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網尋找 消失34年的安徽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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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網尋找 消失34年的狀元郎

“我想通過這個視頻找我的兒子,他失蹤已經三十多年了。現在我們兩個老人已經八十多了,如果他還在人世,在有生之年我們想見一面。”

近日,安徽省嶽西縣八旬老人胡我惠向澎湃新聞發來一則視頻,希望找到失蹤34年的兒子胡文生。胡我惠告訴澎湃新聞,1984年胡文生參加高考,是當年嶽西縣高考理科狀元,後進入華南理工大學讀無線電專業。1986年暑假前後,胡文生與家人失去聯繫。

胡文生的外甥女儲婧婧一直在幫助胡我惠尋找自己“三舅”的下落,但過程十分坎坷,“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期望與失望”。

儲婧婧告訴記者,就在今天(5月1日),還有一名網友聯繫她稱其父親有位出生於1966年的同事與胡文生長相十分相似,但後來又說找人需要提供“資金支持”,她懷疑是騙子。

“34年過去了,外公真的很想要一個結果,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失蹤的兒子。”5月1日,儲婧婧向澎湃新聞記者詳述胡文生失蹤以來,全家人長達34年的尋找、等待、期望與失望。

“全家人的驕傲”,嶽西理科狀元失蹤34年,在儲婧婧幼年的記憶裡,自己有三個舅舅——大舅、二舅和四舅,全部都考上了大學。可外公外婆卻經常指著一張發黃的黑白照片,說起“三舅”。

據儲婧婧介紹,三舅胡文生出生於1966年,從小天資聰穎、性格溫和,又勤奮努力,從小學到高中,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1984年高考,三舅以全縣理科狀元的成績被華南理工大學錄取。一度,三舅成了家人們心中的驕傲,也成了全縣的公眾人物。

“外公之前是嶽西縣湯池小學的校長,外婆是老師,現在他們都退休了。”儲婧婧說,儘管都是教師,但僅僅靠微薄的工資供養幾個大學生,還是十分吃力。幾個舅舅也十分體諒外公外婆,平時生活都十分節儉,有時假期都不回家,留在學校勤工儉學。

1985年,胡文生正上大二,寒假前原本學校已經統一為學生買好回家的車票,可臨到回家,他卻改變主意,放棄了回家過年,留在了學校。

這種情況,在當時的貧困家庭並不罕見,一家人也沒太在意。然而,誰都不會料到,之後的三十多年,春節團圓的飯桌上,卻再也沒有了胡文生的笑聲。

胡文生最後一次和家人聯繫,是大二下學期暑假(1986年7月初)前,他曾寄給家裡來信,說明回家路線,提到暑假想先去旅遊再回家。

可是整整一個暑假,家人左等右盼不見胡文生回家。

1986年暑假胡文生失蹤後,胡我惠在學校的幫助下,借了400元動身前往廣州瞭解兒子失蹤的原因。可惜,胡我惠到了學校後,並沒有得到有價值的信息,最後待了半個多月後無功而返。

“外公很後悔當年沒有繼續找下去,一個是因為他自己有工作,還有是因為當時是別人開車送他去的,也不便麻煩別人太久。而且當時外公外婆還要供養兩個兒子讀大學以及小兒子讀高中,他們的工資也支撐不了長時間的尋找。”儲婧婧說。

“失蹤到現在,大部分信息都很模糊”,儲婧婧稱,1986年胡我惠離開華南理工大學時要求學校做到三點,第一是聯繫公安介入,第二是要將尋人啟事登上《羊城晚報》,第三是派人尋找。

“後來沒有公安局人員聯繫外公,但當時有兩個學校老師,據說是沿路找了都沒有消息,來到嶽西縣給了外公一張印有尋人啟事的《羊城晚報》。”儲婧婧說。

回家後,胡我惠又寫信給學校,但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2020年4月28日,胡文生的大學班主任看到媒體對此事的報道後聯繫到儲婧婧,表達了自己的歉意。“他說他感到很抱歉,當時非常想去尋找胡文生,但是學校以他太年輕為由拒絕了他的請求,派了兩位三十多歲的老師參與調查。”儲婧婧說。

據儲婧婧介紹,2020年4月30日,華南理工大學稱,他們會繼續跟進了解情況,並配合公安機關的調查,“還說因為五一放假,所以會先配合公安的調查”。

“從1986年失蹤到現在,所有的過程都很模糊,大部分信息都是猜測的。”儲婧婧無奈地對澎湃新聞說。

儲婧婧介紹,當年回家需要學校統一訂票,聽胡文生同學說,有學生在食堂撿到了胡文生回家的火車票,之後還給了他。

“最後見到胡文生的同學稱,當時把他送到校門口坐上了22路公交車。那位同學說,三舅脾氣有點暴躁,他猜測三舅失蹤和脾氣暴躁之間有聯繫。”儲婧婧說,但其家人均認為這不可能,因為在他們看來胡文生的脾氣一點也不暴躁。

