,

歌唱原汁原味鄉野中國的五條人,

獨立音樂圈的領頭者野孩子樂隊……

他們保持著旺盛的創作力,他們的音樂,

成為每個小小時代精神的重要出口。

疫情居家期間,

我們來回顧3支樂隊的故事,

再聽聽他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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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彭磊和龐寬上了北京工藝美術學校。被搖滾樂深深吸引了。

90年代北京,流行著重金屬搖滾,但是新褲子的“幾個呆頭呆腦,口齒不清的青年”學雷蒙斯樂隊玩起了朋克,他們簡單直接、輕鬆,帶著與重金屬完全不同的曲風橫空出世,和地下嬰兒、花兒樂隊等被稱作“北京新聲”。

之後不久,他們又開始放棄朋克,轉向新浪潮和Disco。迪斯科女王張薔去年被一條採訪時,51歲的她說:“我唱過這麼多歌,最喜歡的一首歌是新褲子的《Bye Bye Disco》,那種律動裡有一種浪漫的感覺,有快樂,有憂傷,全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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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朋克的新褲子,1999年在北京忙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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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彭磊龐寬在北京無名高地

新褲子樂隊經歷了朋克時代,Disco時代,黑暗時代,在參加《樂隊的夏天》之前,還正打算在音樂上往前走一步。樂隊出生以來,就從未停止改變,可以說每一代人的心裡都藏著一條新褲子。

以下是龐寬的自述:

2000年初,彭磊和我都在上班,鼓手尚笑去了日本留學,我們也一直閒置了幾年,到《龍虎人丹》那張專輯大概2005年,覺得不能停滯了,應該繼續做一點好玩的東西。

那會兒我就去彭磊家創作,就我們兩個人,特別像暑假的時候,兩個小孩一塊玩的那種感覺,有什麼想法都可以拿出來。他住在西直門一個老的筒子樓,是沒有公共廁所的,屋裡面就放一個尿盆,每次那個尿盆滿了,就出去倒一次尿盆。

龍虎人丹新褲子 - 龍虎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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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創作條件特別艱苦,但我們做的音樂都是特別的時髦。鼓手不在,我們就開始用電腦編曲,做電鼓,音樂也變得電子。

我之前也有好多作品,因為他們玩朋克,所以不太適合拿出來,到《龍虎人丹》的時候,我就把之前的作品又提煉出來,《Bye Bye Disco》我早幾年就有一個動機,一個副歌的歌詞,當時在彭磊家,他把主歌歌詞寫了出來,整個歌就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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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虎人丹》唱片封面 神秘的香波新褲子 - 龍虎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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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香波》是因為當時彭磊在錢糧衚衕有一個自己的玩具店,旁邊有好多小發廊,裡面的女人每天也不理髮,就在門口坐著,屋裡也沒有理髮的東西,我們就特別好奇,根據這個寫了首歌,現在北京胡同裡已經沒有這個現象了。

那時候我們拍MV,大家怎麼高興怎麼來,《Bye Bye Disco》就是在我們家小區的食堂,食堂會辦好多中年人跳交誼舞的舞會,水磨石的地面,掛了晚會用的拉花,佈置看起來特別80年代。《龍虎人丹》MV代表了我們對小時候看過的那些港產武打錄像帶的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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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北京安翔裡拍《Bye Bye Disco》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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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e Bye Disco》MV

《龍虎人丹》那張專輯概念特別完整。沈黎暉後來說,等我們把封面做出來,他覺得非常可以,如果只有歌,沒有視覺、封面那些,他覺得是不太好理解的。

從《龍虎人丹》大概差不多到2013年,一直都在創作Disco、新浪潮、Synth-pop這種音樂,Disco時期特別地自由放鬆,好多幽默開心的東西可以表現在作品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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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磊微博上聊科切拉音樂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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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褲子在美國,來源彭磊微博

我們2011年去美國參加Coachella Valley Music and Arts Festival(科切拉音樂節),是美國最大的音樂節,看到了當時國際上最先進、最潮流的那些樂隊表演,覺得我們回到中國以後,應該寫這種音樂,後來我們寫了《Sex Drugs Internet》,好像發現大家並不喜歡,每次演出的時候都特別的冷場。

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新褲子 - 關於失眠和夜晚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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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寫一點接地氣的,更傳統一點的搖滾音樂。所以我們等於是往回走,寫了《沒有理想的人不傷心》。後來發現大家其實還是喜歡這種有歌詞走心的音樂,彭磊寫歌詞都要寫好幾百字,可能某一句話會觸動大家。也就開始進入黑暗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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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因你而火熱》封面,龐寬設計,“當時是北京的冬天,我去摩登天空開會,在一個藝術園區裡,看到那個荒涼破敗的景象就獲得一個封面靈感:一對年輕人無處可去,擁抱在一起互相取暖,那首歌表達的也是這個意思”。

