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儒家學派創始人的孔子,是我國著名的思想家與教育家,他的理念影響著後世上千年,被譽為後來很多朝代的“正統”思想,傳說他“弟子蓋三千焉,身通六藝者七十有二人”,於是人們就把這七十二人合稱為“七十二賢人”。在這七十二之中,尤以“孔門四配”中的“復聖”顏淵和“宗聖”曾參最為著名,而在以前的成都,有一座祠廟沒有供奉孔子,卻供奉了顏淵和曾參,再加上子路和子游,合成“四聖祠廟”。
根據《成都城坊古蹟考》的記載,四聖祠廟始建於清代,而祠廟坐落的道路,便被稱為“四聖祠街”,雖然這個祠廟早已不復存在,這個稱呼卻一直從清代沿用到今天。提到成都的老街,自然是不能錯過這一條,不過有趣的是,曾經儒家文化廟宇所在之地,後來卻變成了西方文化和西方建築充斥之地。
市二醫院,開啟西醫在成都的傳播
現今的四聖祠街,在市二醫院地鐵站附近,離成都市最著名的商業圈春熙路不過幾百米,步行即可到達。雖然市二醫院已經搬到了不遠處的新大樓,不過走上四聖祠街,可以看到老二醫院的建築依然聳立。關於這個“市二醫院”,其實也大有來頭,早在1892年,作為傳教士和醫生雙重身份的啟爾德、斯蒂文森等人,在修建教堂的同時,也在四聖祠街創辦了名為“四聖祠福音醫院”的診所,在那個時候人們普遍不瞭解西醫,啟爾德先生一個人扮演院長、醫生、護士等多重身份,卻也算不上忙碌。不過,這個診所也成了川西曆史上最早的西醫醫院,開啟了西醫在成都的傳播。
經過多年的發展,加之有清政府對搗毀教堂的賠款,醫院規模逐漸擴大,在1910年左右建成了華西的西洋式住院樓;1914年,華西協和大學醫學院將這裡作為了實習基地,後更名為“仁濟醫院”,醫院採取了“收取富人治療費補貼窮人”的辦法,窮人看病不僅免費,還資助錢糧,在當時很受歡迎;成都解放後,外國神職人員離開,醫院名存實亡,1949年則由解放軍晉綏軍區民眾醫院接管並在次年組建為“川西第二醫院”,直到1952年,這裡正式更名為“成都市第二人民醫院”並沿用至今,雖然部分建築得以保留,很可惜西洋式住院樓已經拆掉了。
繼續往前走可以到達以前四聖祠所在的路口,四聖祠廟雖然不在了,但是這個分岔的路口還在,不僅將祠堂街分成了“祠堂街南街”與“祠堂街北街”,還保留了一些關於老成都的舊照片,有人文,有風景,從黑白到彩色,見證時代的變遷。在02年左右成都公佈的22處文物建築中,有五處在這裡,都或多或少與西洋文化有關,不知道以前的人可曾想過,曾經儒家宗廟,現在遍佈西醫醫院、西洋教堂及公館,是什麼樣一種感受。
四聖祠北街,留下精美的基督教堂
岔路口先往北走,即可到達四聖祠北街,北街比較長,有300多米,以前成都印刷一廠就在這裡,不過因為汙染問題早就搬走了。整個北街最精美的建築,莫過於基督教恩光堂,這個教堂的前身,正是由創辦四聖祠福音醫院啟爾德、斯蒂文森等人創辦的“四聖祠禮拜堂”。不過,這個教堂並非與最初的一樣,它經歷過了多次毀損與重建,其中最早的一次便是由於人民對西醫和基督教的不理解,在當時洋人用小孩子眼睛、心臟等器官熬製藥材的謠言很普遍,於是發生過震驚中外的“成都教案”,幾千民眾將教堂搗毀。
後來1900年,義和團打出來扶清滅洋的口號,再度搗毀教堂,重建後不久的1902年,紅燈教又一次搗毀教堂,1905年,清政府對教堂進行賠款,這筆賠款教堂人員並非全部用於教堂重建,而是用這筆錢建立了之前提到過的仁濟醫院。而現今看到的教堂,主要是在1920年“百萬磚”運動中新建的由加拿大人設計的鐘樓式哥特風禮拜堂,至今仍在使用,是成都最主要的基督教堂之一。
四聖祠南街,老成都人的生活
與北街相比,南街更偏住宅一些,至今還有不少老成都人住這裡,青磚黑瓦,圍牆院落,屋子旁的樹木發著新芽,訴說著老一代成都人的記憶,不知多少成都人小時候騎著自行車在巷子裡穿行,只不過當年的吆喝聲,已經換成了汽車鳴笛。現在的四聖祠南街與春熙路附近另一條老街隆興街相比,少了一些煙火氣,多了一些生活氣息,沒有什麼熱鬧非凡的蒼蠅小館,而是一片居住的氛圍,很是寧靜。
路上路過一個開著的院子,本想進去逛一下,還是算了,一來成都老小區的保安一般都是老大爺,不僅態度很兇,耳朵還不好使,懶得解釋,二來畢竟是居民區,去打擾到別人生活也不是很好的事情。與其在居民區閒逛,不如更好地看看這裡清末明初的古建築,市二醫院民國時期修建的四棟三層小洋樓,還有西街44號川西四合院等等,都能找尋到時代變遷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