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一切特立獨行的人格,都意味著強大

《局外人》:一切特立獨行的人格,都意味著強大

我不是這裡的人,也不是別處的,世界只是一片陌生的景物,我的精神在此無依無靠,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這是加繆小說《局外人》裡面的一句話,也是人對於這個世界的荒誕的無能為力的一聲吶喊,世界是荒誕的,我們都是異鄉人。


作為異鄉人,是難以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所以默爾索死了,他的死是必然的,也是荒誕的。


他說:我知道這世界我無處容身,只是,你憑什麼審判我的靈魂?


這是默爾索對這個世界的拷問,也是這個世界荒誕的責問!


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未經許可便依然來帶,來到了這個世界,便不得不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去行動,如果不能和這個世界融為一體,我們便是真正的局外人。


《局外人》:一切特立獨行的人格,都意味著強大


01


看《局外人》的時候,不自覺的就會聯想到,如果默爾索不是加繆虛構的人,而是這個現實裡活生生的人,他的結局會如何?


最終得到的答案,依舊是死亡,這個世界容不下一個默爾索那樣的“局外人”,他還沒有學會這個世界的虛偽和欺騙,或者說他還沒有變得跟這個世界一樣,“在偽裝中生活”,默爾索拒絕荒謬,他以一種特別的方式生活,那就是對抗荒謬,守護自己內心的真誠。


他忠於自我,不顧現實。


正如加繆說的:


"默爾索並沒有被這個社會所拋棄,而是他主動拋棄了這個社會,他以自己的方式抵抗這種遊戲規則,那便是拒絕撒謊。"


我時常想,如果他學會了撒謊,可能結局就是另一個樣子,因為他就能夠說出規則需要他說出的話,他就能說出人們希望聽到的話,那樣的話,可能就不會死。


甚至我還想,如果人們內心能夠開放一點,能夠看見道德和常規之外的一些東西,把那強大而又該死的道德審判放下,以一種理解包容的態度取而代之,那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然而,這終究只是假想,默爾索不會說謊,世界也不會改變,人們依舊生活在自己道德綁架的世界裡,生活依舊是謊言構造的“真相”。


每個人都身在世界強大的遊戲規則中,身不由己也好,自願的也好,每個人都在按照各自的方式選擇生活,有些不選擇的人,成了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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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作為存在主義的大師,加繆當然是天才的。


1957年,44歲的加繆憑藉一本《局外人》,登上了諾貝爾文學獎的舞臺,也成為這個獎項最年輕的獲獎者,在《局外人》中,加繆形象地表現出了關於“世界荒謬”的觀念。


默爾索收到養老院的來信說:“母死。明日葬。專此通知。”


他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時候死的,實際上,他也沒有在意這個問題,在他看來,這是一個不重要的問題。


他拒絕看母親的遺容,更沒有流下痛苦的淚水。因為他覺得死亡遲早都要發生,並不值得悲傷。葬禮結束之後,想到可以好好睡上個十二小時,他的內心是喜悅的。


甚至,在母親去世之後的第二天,他就與女友看喜劇電影、游泳、上床。


對於這一切,他不認為有任何不妥。


"我怎麼都可以","生活再怎麼努力也一樣",這是默爾索的經典口頭禪。


但是他以為正常的東西,卻難以被人理解。


沒有為母親的死感到痛苦是冷漠,拒絕看母親的遺容是冷漠,默爾索成了一個“毫無道德”的人,這也成為後來在默爾索殺人案中的重要審判依據。


可是,這很奇怪嗎?


生死都是世間最自然之事,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生死的約束。一個人有選擇如何生的權利,那便有選擇如何對待死亡的權利。


可以說默爾索的這些行為,都是人的“本性”之中的一部分,可是一個人正常地做自己,竟然不被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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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所有過往,皆為序幕,默爾索前面的經歷,似乎也是審判前的序幕,因為沒有那些“毫無道德”的經歷,默爾索就不是“局外人”。


默爾索“殺人”之後,他徹底成了局外人。


在法庭上,他講述發生的事情,卻讓人覺得,這一切都和他毫無關係。


他沒有為自己找律師,為他辯護的律師還是法庭派來的。


這一切看起來都很奇怪,他對自己這個案子一點都不在意,他覺得這個案子“很簡單”。


律師問他,能不能把當時在葬禮上表現出的“麻木不仁”說成了努力控制了情感。


默爾索說:不能,這是撒謊。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讓人覺得,默爾索毫無道德,並且麻木不仁,面對母親尚且如此,何況是別人,因此,他殺人並且是在連續開了幾槍的情況下殺人,也就變得可以理解了。


