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早，打開手機，一眼看到我的好友發來的微信，寫的是他為父親洗澡的隨感。我一口氣讀完，不禁熱淚盈眶啊。這位好友名楊建國，今年已經63歲，是湖南省監獄管理局的一名退休幹警。他的父親就是常德詩牆建設的特等功臣、有著70年黨齡的離休幹部、曾擔任過10年宣傳部長的宣傳戰線老戰士楊傑同志。我被建國的孝心所感動，我為楊老有這樣的兒子而高興，我虔誠地祝福老前輩健康長壽再長壽！
為父親洗澡（隨感）
楊建國
父親今年晉九十四了，高壽。但，生活基本失去了自理。除不餵飯外，其他事務，均得由人侍候。
去年五月，由於他行動不便，不幸在上衛生間時摔倒，造成胸骨骨折，住進醫院。接到母親的電話，我匆忙從外地趕回陪護。從那時起，母親為父親的康復操盡了心。八十多歲的她，此後更見衰老。父親在醫院臥床治療一月後出院居家康復。也就是從此，我每月從外地回來陪護一週。在母親與保姆的精心照料下，九十三歲的他，竟能康復下床推著助步器在居室慢慢移步了。畢竟年事已高，他生活的自理度越來越小。最為難的事，要數他老人家洗澡了。
五月五日立夏，我在離開他一月後又回家來陪陪倆老。今天一早，我給父親說，下午給您理髮修面和洗澡。他聽了，很是高興，並按我的要求，下午三點起床，由我來為他“打掃衛生”。當我把他從床上移到輪椅上，推到客廳，為他理髮時，看到滿頭壽斑和頭皮時，我心一陣緊縮。儘管以前多次為他理髮，因不剃光頭，眼前的一切沒有暴光，以為與己沒有區別。當推剪剪去長髮，露出那滿頭星點壽斑時，我感到了歲月的無情與不饒人。打理完頭面，將父親慢慢移進衛生間，為他退衣洗澡時，我的心劇烈地震憾著。那身上的壽斑，不再像頭上的壽斑，是點點的呈現，而是一片一片。其實，這黑色“壽斑”成片的顯現，是新陳代謝的衰退，色素沉澱而成的結果。如不好好注意，讓它破損感染，是極易潰爛的。好在母親的悉心照料，父親身上沒有半點潰瘍。我邊為他老人家清洗身子，我邊在內心裡發著無限的感慨。
六十三年前，我呱呱地哭叫著來到人間後，父母為我洗過多少個澡？他們與自己是不知嘵的。他們那時的心裡在想什麼呢？如我不是過來人，一定也不清楚。但當我為人之父後，每天為兒子洗澡時，我想到的是:他，是我與妻子愛情的結晶與見證；他，是我們父母的未來與驕傲；他，將是我們父母生命的延續。總之，我每次為子洗澡，內心總是甜滋滋的。有了這樣為人之父的感受，今天在想像父母當日為我洗澡時的心情也應是一樣的。因為，人性是相通的，為人父母的職責是一樣的。
今天，當我再次為父洗澡時，那感慨從沒有像今天這麼的強烈。我感慨到了什麼呢？我感慨到父母親當年的哺育與培養之恩。沒有母親的乳汁餵養，便沒有我的今天；沒有父親的呵護，便沒有我的今天；沒有父母親在我成年路上的精心教育與無私關懷，便沒有我的今天。我們兒女們，就是在父母親艱辛地付出中，慢慢成長的。而當我們成長、健壯時，他們衰老了。到今天，他們巳是“燈枯油盡”之際了。想到這些，我持毛巾的手在他老人家身上慢慢地滑動，那眼池也慢慢地浸滿淚水。父母啊，你們真是:恩深似海，情廣比天。
這澡，洗了近四十分鐘，儘管累得滿頭大汗，全身溼透。但我心裡是甜甜的，臉上堆滿為父親做了這點小事後的笑容。
二O二O年五月六日於常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