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七十周年,家的味道

国庆七十周年,家的味道

家的味道

文:李双菊

我母亲常说,她是1949年出生,与共和国同岁。

母亲出生之时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国民党残余势力和地方土匪还未全部平息。我外婆腆着大肚子四处躲藏枪炮声和抢匪,紧接着就抱着襁褓中的母亲东躲西藏,山洞和深山老林就是她们临时的、流动的家。

解放后,共产党带着贫苦百姓打土豪分田地,母亲家分到了一套地主的老宅,木窗棂、木窗花配上古木大床、古木雕椅。邻居也是一样的古宅木屋,乡里间借个什么盐啊、米啊,只要敲敲邻里的古木壁;到了晚上,几户邻居隔着雕花古壁相互间大声说着话,翻身农奴家的小孩子们嬉戏打闹声融进了木屋内外……

国庆七十周年,家的味道

自母亲记事起,白天她梳着两条麻花辫和姐姐一起捡狗屎、拾柴火、打猪草、喂鸡鹅,晚上和乡亲们一起在枝繁叶茂的老黄桷树下唱歌、跳舞、摆龙门阵,有时陪我外婆上夜校读扫盲班。

母亲读书不多,却很想走出穷乡僻壤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母亲20岁那年,和在县城郊区的我父亲结了婚。母亲离别了娘家的古木房和吱嘎声响的双开大木门,从种粮农民变成了种菜农民。

母亲回忆道:县城边农民住的都是土墙茅草房,土墙大都是裂着缝,依稀可见阳光透进堂屋或房间。

父亲母亲在古老单纯的时光里,单调枯燥却极有规律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儿时的记忆永远抹不掉这一幕:夏天的瓢泼大雨肆意打湿我家大床上的蚊帐和被褥,母亲就吩咐我们姐弟俩拿着瓷盆、提着木桶接住从天而降的雨水,父亲就一桶一桶提水外倒,母亲就使劲把屋里的积水扫出门去……

国庆七十周年,家的味道

勤劳节俭的母亲开始和父亲商量着自建房屋。我幼小时就知道父母不断在修房造屋,我已记不起今生他们共修葺了多少次房。先是住在家乡九曲河边能躲避风雨的小屋,后因八零年九曲河发大水我家小屋被淹垮,不得已,父母带着我们搬迁重建家园。父亲汗流浃背掉墨线、持砖刀、钉房梁、铺茅草……身体单薄的母亲主动打下手。最初是用秸秆、竹竿搭起的篱笆,后来是用九曲河边的大鹅卵石堆砌的围栏,再后来就是红砖修造的围墙。每每造房,我们姐弟都懂事地帮着煮饭、烧开水。虽说修房很苦,但全家人都憧憬着搬进新房,累并喜悦着。

母亲35岁那年,我们全家终于住进了红砖红瓦的新房。

国庆七十周年,家的味道

建国35周年的国庆,我们县城首次燃放烟火架,方圆百里的人络绎不绝前往观看。我们姐弟仨都争相牵爸妈的手,全家有说有笑去城中心看热闹。五彩缤纷的烟火在深邃的夜空尽情绽放,母亲美丽的大眼睛极其柔美的仰望着天女散花般漫天怒放的礼花,两根乌黑发亮的麻花辫整齐搭在胸前,我第一次想赞美母亲的美丽。

从那以后,我家的补丁衣服慢慢消失了。幸福的记忆里是母亲给我缝制的白衬衣、蓝下装,胸前佩戴着烈士用鲜血染成的红领巾……

改革开放,不少农户家开始修建小楼房。在母亲40岁那年,父亲母亲高兴地请来了建房施工队,他俩热情的为修房师傅们散烟、泡茶。很快,我们住进了两层的小楼房,从此我也不再背诵《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时光荏苒,城市建设飞速发展。在母亲60大寿那年,地方政府为规划治理母亲河,改善郊区农民的居住环境进行了大型的九曲河片区旧房改建工程,一幢幢参天高楼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父亲母亲终于住进了宽敞明亮的赔偿房。现代化的电梯,手指一按就到了27楼整洁的家:富贵红的防盗门、木地板、雪白的餐桌和四壁,绚烂多彩的客厅灯、饭厅灯,预示着乡村气息的渐渐远离,父母从失地农民接受了农转非,不再是种地的农人,每个月还可领取国家发放的养老退休金。

国庆七十周年,家的味道

母亲说,她尝够了修房造屋的酸甜苦辣,直到现在才算真正尝出了住家的幸福味道。白天母亲和父亲一起去超市买菜、逛商场,晚上去九曲河边跳坝坝舞。母亲常在有月亮的夜晚和父亲一起,站在27楼的窗边,背诵我将李白《夜宿山寺》改编为《夜宿人间天堂》的诗歌:高楼三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幸福浪漫、吉祥喜悦的感觉溢出高楼,冲上云霄。

父母安居,儿女才会乐业。我们姐弟仨也各自有了温馨的小家,大家小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今年是建国70周年,我们的祖国已由弱到强到壮,飞速发展着;在我母亲70岁的光阴故事里,她正行走在从小到大到老的人生历程,时时处处心怀着对祖国的感谢感恩、尽情安享着人间天伦之乐。

作者简介:

李双菊 女 资阳市雁江区人, 1970年出生,喜欢将人生的酸酸甜甜用文字真实记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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