審判過程中,檢察官和法庭似乎對命案的前因後果和來龍去脈並不感興趣,也沒有作深入調查和分析,而是對默爾索本人的私生活表現出強烈的興趣。


他們非要追問默爾索對母親的死表現出的態度,默爾索對女友的態度,默爾索生活的所有態度,好像非要從這些裡面拷問出一點“正常”的東西,比如:對死亡的悲痛,對愛情的責任,對工作和生活的負責。


然而,不幸的是,默爾索對這一切都表現得麻木。


他出庭、辯護,默爾索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沒有人聽他怎麼說,甚至瑪麗、雷蒙等證人的辯護也絲毫沒有被法官所重視。


在他們看來,一個在母親的葬禮上都不哭的人,必然是邪惡的,也完全符合殺人犯的標準。


最終,默爾索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可以說,人們是在把我完全撇開的情況下處理這樁案子,所有這一切都是在沒有我參與的情況下進行的,我的命運由他們決定而根本不徵求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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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何為局外人?


當我們和一個團體格格不入的時候,對於這個團體來說,我們就是局外人。


默爾索是他所處的世界的局外人,因為以他世界的標準,理解不了他。即便在監獄的時候,他那麼希望他的律師能夠同情他,即便他那麼愛他的母親,只是很坦然地接受了死亡。


但在他的律師看來,他的那些行為都是“冷血麻木,毫無道德”的。默爾索覺得很正常的一些東西,別人總是難以理解。


《局外人》讓人有種感覺:不知道是現實很荒誕,還是默爾索這個人很荒誕。


可能這兩者都是正常的,但是當一個“奇怪的世界”遇上一個“與之格格不入”的人,就顯得荒誕了。


他們在審判默爾索,但似乎又和默爾索無關,他們是在審判一種“不和諧”的存在,審判一種對這個世界的“反抗”。


默爾索在監獄的時候,神父希望默爾索就他的罪過進行懺悔,幾次三番對默爾索進行“教導”,在默爾索不聽之後“惱羞成怒”。


神父覺得默爾索的人生沒有意義,要他選擇過一種有意義的生活——有信仰和充滿愛能懺悔的生活。


可在默爾索看來,神父這樣的生活,也是毫無意義,25歲死和70歲死並沒有差別。


在死之前,默爾索雖然想重新開始,但他依然覺得他現在的人生是幸福的,並且他一想到會有很多人來看他行刑,他突然覺得並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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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默爾索之死,不由得會讓人聯想到蘇格拉底之死:


蘇格拉底由於“惑眾”之罪,被告上法庭,法官要他以後不要繼續“惑眾”,其實也就是要他不要做蘇格拉底,不要到處找人談論,這樣的話就可以放過他。


可是蘇格拉底不肯,他沒有做錯。


後來在法庭上,法官要蘇格拉底為自己辯解,他也拒絕了,他說我的一生就是最好的辯護。


並透露出一種“活著是一種疾病”的意思。


蘇格拉底也覺得自己的一生是“正確”的,是幸福的,因為他一生都在追求善和美,都在追求真理。


從這一點上來看,默爾索似乎並沒有如此,默爾索堅持的就是“不說謊”,當下的每一刻就是意義,他從來不想太多的事情,只是活在當下。


還有黑塞筆下的《荒原狼》哈里,也是局外人,但哈里在努力尋求和世界的融合,雖然他最終也沒能成功。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都是這個世界的局外人,但是漸漸的,有些人學會了和這個世界相處,他們就從局外人變成局內人,算是成功入局了,而有些人始終學不會,他們只能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只能跟著自己的節奏。


默爾索跟著自己的節奏,成了局外人。


但是我會想,如果默爾索再智慧一點?那麼結局會不會好一點呢?


就像加繆所說的:一切特立獨行的人格都意味著強大。默爾索固然足夠強大,但在世界面前,依舊顯得脆弱,他還需要更多的能量!

文|帝小羽,我從山裡來,欲回山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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