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局長在辦公室裡大發雷霆：“我們開小飯店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給單位省錢、節約開支，現在玩成什麼樣子了，菸酒反而比外面貴！”辦公室陳主任被訓得直不起腰，暗自後悔怎麼沒事先查看一下那沓發票。
本來陳主任想，這頓飯是郝局長自己帶人來吃的，煙、酒、菜的標準都是他親自定的，最後結算下來也沒高出多少，萬萬沒想到小黃把蘇煙的價格算成每包50元、五糧液的價格算成每瓶800元，真是想錢想昏頭了。“回頭我一定調查，看到底怎麼回事。”“不是回頭，是馬上！你馬上把小黃叫來，讓他解釋清楚，要不然以後哪個還敢進他飯店吃飯。”
小黃是吳楚飯店的承包人兼廚師，吳楚飯店的性質是半單位食堂、半對外營業。當初開這個小飯店，背景是單位每年招待費過高，受到內部通報批評，郝局長到兄弟單位考察學習後，取回了“真經”：自己開家小飯店。單位有現成的門面房，也有現成的人才——職工小黃有二級廚師證書，有星級大酒店從業經歷。
吳楚飯店掛牌開業，局裡給小黃的主要政策是：店面裝潢、設施添置、房租、水電等一切費用由單位出，外招勤雜人員的工資由小黃負責，飯店盈虧單位不問；小黃本人原有工資、福利待遇不變；單位日常招待安排在吳楚飯店，小黃以原材料市場價加適當人工費結算，不得完全商業化運作。
小黃被陳主任一個微信叫來局長辦公室，之前他在微信裡問了兩遍，陳主任也沒跟他多說，結果一進來就被罵傻了。“好你個小黃，真把自己當黃老闆了……”郝局長罵了個痛快，火氣漸消，一句“下不為例”，將小黃和陳主任趕出辦公室。
陳主任批評小黃：“局裡給你的政策你又不是不清楚，已經夠優惠了，怎麼還獅子大開口？”
“我有什麼辦法。”小黃一臉委屈。
“少賺兩個不就行了。”“不是想賺，是不想賠。這煙和酒，都是局長夫人送過來的。我問她什麼價，她說隨便，我能隨便嗎？我給的都是市場零售價，還就高不就低，自己再不添點，人員工資這部分就得倒貼了。”
陳主任愣住了：“那你剛才怎麼不跟郝局長說？”
“我現在告訴你了，你去跟郝局長說唄。”小黃衝陳主任眨了眨眼。
陳主任笑起來，摟住小黃的肩膀，拉拽著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