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拆除群租房,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為了拆除群租房,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原創/江離

為了拆除群租房,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頻道 市場波動

編輯 李菁


自2月以來,北京、福州、上海等多地陸續開展了對違規群租房的整治工作。一方面,是為了配合疫情防控工作,對流動人口的規範化管理。另一方面,則是對租房市場中這塊“頑疾”的系統性排查整治。違規群租房的混亂市場,看起來,或許要接近尾聲了。


為了拆除群租房,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北京、福州加碼整治群租房


目前已開始了大規模違規群租房整治的城市有北京、福州,不過各自開始行動的契機有所不同,北京是配合疫情防控工作,福州是“3·7”坍塌事故的後續,對於存在房屋結構安全隱患的排查。其中最早開始對違規群租房整治的是北京,之後是福州:


01

北京:一次性騰退十棟群租公寓,4600餘間房


2月12日,北京市住建委印發《關於做好違法群租房整治中疫情防控工作的通知》,要求將違法群租房整治工作納入社區防控體系,進一步強化住房租賃企業的主體責任。據統計,1月20日12時至4月20日12時,12345熱線累計受理涉違法群租房相關問題近3000件,12345熱線將涉疫群租房相關問題列入一級響應範疇,要求2小時內響應核查。


前不久,位於北京廣渠路沿線南側、雙豐鐵路小海子段東側的27棟出租公寓也開始拆除,預計6月底拆除完畢,9月底“場乾地淨”。這27棟樓,共計房間4600餘間,佔地面積3.3萬平方米,建築面積5.6萬平方米,屬於典型的出租公寓。此次拆除的“公寓出租高峰時,群租人數過萬。這裡每個房間面積在20平米左右,為節省租房成本,曾出現過一下子擠進8個人同住一間房的現象,存在很大安全隱患。”相關負責人表示,這裡治安事件頻發,環境髒亂,有的樓間距不足一米,存在很大安全隱患。“


02

福州:百日攻堅近5000套違規群租房


泉州“3·7”坍塌事故發生後,3月10日下午,福州市召開視頻會議,部署開展房屋結構安全隱患,大排查大整治百日攻堅行動,集中整頓群租房亂象在內的諸多建築安全問題。緊接著3月15日,福建省召開視頻會議,就開展房屋結構安全隱患大排查大整治“百日攻堅”專項行動進行動員部署。


據瞭解,福州五城區及高新區,在過去的一個月時間,現場核查認定了近5000套群租房。接下來的一個月,已經核查認定的群租房,將被重點關注。各區針對拒不整改的群租房,也制定了具體處置方案。


這些群租房的改造,都稱得上是“挑戰極限”。其中不乏120多平方米的房子被隔成了8間,共裝有8個電錶,8臺熱水器,8臺空調,7個馬桶。以及讓樓下業主吃飯都要打傘的違規改造的改建,嚴重影響了其他用戶的生活起居。


為了拆除群租房,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為了拆除群租房,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為了拆除群租房

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這是近3年以來的第二波大型違規群租房治理,上一次是北京大興群租房火災之後,開展了一輪對於違規群租房的整治,甚至對於N+1也開始了嚴查管理。但即便是這樣,群租房就像野草一般,春風一吹,又是一片綠。即便是房東,也為涉及到重重轉租的房子而頭疼。


群租房的存在,一方面是大量低價租房需求的存在,另一方面是一些房東願意為了利益,鋌而走險違規出租。久而久之,群租房就成為了城市治理的“老大難”問題。加上其管理牽涉住建、公安、消防、城管等多部門,“誰都可以管,誰也管不了”導致長期以來的“群治難治”。


以上海為例,疫情期間2個多月的時間,12345市民服務熱線接市民訴求投訴群租近5000件。


除去幾十平方米的屋子,塞滿了高底床,十多個人扎堆住,電線私拉亂接,易燃品四處堆放等“常規操作”。甚至還有一位大房東自己致電12345市民服務熱線,“投訴舉報了自己”。


在這位大房東的出租房中,房間內光是高低床就擺放了3只,床上堆著未整理的被子和衣物,床沿還掛著衣服,屋子裡幾乎連站的地方沒有了;更讓人擔憂的是,房間內電線亂拉,拖線板到處都是,上面插滿了插頭,存在相當大的安全隱患。


