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瑞典斯德哥爾摩當地時間10月8日下午1時(北京時間10月8日晚7時),前身為斯德哥爾摩股票交易大廈的諾貝爾博物館內,現任評審委員會主席馬爾姆面無表情地啟門而出,徐徐念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的名字——

美國女詩人露易絲·格麗克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2020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露易絲·格麗克 ▲


授獎詞這樣陳述她的獲獎理由——

“因為她無可挑剔的詩意之聲,以樸素的美感使個體的生存普遍化。”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露易絲·格麗克 ▲


露易絲·格麗克的作品在中國並不多見,世紀文景曾推出她的2本詩集《月光的合金》和《直到世界反映了靈魂最深層的需要》。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直到世界反映了

靈魂最深層的需要》

《月光的合金》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必讀的詩人

露易絲·格麗克

露易絲·格麗克1943年生於一個匈牙利裔猶太人家庭,17歲因厭食症輟學,開始為期七年的心理分析治療,隨後在哥倫比亞大學詩歌小組學習。

1975年開始在多所大學講授詩歌創作。

1968年出版處女詩集《頭生子》,2012年11月出版詩合集《詩1962-2012》,至今著有十餘本詩集和一本詩隨筆集。

曾獲普利策獎、全國書評界獎、美國詩人學院華萊士·斯蒂文斯獎、波林根獎等各種詩歌獎項。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從《阿勒山》和《野鳶尾》開始,露易絲·格麗克成了“必讀的詩人”。

有論者說:“露易絲·格麗克的每部作品都是對新手法的探索,因此難以對其全部作品加以概括。”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又是冬天嗎,又冷了嗎

弗蘭克不是剛剛在冰上摔跤了嗎,

他不是傷愈了嗎,春天的種子不是播下了嗎……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這是露易絲·格麗克以十月為題的詩的開頭。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露易絲·格麗克的詩像錐子扎人,紮在心上。……在第一本詩集(《棉口蛇之國》)中,她即宣告:‘出生,而非死亡,才是難以承受的損失。’”露易絲·格麗克詩作的翻譯者柳向陽這樣評價。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向上滑動閱讀《十月》


1.

又是冬天嗎,又冷了嗎,

弗蘭克不是剛剛在冰上摔跤了嗎,

他不是傷愈了嗎,春天的種子不是播下了嗎

夜不是結束了嗎,

融化的冰

不是漲滿了小水溝嗎

我的身體

不是得救了嗎,它不是安全了嗎

那傷痕不是形成了嗎,無形的恐懼和寒冷,

它們不是剛剛結束嗎,後園

不是耙過又播種了嗎——

我記起大地的模樣,紅色,黏稠,

繃直成行,種子不是播下了嗎,

葡萄藤不是爬上南牆了嗎

我聽不到你的聲音

因為風在吼叫,在裸露的地面上空呼嘯著

我不再關心

它發出什麼聲音

什麼時候我默不作聲,什麼時候

描述那聲音開始顯得毫無意義

它聽起來像什麼,並不能改變它是什麼——

夜不是結束了嗎,大地

當它被種植,不是安全了嗎

我們不是播下種子了嗎,

我們不是必需的嗎,對於大地,

葡萄,它們收穫了嗎?


2.

一個又一個夏天結束了,

安慰,在暴力之後:

如今要待我好

對我並沒有益處;

暴力已經改變了我。

黎明。小山閃耀著

赭色和火,甚至田地也閃耀著。

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太陽,那可能是

八月的太陽,正在歸還

曾被帶走的一切——

你聽到這個聲音了嗎?這是我心靈的聲音;

如今你不能觸摸我的身體。

它已經改變過一次,它已經僵硬,

不要請求它再次回應。

像夏日的一日。

出奇地安靜。楓樹長長的樹蔭

在礫石小路上近乎紫色。

而夜晚,溫暖。像夏夜的一夜。

這對我並沒有益處;暴力已經改變了我。

我的身體已變冷,像清理一空的田地;

此刻只有我的心智,謹慎而機警,

感覺到它正被檢驗。

又一次,太陽昇起,像往常在夏天升起一樣;

慷慨,安慰,在暴力之後。

安慰,在樹葉改變之後,在田地

收割、翻耕之後。

告訴我這是未來,

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告訴我我還活著,

我不會相信你的話。


3.

