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调记实一一难忘那顿早饭

“老张,老张",队长带我们来到一处房屋前,朝屋里大声喊着。“谁呀?"随着话音,房门厚重的帘子被掀开一角,一个男人探出半个身子:“啥事,队长?”,“这两位同志在你家吃个早饭",队长指一下我俩,口气不容商量。“可我没准备呀?”,老张有些为难,队长说:“不用准备,吃个便饭就得”,我和老王也赶紧说:“对,对,不用准备,你们吃啥,我们就吃啥”。见我们都这样说了,老张不好再推辞,只好说:“那好吧,两位同志请进屋"。

这是1982年11月,奉单位的派遣,我和老王外调,来到黑龙江省绥化市农村的一个屯子。

昨晚我们摸黑到了这里,在大队部冰冷、寒气逼人的大通铺上,辗转难眠一晚。

第二天早晨,饥寒交迫的我们,好不容易挨到队长来,带我们去吃早饭。

清晨的气温寒冷刺骨,脸上裸露的皮肤,象被刀子刮一样难受。大头鞋,踩踏在雪地上,鞋底与积雪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四周一片白雪皑皑,透过远处几棵稀疏、光秃的树木,能见到地平线上,金盘子样的太阳挂在那里,但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温暖。

跟在老张身后掀开厚实的门帘,一股热气迎面涌来。进门是一间窄小的厨房,左手边是一个灶台,灶台上排列两口锅。一锅上,直经约尺多的三层蒸笼,正宠罩在,腾腾升起的雾气之中。

心里顿时有些窃喜,一个饥饿的声音,生怕忘了似的在提醒:不管蒸笼里是什么,一会儿你都不能客气了啊!。

旁边那口锅,如同我们四川农村,农民煮猪食的那种毛边大锅,正好女主人揭开锅盖。眼馋的眸子立马扫了一眼,锅底中,是堆成象金字塔似,大颗大颗开裂的玉米粒。

这到有点新奇,只吃过玉米面做的饭,这种整颗的玉米粒没吃过。

心里盘算着:管它的,一会少吃点玉米粒,多吃蒸茏里的东西。

顺着灶台前面左侧那道门,进到屋里。主人热情招呼我们上炕,围坐在小桌边,闲聊一会就开饭了。

刚才蒸茏里的东西终于现身了,端上桌子的,是冒着热气的馒头。但完全看不出,它是什么面做的。象白面吧,可又比白面黑;玉米面吧,应该是金黄色,也不是。

管它什么面,客气几句后,伸手抓一个在手,细看,确实是白面,但不知为何,比我认知的白面馒头黑很多。

一口咬下才一嚼,“啊……”牙碜的厉害。心想运气怎么这么差,吃第一口就碰上沙子,当第二口咬下,还是这种情况时,我明白了这不是偶然现象。

扔掉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吃,每咬下一块,不敢细嚼,只能包在嘴里团一阵,然后囫囵吞下。

好不容易吃完这个馒头,再不敢去拿第二个。

到是起初并不看好的玉米粒,吃起来松软可口,味甜带糯,好吃。又去舀了第二碗,这才把肚皮填饱。

出门后我问老王,他和我的境况相同。

这顿饭,屈指一算,已过去三十多年,这几十年的改革开放,人们的生活水平都有了很大提高。我想,碜牙的馒头在那里不会再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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