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沉香屑 第一炉香》:被物欲绑架的人会拥有怎样的一生?

张爱玲《沉香屑 第一炉香》:被物欲绑架的人会拥有怎样的一生?

“人不是因为遇到一个人而改变自己,而是你内在很想改变,你会注意到那个可以改变你的人,只有在那一刻,你的耳朵才会听到远方的呼唤,无法从婪心般的欲望解脱出来,便无法得到内心的喜悦和平静。”——张小娴

“沉香,温肾而又通心。”这是《本草新编》里面对沉香的解释,点香的时候加入一点沉香屑,有纳气平喘的作用。

张爱玲的故事从第一炉香开始,点一炉香时间很短,香点完了,故事也讲完了,而故事里面的人似乎就是这炉香,短暂的燃烧之后,只剩下一捧灰。“沉香屑”,则是让我们用平常心去聆听乱世下的悲欢离合。


张爱玲《沉香屑 第一炉香》:被物欲绑架的人会拥有怎样的一生?

故事发生在战前香港,当时的香港沦为英国殖民地,成了一个自由港,许多外国人汇集在这里,与此同时,世界各地的货物及资金开始在香港聚集,香港呈现出一片繁荣,伴随而来的是物价的飞速增长。

故事的主角葛薇龙是个普通的女中学生,因父亲的工资难以维持生计,他们被迫举家迁回上海。微龙不想离开,于是瞒着家里,去投靠姑妈,姑妈梁太太是个精明且凡事只谈利益的人物,微龙跟着她混迹在交际圈,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葛薇龙一开始只是为了得一个念书的机会,才去找梁太太,她天真的以为这将是她改变人生的机会。生活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人性更是是没有那么简单。所谓的姑侄关系,就只有利益,所谓的爱情,只是交换,当现实丑陋的面目摆在面前,葛薇龙还是屈服了,她偏离了初衷,在物欲里自甘堕落,导致了自己的悲剧人生。

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得到了一样东西,就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因为人性的本质里包含着贪婪,葛薇龙习惯了奢华的生活,便不可能再回到另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重新开始。


张爱玲《沉香屑 第一炉香》:被物欲绑架的人会拥有怎样的一生?

一、欲望是一切的源头

父亲说要回上海的时候,葛微龙心里就有了盘算,明知梁太太那里是个是非之地,还自愿迈进去,既然得了梁太太收留的好处,就不能不为她所用。

梁太太是香港交际圈有名的人物,手腕厉害,年轻时与家里闹翻,就为了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头子,等老头子死后又得了一大笔遗产。梁太太有钱了,年纪也大了,所以她身边养了几个年轻的女孩子,一边帮助自己拓展人脉,一边给自己物色情人。在梁太太那里,葛微龙不过是那些年轻女孩子中的一个,还得经过她的考验,看她上不上路。

显然葛薇龙没有让梁太太失望,而梁太太的目的,葛微龙心里是有数的,从迈入梁太太家的那一刻起,她就透露出对这种生活的向往,她偷偷试着梁太太准备的新衣服,躲在被子里听着外面聚会的动静,种种迹象表明,她是心甘情愿踏入这泥潭的。有时候欲望只是一个念头,一种情绪,一旦产生了,就会想法设法去实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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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想起了《北京女子图鉴》里面的陈可,她来自一个单亲家庭,和男友约好去北京,结果被放鸽子,后独自留在北京打拼。她住过地下室,打过杂,谈过好几场恋爱,最后都不了了之,唯一上升的是她的事业。

很多人说陈可拜金,借男人上位。在我看来,她很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庆幸自己逃离了那些世人看似稳定的生活,坚定不移的走自己的路,即使这条路有可能只能她自己一个人走到底。

无论是葛薇龙还是陈可,既然想要享受最好的,必然也能承受最坏的,生活里本来就很难有两全的事,世人亦不会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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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认清自己,在道德焦虑中挣扎

葛薇龙知道,梁太太的那些朋友,不是年轻的浮华舞男,就是有三宫六聘的老人,她是不会将人生寄托在这些人身上的,所以一直也是抱着敷衍的态度,她不想成为梁太太那样的人。

葛微龙混迹交际圈,帮梁太太打圆场,一方面是为了报答她的收留之恩,另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帮助自己增加名气,毕竟在此之前,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女学生,现在不一样了,即使脱离梁太太,凭她的关系,也许能嫁个有钱人。

那么,葛微龙最后为什么义无反顾的走上梁太太为她选择的那条路呢?

1.葛微龙喜欢上了唱诗班的一个姓卢的大学生,不巧这个姓卢的男生也是梁太太看重的对象,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是一样的,最终这个大学生没能逃离梁太太的手腕,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这让葛薇龙倍感失望。

2.葛微龙爱上了乔琪,乔琪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微龙的感情,本是两情相悦,乔琪却说:“我可以带给你快乐,但我不可能有承诺,也不可能结婚。”乔琪是个没钱的享惯了福的浪子,但乔琪的真,对于葛微龙来说弥足珍贵,所以她说:“

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她愿意用自己去赚钱,换来和乔琪结婚,哪怕对方只是利用自己。

3.葛微龙发现乔琪和睨睨抱在一起后,曾绝望的想回上海,一场病后,她认清了现实,也看清了自己,原本自己从心底里就没打算回去,既然乔琪需要钱才能结婚,那就她来赚钱,梁太太能给她带来机会,她也能帮助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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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薇龙心里是矛盾的,她想通过念书,通过交际改变生活,但她却以成为梁太太那样的人为耻,现实是她在逐渐成为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样子。她在现实与未来之间挣扎,现实一次次刺痛了她,未来更是看不到希望,只能待在泥潭里和他们同流合污。

人本主义心理学前驱阿德勒认为,人格是在战胜自卑和追求优越的过程中形成发展起来的,通俗的来说,事情的发展方向,就在于态度及处理的方式。葛薇龙把对乔琪的爱,变成了生活中唯一的光明,即使爱的卑微,她依然与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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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被物欲绑架,并不会带来高品质的生活

葛薇龙和乔琪结婚了,他们住在梁太太家里,偶尔有短暂的快乐,那毕竟是少数,薇龙从此等于卖给了乔琪和梁太太,她的未来一片苍凉。

想着当初刚进梁太太家门的那个眼神坚定,有点小聪明的女孩子,落得如今的地步,她当初追求的是什么,如今又得到了什么呢?

想起之前看《北京爱情故事》,剧中杨幂饰演的杨紫曦,原本有个很爱她的男朋友,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但是过怕了穷日子的她,不惜出卖自己,抛弃了男友,选择了富二代,她虽然完成了花店梦想,获得了暂时的满足。但是在富二代那里,她不过是众多陪酒女孩中的一个,一次意外,杨紫曦差点搭上了性命,最终也为自己的选择买了单。


张爱玲《沉香屑 第一炉香》:被物欲绑架的人会拥有怎样的一生?

读完了《第一炉香》,我在想,这个女孩子是有多傻啊,明明有那么多的选择,明明可以再自私一点,她却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置身于当时的背景下,或许这也是她的无奈,一步错步步错。

物欲带来的满足只是暂时的,并不能填补内心的空虚,漫漫人生路,我们要追求的是可以维持的幸福。物欲不能带来高品质的生活,我们要的是能使内心真正平静下来。

当下物欲横流中的我们,要在能力范围内满足欲望,同时也要不断充实自己的精神世界。人生匆匆,我们需要活出自己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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