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記者：張卓青 每經編輯：文多
從今年一月以來，國際原油市場就“跌跌”不休，投資者們以為原油價已經跌到了地板，但沒想到地板下面還有地下室。4月20日，WTI5月原油期貨合約價格狂跌306%，首次跌至負值，收於-37.63美元/桶。不過，截至記者發稿時，報價已經反彈回了正數。
WTI原油5月期貨日K線走勢圖。圖片來源：Wind
國際市場的劇烈波動傳導到國內市場，中行在今日發佈公告稱，其原油寶產品“美油/美元”、“美油/人民幣”美國原油合約暫停交易一天，英國原油合約正常交易。中行表示：“WTI原油5月期貨合約CME官方結算價收報-37.63美元/桶，歷史上首次收於負值。我行正積極聯絡CME，確認結算價格的有效性和相關結算安排。”
投資者慶幸：幸好早已平倉
中行的原油寶是中國銀行發行的掛鉤境內外原油期貨合約的交易產品，按照報價參考對象的不同，其產品分為美國原油產品和英國原油產品。其中美國原油所掛鉤的基準標的為“WTI原油期貨合約”，
中行目前的賬戶原油產品都是期次產品，期次產品在到期前需要投資者主動進行平倉。
圖片來源：中行app原油寶交易界面截圖
一位中行原油寶的投資者告訴記者，他曾在4月15日WTI原油期貨跌穿20美元的時候，在中行APP上買入了“人民幣美國原油2005”合約，買入價格約為人民幣139元/桶，不過他已經趕在中行的調整日之前平倉了，他回憶道：“當時看到6月合約升水了大概40~50元人民幣/桶，所以就不敢再買了。”
現在看到原油期貨價格跌至負數，他仍然心有餘悸：“幸好我把5月合約平倉了，風險太大了！”
20日是中國銀行規定的調整日，在這天，須將到期的期貨合約轉買為新合約。比如，之前買入5月期貨合約的投資者，要麼就平倉，要麼轉買入之後6月、7月的合約。
但近期要做出這一是去是留的決定，變得非常艱難。
當前現貨原油市場的價格持續走低，但是市場以及一部分交易商都認為，隨著需求回升、“歐佩克+”大規模減產，最終將使得過剩的供應從市場上抹去，未來油價一定會上漲。
這種預期推動了期貨價格持續走高，並拉開與現貨之間的價差。WTI原油期貨5月合約和6月合約的價差就在不斷擴大。在18日時，兩者價差為7美元左右，到了20日晚間，已經拉大到10美元，如今5月期貨價格跌到-37.63美元/桶，這個價差之大更是史無前例。
這就讓持5月合約多單的投資人進退兩難——如果這時候平倉，損失不小，選擇移倉轉入下期合約，那麼持倉成本將大幅抬升。怪不得有銀行賬戶原油的投資人向記者感慨道：現在轉也不是，不轉也不是。
WTI原油5月期貨合約與6月合約價差超過20美元。圖片來源：芝商所官網截圖
伴隨著美國原油市場的波動，4月21日歐洲市場的布倫特原油也在走跌。截至記者發稿時，布倫特原油6月期貨合約已經下挫超12%，報22.49美元/桶，6月合約和7月合約的價差也超過3美元。
為應對布倫特原油價格的下跌和合約間價差的擴大，工商銀行也在21日發佈公告稱：在4月23日，該行的賬戶國際原油產品（工行的賬戶國際原油參考的是布倫特原油期貨報價）將轉期（由6月調整為7月）。
工行將依據交易規則重新計算轉期後的持倉份額，並提醒投資者：受全球原油市場供應過剩等因素影響，目前新舊合約價差(升水)約4美元(30元人民幣)/桶，處於較高水平，調整後的持倉份額可能減少。近期原油市場波動加劇，請關注風險，謹慎投資交易。
分析：“負油價”核心推手還是產能過剩
其實從今年1月以來，原油價格就開啟了“跌跌”不休的模式。在3月9日和18日分別出現過兩輪暴跌，而20日更是創紀錄地跌到負值。
這兩輪原油暴跌，主要的原因還是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的蔓延，導致當前全球原油需求下降。據歐佩克預計，4月全球原油需求估計下滑約2000萬桶/日，儘管在4月13日“歐佩克+”石油聯盟宣佈達成歷史上最大規模的減產協議，達成的意向是先行減產970萬桶/天。但減產規模不及預期，原油短期受疫情影響還是供大於求，所以油價持續走跌。
因為產能的過剩，目前存儲原油的空間已經告急，美國能源信息署（EIA）公佈的消息顯示，截至4月10日，當週美國原油庫存遠超預期激增了1920萬桶至5.036億桶。EIA原油庫存變化值已經連續12周錄得增長，創有史以來最大單週增幅。
4月20日，美國紐約一家加油站的電子屏顯示油品價格。圖片來源：新華社
據報道，瑞穗期貨的主管Bob Yawger表示：WTI原油期貨跌至負值“是歷史性的一天”，這表明沒有空間儲存原油，原油一文不值。現在的狀況是輸油管道和庫存都是滿載，但很奇怪的一點是，EIA數據並沒有顯示當前庫存原油達到最大儲能。他表示，暴跌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做多5月合約的交易者急於平倉。
一位國內資深的期貨市場人士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分析道，20日WTI原油期貨5月合約跌至負值的原因“核心還是產能過剩，庫容太緊張，多頭投機沒有接貨能力的太多”。
至於未來原油期貨行情會如何走？該人士曾對記者表示：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擴散，多久能得到控制現在很難預計，因此需求恢復的時間非常難預測。從眼前的疫情強度和“OPEC+”減產970萬桶/天的協議來看，原油短期2個月內供過於求的格局還是難以改變，價格很難回到40美元以上。
他表示後市關注影響原油價格變化主要看三個因素：第一是全球疫情的控制進度，因為疫情影響了需求。第二是“OPEC+”會不會就第二輪減產展開磋商並且明顯加大減產力度。三是由於現金流虧損，高成本原油開採企業供應的大幅縮減。
每日經濟新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