胡文生的大學同學也稱,胡文生平時雖然不會主動和人打交道,但他與同學相處很好。據媒體報道,4月29日,胡文生大學同學欒長宏回憶,胡文生的成績非常好,學習和動手能力都很強,大二下學期他還在自學日語,甚至他還表達過考研究生的想法。胡文生平時雖然不會主動和人打交道,但他與同學相處很好,失蹤前沒有什麼徵兆。

“三舅有沒有參加期末考試?失蹤前是否出了校門?到底有沒有去過公交站臺?”儲婧婧說,“這一切我們都不確定,有三舅的同學說送他到公交站了,但是真是假我們也不清楚。”

但胡我惠和家人能確定的是,1986年胡我惠在兒子宿舍的抽屜裡找到了一封寫給中國象棋組織的信,信中談到了象棋的新走法,但還沒來得及寄出。“遺憾的是,外公說在家裡老房子翻新的過程中,這封信也遺失了。”儲婧婧說。

據儲婧婧介紹,當年作為教師的外公外婆也不願意再給華南理工大學造成困擾,後來便一直把這件事埋藏在心裡。

34年坎坷尋子路,“只想要一個結果”,“可34年過去了,外公真的很想要一個結果,他滿腦子裡都是這個失蹤的兒子。外婆已經得了老年痴呆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但是她知道有這個孩子。”

2018年,胡我惠的姐姐生病住院,胡我惠前往醫院探望。“說起失蹤的孩子還沒找到,兩位老人還一直掉眼淚。”儲婧婧回憶道,“這些年來,家人都心照不宣地避免在外公外婆面前提起三舅。直至2016年7月,外公在吃飯時主動提及三舅,說他已經失眠很久了,每天晚上兩三點都是醒著的,腦海裡都是失蹤的孩子,希望我能幫他找找。”

2016年7月,儲婧婧聯繫到學校旁邊的廣州市公安局天河區分局,公安局與學校聯繫後,學校表示確實有胡文生失蹤一事,但沒有任何線索,建議儲婧婧聯繫校友。

廣州市公安局天河區分局受理單。

“我說我已經聯繫過校友了,他們也不知道什麼信息,可公安局沒有再回應,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儲婧婧說。

1986年以來,在尋找胡文生的過程中,胡我惠一家人經歷了一次次的希望落空。

1986年,華南理工大學派出的兩位老師告訴胡我惠,他們在廬山找到了一具無名屍體。但經過辨認後,該無名屍體從長相和衣著來看都不是胡文生。

從2016年至今,儲婧婧一直在微博、抖音等各大平臺發佈尋找胡文生的信息。

據儲婧婧介紹,大約三四年前,有網友曾聯繫她說“胡文生可能去過北京長城”。

儲婧婧說,外公在三四年前,無意間看到“北京長城磚牆遭遇‘刻字留念’”的新聞。其中,在已經被劃刻的名字上,他看到有“胡文生”三個字,刻字的筆跡與胡文生很像。

儲婧婧想到,此前有人曾在廣州“尋親群”聯繫自己,自稱是胡文生的乾兒子,對方自稱知道胡文生和別人一起去過長城,而且胡文生還曾住在自己家。由於口音問題,儲婧婧聽不太懂。此外,她認為胡文生在廣州讀書,去北京的說法不太能說通,而且對方自稱是胡文生的乾兒子,這讓儲婧婧有些懷疑,“當時未在意這件事情。”

後來再和外公交流,得知在長城上發現疑似胡文生的筆跡時,儲婧婧想再次尋找此人,“不知是什麼原因,他被踢出‘尋親群’了。”

2016年,江西九江某網吧也有人向儲婧婧提供信息稱,有個名叫胡文生的人天天在網吧看小說。而胡文生失蹤前也說過,想去江西九江的廬山旅遊,並且也喜歡看小說。“我們等了一個多月,終於得知了他的身份證號碼。二舅查詢之後,發現照片不是我三舅,我們都很失落。”儲婧婧說。

2020年5月1日,一名網友聯繫到儲婧婧,稱其父親有位出生於1966年的同事與胡文生長相十分相似,還說其父在致電該同事詢問胡文生一事時,對方立即掛斷了電話。

某網友稱其父親的同事與胡文生十分相像。

儲婧婧得知這一信息後十分激動,“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是真是假,但我真的很激動,有一絲線索我都不想丟掉,都想嘗試一下。”

隨後,該網友稱需要乘坐高鐵回家與父親確認此事,並要儲婧婧提供資金支持。在儲婧婧沒有明確回應這一請求後,對方表示其父親認錯人了。“他讓我不要告訴別人這一信息,並且也拒絕提供其父親的工作單位和同事的照片,可能是想騙錢吧。”儲婧婧說。

儲婧婧向澎湃新聞表示,目前她和家人的計劃是繼續聯繫廣州市公安局天河區分局,希望能從公安局得到幫助。

看到外公為了尋找失蹤的孩子夜不能寐,儲婧婧十分心疼。“我怕外公一直糾結這件事,就賭氣和外公說,這次找不到就別找了,我不幫您了。但後來我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分了。”儲婧婧希望外公能放下,但同時她也理解外公外婆,“作為父母,哪怕有一絲希望都不會放棄尋找孩子。”

“外公告訴我們,哪怕只能找到孩子的屍骨,也要帶他回家。”儲婧婧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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