黑暗主要還是來自家庭的壓力,家庭是文藝創作的墳墓,彭磊在創作我們上一張專輯《生命因你而火熱》的時候,他女兒剛生出來,就在地上爬什麼的,他又要創作又要顧家,其實真的很難兼顧。後來他老婆每天下午就會帶著孩子回孃家半天,給彭磊營造一個創作的空間,歌很快就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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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上海音浪音樂節

彭磊是不斷往前走的,而且走得特別快。有家庭,有小孩了以後,他做事的態度都有非常大的轉變,比如說更加的嚴謹認真負責,他不光是把家庭照顧的很好,我覺得他是把很多事情都想得特別周全。

他是一個反著的人,他都是說反話,而且他的內心跟他的外表是反著的。所以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人怎麼那麼傻,像一個弱智似的,但是你接觸時間長了,你會發現這個人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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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寬設計的新褲子樂隊l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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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跟彭磊兩個人其實是學美術的,從美校畢業以後,彭磊又去電影學院,所以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光是一個玩音樂的,還有時尚、影像、平面設計等等。

艾瑞巴迪新褲子;Cindy - 樂隊的夏天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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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做《樂隊的夏天》裡《艾瑞巴迪》那首歌發現,我們跟其他做音樂的人不一樣的地方。因為之前大家在嚷嚷找什麼著名製作人,找特別好的團隊,最後出來的東西感覺並沒有打動人,後來其實發現,你要的東西你自己最明白,你自己在家慢慢弄就可以了。

新褲子的話你看它每一筆的畫,然後每一幀的圖像,或者每次演出的每一個音,其實都是我們自己親手做的,不像一般的藝人他可能會找攝影師、平面設計師,找做MV的,然後找製作人,找樂手。我一直說這個工作量非常大,你可能一年做的事別人一輩子也做不完。別人感覺不到他們有什麼不一樣,其實不一樣的地方就在這裡,所有東西都是親手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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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第一張專輯《縣城記》誕生時,原本一起玩音樂的五個人,只剩下阿茂和仁科了,兩個少年最初在廣東小城海豐的一個原創音樂會上認識。但為了紀念五個人曾經的歲月,他們用“五條人”命名樂隊。

兩個剛出道的年輕人,一張破土而出的《縣城記》,以大多數人聽也沒聽過的海豐方言,在樂壇殺出一條血路。當年就被《南方週末》評為“唯一年度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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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時的阿茂(左)與仁科(攝影:快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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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科載著阿茂在海豐街頭 十年水流東,十年水流西五條人 - 縣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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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輯《縣城記》裡,幾乎都是海豐話的歌,海豐方言屬於閩南語系,有8個聲調,有時候講話帶點情緒就像在唱歌了。真的唱起來,音調當然比普通話豐富得多,趣味盎然。

“那時寫的大部分故事和經歷,都是發生在海豐的,你寫的時候,都是用海豐話在思考,自然就用海豐話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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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擊圖片放大,看阿茂與仁科的人生細節)

道山靚仔五條人 - 縣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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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縣城記》的歌詞本做成這樣一個土酷土酷的紅本本,還順帶把自己的人生經歷給交待了。

阿茂,1981年生於海豐,受哥哥茂帆的影響,高中之後主要是聽搖滾樂,阿茂調侃自己是“聽了以後高考就名落孫山了”,拒絕復讀,便到廣州謀生。

仁科,1986年生於海豐邊上一個叫“捷勝”的海邊小鎮,家裡在當地是開卡拉OK廳的,所以小學三年級就在臺上玩耍演出了。初中開始彈吉他,第一次接觸到當時國內的獨立音樂時,覺得實在太酷了!2004年,仁科到廣州投奔阿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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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人早期現場演出(攝影:吳忠周)

2005年,19歲的仁科和24歲的阿茂來到了廣州的石牌村,一個賣打口碟,一個賣盜版書,做過走鬼擺過攤。

在那個被高樓大廈包圍的城中村裡,比狹窄的出租屋更憋屈的,大概是這兩個一心只想做音樂的年輕人的心了。用仁科的話說,“當時你說要搞獨立音樂,特別是在廣州,沒有任何光明之路的嘛,只是你一群人喜歡玩!”

