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南風
粉絲討伐經紀公司的現象屢見不鮮，他們的訴求十分明確，隊伍整齊劃一，而且熱情高漲。隨著行動頻率越來越高，出圈的可能性也在增大，前有楊冪粉絲手撕嘉行、抵制嘉行自制劇，後有哇唧唧哇憑藉一張行程圖被粉絲罵上熱搜。
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在發生，隨著粉絲經紀的不斷進化，或許將永無止境。
互聯網、偶像的出現，拉近了明星與粉絲的距離，當藝人不再顯得高高在上的時候，粉絲在與藝人的互動中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進而想參與進藝人的更多日常事務中。
愈演愈烈的粉絲手撕經紀公司的現象，大抵是粉絲挑戰權威、渴望被重視的心理作祟。
大部分時候，經紀公司會無視粉絲的討伐，而一旦群體行為擴大化，那麼他們將不得不重視起來，甚至聽取粉絲建議改變決策。
粉絲要的，就是這種從量變到質變的結果。佟麗婭退出《女人三十》，楊冪辭演嘉行新劇《許你暖暖的晨光》，均是如此。
不過這是極少數，而且要做出一個計劃之外的決定會牽涉到太多人，粉絲有時看不到裡面更復雜的關係，但團隊不能不顧及。更多時候，團隊仍是按部就班的往前走。
那麼粉絲一次次充滿力量的吶喊，究竟還有沒有價值，他們討伐了那麼多次，真正發揮作用的能有多少？
01
針對不同的經紀公司，粉絲的訴求也不一而足。
以最近登上熱搜的哇唧唧哇、愛豆世紀和樂華娛樂為例，它們是很典型的以藝人經紀業務為主的公司，而且是偶像藝人。這其中涉及到糰粉、唯粉等多個類型的粉絲，再加上公司裡偶像眾多，人氣不一，如何平衡各方勢力與資源，非常考驗團隊的專業性。
這種情況下，無論公司做出什麼樣的決策，都會被粉絲手撕，因為粉絲內部也會分裂出不同的意見。有人覺得公司沒有一碗水端平，另一部分人又覺得偶像人氣不同本來就應該有不同的待遇。
翻看哇唧唧哇的熱門微博，TOP4都是每週行程圖，因為在這張圖裡清晰展示了每位藝人接下來一週的資源狀況。往往這個時候，是各家粉絲火力最集中的時候。
他們傾巢而出開始討伐公司。孟美岐的粉絲認為公司不應該推掉她的個人活動；周震南粉絲在催促公司給他出個人專輯；焉栩嘉的粉絲希望公司能公平對待他，給他個人資源。
粉絲們的訴求幾乎相同，即讓哇唧唧哇給予偶像更多個人資源，不要總是跑團體活動。
另一邊，在專注做個人的愛豆世紀，粉絲卻希望能讓NINE PERCENT合體。在NPC官微官宣《限定的記憶》那條微博下面，粉絲齊刷刷的發表了一個字評論：滾。
即使在擁有諸多製作資源的嘉行傳媒，因為公司給了太多藝人自家資源，同樣招致了粉絲不滿。呼聲最高的，當屬楊冪和迪麗熱巴。
因為楊冪的國民度太高，粉絲們的討伐甚至出圈，同樣登上了熱搜。在收到楊冪將出演嘉行自制劇《許你暖暖的晨光》的消息後，粉絲們放棄了做數據，齊刷刷在楊冪微博下刷起了抨擊的評論與圖。
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粉絲們的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XXXX（經紀公司名字）倒閉了。
02
粉絲和經紀公司之間的矛盾正在加劇，甚至有些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程度。
互聯網的開放性和資本對流量的追捧，漸漸讓粉絲和經紀公司的地位趨近平等，雙方對藝人規劃的不一致作為矛盾的根源，正愈演愈烈。
換頭像、在評論裡發diss圖片已經是日常操作，現在基本各大知名經紀公司的老闆都有粉絲為其設立的超話，並統一在超話裡diss他們。