雪已落下。我回憶起

一扇敞開的窗子裡傳出的音樂。

快來啊,世界喊道。

這不是說

它就講了這樣的句子

而是我以這種方式體察到了美。

太陽初升。一層水汽

在每樣有生命的事物上。一窪窪冷光

在溝槽處積聚成形。

我站立

在那門口,

如今看起來多麼荒謬。

別人在藝術中發現的,

我在自然中發現。別人

在人類之愛中發現的,我在自然中發現。

非常簡單。但那兒沒有聲音。

冬天結束。解凍的泥土裡,

幾簇綠色才露出來。

快來啊,世界喊道。那時我穿著羊毛上衣

站在某個明亮的入口處——

如今我終於能說

很久以前;這給了我相當大的快樂。美

這位診師,這位導師——

死亡也不能傷害我

像你已經傷害我這麼深,

我心愛的生活。


4.

光已經改變;

此刻,中央 C 音變得黯淡。

而早晨的歌曲已經反覆排練。

這是秋天的光,不是春天的光。

秋天的光:你將不被赦免。

歌曲已經改變;那無法言說的

已經進入他們中間。

這是秋天的光,不是那正說著

我要再生的光。

不是春天的曙光:我曾奮鬥,我曾忍受,我曾被

拯救。

這是現在,無用之物的寓言。

多少事物都已改變。而仍然,你是幸運的:

理想像發熱般在你身上燃燒。

或者不像發熱,像又一顆心臟。

歌曲已經改變,但實際上它們仍然相當美麗。

它們被集中在一個更小的空間、心靈的空間裡。

它們變暗,此刻,帶著悲哀和苦悶。

而仍然,音符反覆出現。奇特地盤旋

期待著寂靜。

耳朵逐漸習慣了它們。

眼睛逐漸習慣了它們的消逝。

你將不被赦免,你所愛的也不被赦免。

風兒來了又去,拆散心靈;

它在甦醒裡留下一種奇怪的清晰。

你是怎樣地被恩典,仍然激情地

執著於你的所愛;

希望的代價並沒有將你摧毀。

莊嚴的,感傷的:

這是秋天的光;它已經轉向我們。

確實,這是一種恩典:接近尾聲

但仍有所信。


5.

世界上沒有足夠的美,這是真的。

我沒有能力將它修復,這也是真的。

到處都沒有坦誠,而我在這裡也許有些作用。

我正在工作,雖然我沉默。

這乏味的

世界的痛苦

把我們各自束縛在一邊,一條小徑

樹木成行;我們

在這兒是同伴,但不說話,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思想;

樹林後面,

是私人住宅的鐵門,

緊閉的房間

莫名地被廢棄,荒涼,

彷彿,藝術家的職責

是創造希望,

但拿什麼創造?拿什麼?

詞語自身

虛假,一種反駁感知的

裝置——在十字路口,

季節的裝飾燈。

那時我還年輕。乘地鐵,

帶著我的小書

似乎能護衛自己,防禦

這同一個世界:

你並不孤獨,

詩歌說,

在黑暗的隧道里。


6.

白天的光亮變成了

黑夜的光亮;

火變成了鏡子。

我的朋友大地悽苦不堪;我想

陽光已經辜負了她。

悽苦還是厭倦,這很難說。

在她自己與太陽之間,

某種東西已經結束。

現在,她渴望單獨留下;

我想我們必須放棄

向她尋求證詞。在田地上空,

在農家屋頂上空,

那光芒,曾讓所有生命成為可能,

如今成了寒冷的群星。

靜靜躺下觀察:

它們無可給予,無所索取。

從大地

悽苦恥辱、寒冷荒涼的內部

我的朋友月亮升起:

她今夜美麗,但她什麼時候不美麗?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由於疫情的影響,每年慣常在12月10日(諾貝爾去世紀念日)舉行的頒獎典禮今年取消了,但今年每項諾貝爾獎的獎金都增加了100萬瑞典克朗,達到1000萬瑞典克朗(110萬美元)。


曾寫下《十月》的她,也在十月收穫了諾貝爾文學獎



新演藝工作室

作者:徐佳和

編輯:小開

圖片:源自網絡

©新民晚報文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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