廣東姑娘五條人 - 廣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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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廣東姑娘》是五條人的第三張專輯,也是裡面的主題曲,很多人問仁科關於《廣東姑娘》背後的故事,“很簡單,就是我跟我女朋友在廣州的出租屋裡跳舞,穿著拖鞋跳,外面的陽光很美。我們收養的一隻小狗經常趴在走廊那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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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陳海雙) 夢幻麗莎髮廊五條人 - 夢幻麗莎髮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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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的《夢幻麗莎髮廊》專輯,11首歌中,7首是普通話。“因為這時候,很多事情、寫的故事已經發生在廣州了,這時你再用海豐話來唱,反而刻意了。”不過,就算用普通話唱,也是五條人特色的鹹水普通話。

《夢幻麗莎髮廊》是廣州石牌村裡一個叫“蒙娜麗莎髮廊”的諧音。講的是一個從鄉下來的打工仔與髮廊妹之間,謊言與浪漫的愛情故事。

“很多年前我在石牌村住過,廣州最大的城中村,房租便宜,又是市中心,所以聚集了很多從全國各地過來討生活的年輕人。在快餐店、燒烤檔、髮廊、糖水鋪裡,你經常能看到年輕的靚仔靚女們在那裡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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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鬍子) 很多很多五條人 - 夢幻麗莎髮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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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很多》寫的是一群混跡於廣州天河、石牌橋一帶的小販走鬼們,妙趣橫生,很多還是阿茂和仁科以前走鬼時認識的朋友。

“裡面的小趙,他根本不會彈吉他,但他賣唱,真的只用那兩三個和絃,什麼歌都能用。這些事情,你只要單純地把它講出來,就已經夠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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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現場 初戀五條人 - 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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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戀》這首歌源於五條人一次偶然看到的新聞:發現初戀已為人妻,男子悲傷過度駕車撞上高架橋。他們基本上把新聞的故事直接摘了過來,寫成歌的故事。

故事主人公是一個背井離鄉,想通過外出打工改變命運的小人物,通過努力終於變成年入幾十萬的包工頭,當他滿懷希望地回鄉尋找初戀,卻發現念念不忘的戀人已經嫁人了。回去的高速路上,男子因為悲傷過度,失神撞上了高架橋。這一場車禍也把他所有的夢都粉碎了。

這樣一個悲劇故事,看似離奇,但也不過是發生在這塊土地上,再平常不過的一個小人物的故事。

五條人在歌的結尾處加了一句,“嘿,我的朋友,明天的太陽依然為你而升起來”。生活將如此日復一日地進行下去,但我們還是懷抱美好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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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會》巡演海報 爛尾樓五條人 - 爛尾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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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輯《故事會》於18年和19年之交發布,這是樂隊創建十年來的第五張錄音室專輯,五條人一向愛玩整體藝術,尤其是視覺形象,《故事會》中,他們挪用了民國舊時代電影海報和八九十年代地攤雜誌的風格,並借鑑了中國最通俗最流行的經典雜誌《故事會》的名字和風格,通過繁雜多元的音樂形式,講述了一個個動盪不安的街頭故事。

其中《爛尾樓》這首歌的創作靈感來源於一部叫《熱帶》的電影,電影講的是一個父親去尋找他失蹤的兒子。他的兒子大學畢業後混得很差,沒臉見父老鄉親,所以乾脆躲了起來。他的父親從農村到城市,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他。但是從別人嘴裡他聽到了兒子的另外一面,他的兒子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優秀,事情也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他們的歌詞,大多源於自己的真實經歷,甚至把社會新聞直接當作歌詞。聽他們的歌,就像闖入一個光怪陸離的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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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殿堂級、榜樣,是觀眾和媒體常給野孩子樂隊的標籤。

1995年,張佺和小索(索文俊)在杭州成立“野孩子”。早在2000年初,野孩子就是中國獨立音樂圈的領頭人,他們創辦河酒吧,讓全國獨立音樂人有了共同的據點。後來經歷了樂隊解散、成員去世,又重組,現在5位成員,集體生活在雲南大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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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佺是樂隊的靈魂人物,1968年出生在蘭州,那時七八十年代,他們聽很多國外的搖滾樂,港臺的流行音樂,也聽到很多民工唱“花兒”。花兒是西北民歌的一個類型,主要特點就是即興、對唱。他們想試試把這種來自於黃河流域的傳統民歌,和現代音樂結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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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孩子寫歌主要分兩種方式:一個是改編的民歌;還有就是自己寫歌、創作。《黃河謠》是野孩子傳唱度頗高的一首歌,很多人以為是民歌,其實是張佺在西湖邊寫出來的。

他們傳達出一種很新的感覺:樂隊可以是很正的,而且是中國人本土的一個東西。像是回族的“花兒”,生活裡到處能聽到,但可能從來沒想過它有什麼意義,是野孩子把西北人身體裡本來就有的東西給提煉出來,擺到我們面前,告訴我們,這是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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瑋瑋與小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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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佺、小索、張瑋瑋


音樂人張瑋瑋和郭龍1997年在蘭州聽了野孩子的現場之後,決定追隨野孩子的步伐,去北京。到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野孩子在哪。張瑋瑋搬到小索家隔壁,小索練什麼,他就練什麼。西北人,看到有西北小孩過來,本能地就想怎麼照顧他,保護一下他,張佺和小索就對這兩個年輕人有了那種責任感。