有業內人士認為，這樣的事業粉“可敬又可怕”。“雖然他們看似‘我旁觀者清、我視野更廣、我對愛豆是真愛…’，但就是愛讓他們很多人有些極端。”
在她看來，粉絲對經紀公司的不滿主要源於“攀比心理”。哇唧唧哇、樂華娛樂等偶像公司擁有數十位偶像，而公司的資源始終有限，面對兩位人氣和實力相差無幾的偶像，把資源給誰，變成了永恆的難題。“這種出於愛的情緒很好理解，每家經紀公司也確實不夠完美。”
但粉絲情緒化的表達，遇到行業理智運行的大規則，雙方能達成一致嗎？
一方面，粉絲內心普遍比較急切，在流水化和快消化的偶像行業中，希望公司的決定能對藝人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但由於他們對行業瞭解的不夠透徹，很難提出在公司看來合理的意見。
在某資深娛評人看來，“因為粉絲看不到東西的全貌，他可能就是抓住一點，然後過度解讀有些事情。比如說公司做了一件事，粉絲會迫切想看到結果，但很多時候這個結果可能要一兩個月甚至半年才能顯現出來，粉絲就會罵公司。”
另一方面，每家經紀公司有各自的運作模式，業內很多藝人的運作流程和資源洽談屬於商業機密，藝人團隊不可能事無鉅細都和粉絲隨時溝通、讓他們理解。
某偶像公司的藝人總監曾在採訪中表示，“很多時候粉絲對於一件事情都會斷章取義、添油加醋，但我又不能說出真實情況，很多操作是不能告訴粉絲的，這是行業規則。而你所有的辯解在粉絲看來都會是推卸責任的表現。”
基於此，粉絲的訴求可能永遠得不到滿足，經紀公司又有口難言，永遠無法直面說出自己的苦衷，雙方的位置愈發尷尬。
03
作為經紀公司，他們通常會如何處理呢？
從我們目前已知的情況看，粉絲訴求真正得到回應的案例，少之又少。在樂華娛樂偶像們的粉絲指責“杜華沒有心”時，他們偶像的資源並沒有因此增多，路線也並沒有因此有所改變。那位娛評人向星番指出，“這種做法最大的意義並不是能逼迫經紀公司做什麼改變，更多是粉絲的自我滿足。”
他們的群體攻擊帶來的最大的影響，其實是“給團隊帶來心理壓力了”。根據星番調查，經紀公司面對粉絲抨擊，並非不作為，更多是無能為力或者是通盤考慮下有自己的打算。
粉絲們孜孜不倦的質問已經成為日常狀態，而某當紅偶像的理智粉告訴星番，她從未參與過類似行動，因為“我不是藝人，沒有身在他各種複雜利益交織的處境中。或許這已經是他們最好的決定了。”
某涉足藝人經紀業務的影視公司的宣傳告訴星番，“如果是從明星的職業規劃，或者他未來的形象定位的話，我覺得公司層面上是不太可能去聽從粉絲的建議的，因為首先很坦白的說，每個藝人能夠去參與什麼角色，或者拿到什麼資源，其實這個是跟經紀公司和平臺的資源等等都相關，不是粉絲自己說了就可以的。”
更有人尖銳指出，“一個問題可能是粉絲永遠不會真正承認的：自己喜歡的藝人就是沒有大火的命。”
不過這並不代表經紀公司會完全無視粉絲的聲音。不少業內人士告訴星番，其實公司很看重粉絲的意見。“粉絲給到了中肯建議，我相信專業團隊不會說完全聽不進去。尤其是流量明星，如果有大量粉絲討伐明顯，這個肯定會納入考慮的，粉絲經濟不可能罔顧。”
很多時候，粉絲能對團隊起多大作用，決定權是在團隊這邊，尤其是那些對粉絲依靠力度較小的明星。楊冪可以因為粉絲的拒絕而拒絕掉自制劇，章子怡卻不會。
不管是拍第一部電視劇還是參加真人秀，章子怡的粉絲數次發表了公開信，甚至以脫粉相逼，但章子怡最終還是接下了那些資源。
粉絲建議的合理性、藝人當下的市場位置、團隊的規劃，是影響粉絲手撕公司效果的三大因素，缺一不可。
在粉絲群體沒有強大到在整個產業中可以佔據主導地位時，看上去再激烈的反抗，也是卑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