當新民報記者問到這位大房東,為什麼要自己舉報自己。這位大房東表示,“我把房子借給二房東後,沒想到竟然被用作了群租,我之前一點也不知道。現在,二房東已經不知蹤影,我也聯繫不上他。所以,我就想到了打12345市民服務熱線,想看看能不能協調來解決這個問題。”但是大房東面臨的局面是:二房東跑路,與其簽訂了合同的租客們拒不搬走。無奈之下,他表示只能去法院起訴二房東了。


那麼為什麼群租房整治這麼困難?即便是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都不能立竿見影?主要與以下3個原因有關:


01. 取證難。城管執法部門常常無法進入涉事房屋內,現場認定違法事實。


02. 甄別難。房東為逃避處罰,從之前分割原有房屋到現在的放置上下鋪形式安排租客入住,更由甚者通過“滾地鋪”方式進行“群租”。在大房東、二房東甚至三房東、四房東的層層轉租中,租住人員時間短、流動性大、信息不備案,給違法事實的確認造成了難度。


03. 根治難。由於存在巨大的經濟利益,“群租”常會死灰復燃,在市民的重複投訴中,往往會陷入“反覆治,治反覆”的怪圈。


所以,違規群租房治理作為一項綜合治理問題,更需要房管、公安、城管、衛生、消防、街道等多部門形成合力,加強巡查發現,建立嚴防嚴控嚴管的長效機制,從根子上解決這個“頑疾”。


另一方面,規範相關管理條例也很關鍵。在前不久的福州市人大常委會上,就擬將群租房長效管理增列為今年的重點立法項目,從房屋使用安全和房屋租賃管理等切口入手,借鑑上海、杭州、南京等城市對群租房整治和管理的經驗,結合福州市實際情況,將群租房的長效管理工作納入法治化軌道。


為了拆除群租房,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為了拆除群租房,上海大房東“自己舉報自己”...

長租公寓們

別在違規群租房的邊緣瘋狂試探


儘管前文中提及的多為個人二房東或是一些房東的“極限改造”。但是在之前一輪的群租房整治過程中,也有不少長租公寓的N+1房間被拆除。尤其是2017年大興火災之後,北京開展了為期40天的安全隱患排查及清理整治工作,重點整治場所包括出租房屋、出租公寓。


其中,自如的優化房(隔斷間)也在這一輪整治中,被強制拆除。樂居財經曾報道有一位自如優化間才住了5天的租客,就因為群租房整治,從自如搬了出去。


對於N+1模式,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隔斷間出租不是群租房的原罪,它可以增加租賃房源供應,降低房屋租金,保障青年人基本住房權益,緩解供不應求對租金上漲形成嚴峻壓力。


對此,福州市房地產中介行業協會會長李特也表示,承租客消費習慣的改變也是群租房出現的一大原因。如今租房的年輕一代的承租習慣已經發生改變。對注重私密空間的他們來說,正常戶型的成套房合租,已經難以滿足他們的承租需求,“一間隔斷房,就能滿足所有生活需求,自己關進房間就能過自己的生活。”。


但是對於長租公寓而言,N+1就像是一道判斷題,在不同的地區和條件下,需要作出不同的判斷。比如,上海,南京、杭州、武漢、成都、蘇州、廣州等都陸續推進“N+1”合法化。但是相對而言,北方城市如北京、濟南對於N+1的態度就更為謹慎,甚至可以說有點嚴格。


所以在進入一個新的城市之前,長租公寓運營商必須瞭解當地對於N+1的相關政策。不要一進場就熱火朝天地開工,結果成了“瘋狂試探違規群租房邊緣”的危險行為。


另一方面,對於從業者想要進行N+1的改造,其實也可以理解。李特以100平方米的毛坯房算了一筆賬。“毛坯房產生不了利潤,但房東出租給二房東,按目前的行情,每個月可收取3000元的房租。”李特表示,二房東與房東之間通常簽訂6年長約,“二房東只要改建成4間隔斷房,每間按1500元的月租算,每月就能收取6000元房租。6年下來,即使扣除裝修成本及支付房東的租金成本,二房東仍有很大的利潤空間,更別說群租房間數更多的。”


58安居客首席分析師張波也提出,“在N+1模式禁止的背景之下,一些長租公寓運營方,他們的盈利空間會收縮得比較厲害。”


當然,我們不能將長租公寓的N+1與違規群租房畫上等號。但是也要清楚在不同的地區規定下,違規群租房與N+1的差距僅僅相差毫釐,才能避免租客被趕出長租公寓的情況再次發生。畢竟這些城市的“異鄉客”,都需要在深夜找到屬於自己的小窩。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