後來張佺小索說,樂隊想擴大,問張瑋瑋說手風琴會嗎?他說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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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張瑋瑋其實根本從來沒碰過手風琴,他一晚上沒睡覺,把那歌練了兩天。演出了一次,他就加入野孩子,那曲子現在就是野孩子每次的開場曲《死之舞》。

張佺說:“在我的理解當中,野孩子的音樂應該是一種野草般的荒蠻和茂盛,作為一個普通人,在可能平庸而灰暗的生活裡,有發光的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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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酒吧 2002 攝/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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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個早上的河酒吧門口 2001 攝/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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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酒吧 2002 攝/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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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河酒吧 2003 攝/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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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索 2003 攝/安娜

張佺小索,他們帶著野孩子來到北京,野孩子的音樂在北京撲出去了,讓很多人承認,然後感染了很多人,影響了很多人。

當時北京河酒吧是張佺和小索就是商量,大家有個地方排練、演出,然後如果酒吧能招來點酒客賣點酒,掙點錢,大家生活都能好一點。

但是沒有想到酒客沒招來,把全北京的搖滾青年、文藝青年全給招來了。

一堆人光聽音樂就聽一晚上,一直聽到天亮,然後早班公交車回各自的村子,折騰這麼一晚上,成本也就在十塊錢以內。萬曉利、小河,每週來演一次。民謠歌手冬子,還有趙已然,還有搖滾樂隊也來演,像以前的舌頭,潸然、布衣。

後期,人越來越多、越來越複雜,好多問題就出來了,他們的生活、排練都受到影響。

2003年“非典”一來,佺哥和小索就決定解散樂隊。2004年,小索生病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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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成員回蘭州給小索掃墓

小索的去世,對張佺影響特別大。他一個人揹著冬不拉,從蘭州出發去西藏,從西藏到雲南。山高水遠的那種獨行。他在路上寫了首歌,他說“北風抽打在身體和心上,遠行吧遠行”。

流浪之後的張佺在雲南束河安居了下來,他一個人在束河租著一個大院子,漂亮得不得了,院子中間一棵蘋果樹,一棵梨樹,2009年,張瑋瑋郭龍來束河演出,就又遇見了張佺。

他們在張佺新家,坐著喝茶,互相有點客氣。然後張瑋瑋是瞎走,走到去二樓的樓梯口,感覺像被雷劈了一下:從第一個臺階到上面,貼滿了野孩子當年演出的照片。

“一下子,野孩子那種感情全部都給喚起來。佺哥他不像我們,佺哥是從來都不說的,就是一個不太表達自己的人,你怎麼去理解他?”

從那次以後回來,張瑋瑋就開始有點著急,還是想西北的這些老兄弟在一起,多好。而且特別明顯能感覺到張佺也是這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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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孩子20週年音樂會 北京工體

重組之後,2015年,野孩子成立20週年演出,把工人體育館做成像一個劇場,舞臺上鋪滿銀杏葉,很懷舊很溫暖,同時又很端莊。

那天,底下的觀眾好多都是當年河酒吧的老朋友,基本能來的全來了,感覺就是一個無數人青春的一次大par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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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開口,世界安靜了

張佺家的院子 大理


他們一開口,世界安靜了

野孩子的成員現在集體生活在大理。“雲南給我們的影響其實挺大的。以前野孩子的東西都是很強烈的,吉他都是很鏗鏘的那種,會變得舒緩,變得悠揚”。

張佺也成家了,有兩個孩子。其實他以前是很犀利的,他現在變得平和,也變得開放了。

“整個音樂發展它有趨勢,再過50年,可能就沒有像我們這樣彈唱的音樂了,全部都是電子樂。從95年到現在,觀眾的變化確實是太大了,一代人跟一代人的審美、聽音樂的方式完全不一樣。你要我們去完全適應這個變化,這個難度太大。

但面對這個年代的一個生活方式,也會觸發我們對生活的理解和看法。我們把我們自己的這樣的一個觀點、一個審美,通過音樂能表達出來,”張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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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隊的幾個人其實都是躍躍欲試,都想玩一點不一樣的東西。像鼓手武銳他有自己的打鼓方式,他喜歡的是搖滾、雷鬼、電子,吉他手老馬是另外一種風格;張瑋瑋喜歡中東樂器,電子樂。這些要結合在一起,它很難,也很龐雜。每個人的自我的東西和集體的東西,都有不和諧的地方。

可以肯定的是,這幾個人還有話想要說,還有東西沒玩完,張佺則要負責把這些東西整合好。

“所以下一張專輯肯定會特別難,會進行得特別痛苦,相信也會更有意思”。

2020年已經過去三分之一,期待疫情好轉後,在現場聽到音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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