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時期最弱小的國家,向很多國家都稱臣,國王卻被稱為賢君

五代時期的後唐天成三年(929年)十二月,割據荊南的高季興病故,終年七十一歲,長子高從誨繼位後。

一直善於事大的高季興卻在晚年與後唐鬧翻了,甚至斷絕了朝貢。繼位的高從誨一直不贊成父親與後唐對立,“常泣諫之,季興不從”。對於父親臣服楊吳的策略,他不以為然,認為“唐近而吳遠,非計也”。繼位之後,高從誨極力修復與後唐之間的宗藩關係,通過楚王馬殷和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元信兩個渠道,向後唐輸誠,請求“復修職貢”。

天成四年(930年)六月,高從誨以從前後唐所授官職前荊南行軍司馬、歸州刺史的身份,上表朝廷,請求內附,“上章首罪,乞修職貢,仍進銀三千兩贖罪”。如此卑微的姿態,終於獲得李嗣源的寬宥,當年七月,即授高從誨荊南節度使兼侍中。

五代十國時期最弱小的國家,向很多國家都稱臣,國王卻被稱為賢君

夾縫裡的荊南

高從誨嗣位之初,楊吳政權也下詔任命其為荊南節度使兼侍中。但是,既又臣服後唐,就需要斷絕與楊吳的臣屬關係。長興元年(930年)三月,在得到後唐允准的前提下,“高從誨遣使奉表詣吳,告以墳墓在中國,恐為唐所討,吳兵援之不及,謝絕之”。

長興三年(932年)二月,後唐賜高從誨襲爵渤海王。清泰元年(934年),後唐朝廷又冊封高從誨為南平王。終後唐之世,高從誨都是恪守臣節,謹事朝廷。“事大以保其國”成為高從誨對外的基本政策,“禮鄰藩,奉朝廷”是當時弱小藩鎮的主流立場。

石敬瑭建立後晉之後,荊南高從誨雖然表面也是繼續稱臣朝貢,但是暗地裡卻有所圖謀。石敬瑭曾派翰林學士陶榖為高從誨生辰國信使,高從誨在江陵望沙樓宴請陶榖,大陳戰艦於樓下。如此炫耀武力,明顯是向後晉朝廷秀肌肉。

但是,高從誨卻說:“吳、蜀不賓久矣,願修武備,習水戰,以待師期。”似乎是為了配合後晉征伐吳、蜀,其實當時的石晉政權能安定北方就算不錯了,哪有解決吳蜀的精力呢?陶榖將此事回報給石敬瑭,石敬瑭表面是大喜,“復遣使賜以甲馬百匹”,其實不過是穩住而已。

五代十國時期最弱小的國家,向很多國家都稱臣,國王卻被稱為賢君

後晉和後漢時期的荊南

高從誨的“事大”政策帶有很強的機會主義色彩,一旦中原王朝出現動盪,荊南就會向新主效忠,果斷改換門庭。契丹出兵滅後晉之時,險有入主中原的可能,高從誨立即“遣使入貢於契丹,契丹遣使以馬賜之。”當太原劉知遠有崛起取代石晉之趨勢時,荊南高氏“亦遣使詣河東勸進”。

高氏之“事大”乃是尊奉一切強於己之政權,當初為向後唐輸誠,高從誨曾斷絕與楊吳之往來。楊吳權臣徐知誥(李昪)尚未代吳之前,密切關注其政局的高從誨就“遣使奉箋”勸其即皇帝位。南唐建立之後,高從誨亦遣使稱臣。

高從誨稱臣同樣也是功利主義的,劉知遠在太原即帝位後,荊南立即“間道遣使奉貢”。但是,這種奉貢是有條件的,高從誨要劉知遠許諾中原穩定之後,將原先後唐不給的郢州劃給荊南管轄。未定汴洛的劉知遠先是答應了,待到入主汴京之後,卻有反悔。於是,高從誨怒而與後漢翻臉,“自是朝貢不至。從誨東通於吳,西通於蜀,皆利其供軍財貨而己。”

《資治通鑑》中論及高從誨向各國稱臣,“唐、晉、契丹、漢更據中原,南漢、閩、吳、蜀皆稱帝,從誨利其賜與,所向稱臣,諸國賤之,謂之‘高無賴’。”其實,高氏荊南稱臣諸國,並非只是貪圖賞賜,而是處於群雄紛爭格局中的一種求存之術,處於四戰之地的荊南政權得以存在五十餘年,與這種策略有著莫大關係。

五代十國時期最弱小的國家,向很多國家都稱臣,國王卻被稱為賢君

《十國春秋》

除了卑事大國,高從誨也是一個善於任用賢能,善治政事的合格執政者,梁震、孫光憲皆是其任用之能臣。吳任臣的《十國春秋》稱讚高氏君臣,“南平起家僕隸,而能折 節下賢,震以謀略進,光憲以文章顯,卒之保有 荊土,善始善終,區區一隅,歷事五主,夫亦得士力哉”,近人呂思勉先生更是稱讚高從誨為“五代時之賢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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