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Metoo運動發起以來,“女權”便成為時代熱詞席捲全球。
此舉不但在世界範圍內引起廣泛關注,而且還讓女性權益有了更多保障。
前些天,《我是餘歡水》因臺詞爭議被送上熱搜,便是Metoo運動在國內發展的直觀體現。
對於劇中的臺詞問題,網友眾說紛紜,有人認為編劇在刻意抹黑女性,也有人認為無需政治正確對它過多苛責。
無獨有偶,就在我們對此爭論不休時,大洋彼岸的美國也恰逢其時的推出了一部“反女權”劇——
《美國夫人》
《美國夫人》是FX聯合HULU出品的一部9集迷你劇。
在女性題材方面,Hulu一直高瞻遠矚領先於時代。
它曾先後推出過《使女的故事》《名姝》等女性題材劇。
以往推出這些劇,Hulu往往都會收穫無數喝彩,可是這一次,同為女性題材,《美國夫人》卻受到了截然不同的對待。
因為該劇所聚焦的人物,是一個在美國曆史上飽含爭議的人物——菲利絲·施拉夫利。
大魔王與原型施拉夫利
菲利絲·施拉夫利被評為是“100年來對美國影響最重要的女性”之一。
她是一個堅定的反女權者,而她最突出的“成就”,便是建立“反ERA”(反《平等權利修正案》)組織,熄滅了美國六七十年代的女性平權運動。
在美劇《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裡,女主米琪曾這樣形容她:“這女人是魔鬼!”
而《美國夫人》,就以菲利絲·施拉夫利為切口,撕開了那個風起雲湧的歷史時代。
全劇的卡司陣容,看起來頗為豪華。
導演安娜·伯頓和瑞安·弗雷克,曾共同執導過《驚奇隊長》和《億萬》。編劇達維·沃勒,曾創作過《絕望主婦》《廣告狂人》等爆款作品。
其主要演員,更是集結了包括凱特·布萊切特、羅斯·伯恩、莎拉·保羅森在內的多位明星大腕。
就整體勢頭來看,絲毫不亞於三年前橫掃艾美獎的《大小謊言》。
看過前三集之後,我們幾乎可以肯定,今年的艾美獎和明年的金球獎勢必將會有它一席之地。
目前,它的豆瓣評分高達9.1。
由於是真人真事改編的歷史正劇,所以《美國夫人》的觀劇樂趣,並非源於劇情本身,而是源於創作者的客觀呈現。
光看劇名和海報,該劇就已提前劇透了這場女權運動的最終結果。
劇名“Mrs. America”,直指勝利方——Mrs。
而站在“Mrs ”(夫人)對立面的,則是“Miss”(小姐)。
前者指代女權反對派——傳統的家庭主婦。
後者指代女權支持派——激進的現代女性。
位列不同陣營的她們,在著裝方面同樣也都具有明顯的區分。
家庭主婦(上圖),現代女性(下圖)
海報所描繪的場景,是1979年施拉夫利在“ERA死亡晚宴”上的高光時刻。
站在臺上的她,以勝利者的姿態,宣告了女權運動的失敗——
ERA今晚就會迎來它道德層面的和憲法層面的真正死亡。
劇中時間線前後橫跨10年,主要發生在1970年~1979年之間。
每集故事,都以一個女性角色為中心來展開敘述:
第一集是反女權的施拉夫利,第二集是支持女權的格洛麗亞,第三集是第一位競選總統的黑人女性謝麗·奇澤姆。
《美國夫人》以接近中立的立場,呈現出了女權與反女權的不同觀點,並通過二者之間的激烈交鋒,折射出女性所面臨的歧視、困惑與反思。
引發爭端的核心事件,是一項名叫《平等權利修正案》的修正案。
《平等權利修正案》出臺於1970年,是女權運動的重要產物。如果能在1979年前得到美國38個州支持,該法案就能順利通過、成功立項。
到1972年為止,全美已有23個州批准了該法案,然而就在此時,施拉夫利卻半路殺出對其予以致命一擊。
《平等權利修正案》本身極其簡短,只有三句話:
1. 美利堅合眾國及其各州不得拒絕或者削減基於法律的男女平等權利;
2. 國會有權強制執行該法令;
3.本修正案自批准之日起兩年內生效。
三句話整體看來非常正向,意在提倡男女平等、同工同酬等等,但施拉夫利卻抓住了第二條的“強制執行”,對該法案展開攻擊。
因為《平等權利修正案》自身存在一個致命傷——它模糊了性別平等的邊界。
如果真的將性別平等落實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那麼將會給生理佔弱勢的女性帶來諸多不便。
比如,女性可能要與男性佔有相同比例地去服兵役、去從事重體力勞動或從事高危職業等等。
施拉夫利甚至指出了《平等權利修正案》的極端情境:
“如果《平等權利修正案》通過之後,部分人受到激勵,要取消贍養費,孩子的撫養費,還有寡婦的社會保障金,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生活在女性極權的噩夢之中了。”
畢竟,從女權主義的視角出發,她們對主婦所持有的態度,實際並不友好:“婚姻就是長期賣淫,贍養費就是戰爭賠款。”
在她們看來,每場戰爭都需要有犧牲者,而身為主婦的那部分人,則無疑將成為這場戰爭的犧牲者。
雖然《美國夫人》以《平等權利修正案》為界將劇中女性劃分成了兩個陣營,但它的根本出發點,其實還是為了表現出女性的一體兩面,讓更多人瞭解女性處境、看到女性需求、聽到女性聲音,從而更辯證地來看待女權主義。
分列不同陣營的她們,在遭遇與訴求方面,其實具有先天的一致性——
她們同樣都置身於一個充滿歧視的男權社會。
帶有歧視色彩的語言與行為,滲透在劇中的方方面面。
上一秒,施拉夫利剛表示“我沒有覺得自己受到歧視,我覺得有些女人總把失敗歸咎於性別歧視,而不是承認自己不夠努力”。
下一秒,她就被啪啪打臉,受到了極其明顯的性別歧視。
施拉夫利本身擁有絕佳的政治天賦,但她丈夫卻將她的參政視作是一場玩笑。
就算在夫妻房事方面,她也沒有任何話語權,只能被動的配合丈夫。
站在施拉夫利對立面的,是一個名叫格洛莉亞·斯坦奈姆的女權主義者。
她不但是《紐約》雜誌的專欄作家,而且還創辦了著名的女權雜誌《Ms.》。
崇尚性別平等的她,一直致力於推動美國的墮胎合法化。
在她看來,每個女性都有權力去掌控自己的身體。
只不過,時至今時今日,墮胎合法化對很多美國女性來說,依然是一種奢求。
因為墮胎本身並不符合基督教教義,而美國,又是個典型的基督教國家。
置身男權社會,女性的突圍方式,一般只有兩種:一種是攀附男權達到目的,一種是站在男權對立面發起反抗。
而施拉夫利和格洛莉亞,便正是這兩種女性的最佳代表。
她們用不同觀點碰撞出的激烈火花,映照出了那場轟轟烈烈的時代浪潮。
她們用行動告訴眾人,爭取平權註定任重道遠,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順利達成。
我們支持女權,不是為了謀取特權,而是因為人類生而平等。
但所謂的平權,到底又應該如何實現?
或許透過這部劇,大家可以有所領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