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總是留在喧鬧而又安靜的深夜裡

喧譁的鑼鼓聲吵鬧著,笑著嬉鬧的人群,談著風花雪月。鞭炮聲震耳欲聾的歌唱著,諷刺著熱鬧的氣氛,破壞著安靜的夜空。樓道里火紅的對聯,福字,諂媚的望著相互攀談的人,抓撓著我難過的心。

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也就是所謂的除夕夜,我忽然惦念起了許多可笑的但又忍不住落淚的曾經。

脆弱,總是留在喧鬧而又安靜的深夜裡

我害怕很響的聲音。那是一個很遙遠的故事了。大約是我七八歲的時候吧,爸爸在外地,奶奶去北京了,我和媽媽在一間淒冷的小屋裡蜷縮著,感受著寒風,順便也吹颳著原本熾熱溫暖的心。這是一個雷雨天,外面狂風嘶吼著,可能知道這間屋裡只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吧,它叫的特別猖狂,它在大笑,它想要吞噬掉這間屋裡的生氣。

狂風喚起了驚雷,驚雷和著它一同叫嚷著,叫囂著,咆哮著,怒吼著。它們一唱一和的,配合得好不默契!小屋西邊一棵嬌弱的梧桐樹被它們嚇倒了,重重的砸在了小屋的西南角上,小屋很痛,發出了嚶嚶的哭聲。狂風和驚雷嫌只有他們兩個不夠熱鬧,又叫來了暴雨。暴雨刷刷的擊打著小屋羸弱的肩膀,狠心的譏笑著屋中的人兒。

那時候我還小,我縮在媽媽的懷裡,哭著媽媽:“媽媽,爸爸呢?爸爸呢?我要爸爸,我要爸爸。媽媽,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媽媽摸了摸我的頭髮,懷抱又緊了緊,但一句話都沒有說。我看見媽媽的眼角有幾滴晶瑩的水珠,我便停止了哭聲,將媽媽眼角的水漬拂去。“媽媽不哭,以後我保護你。”可是,媽媽哭的更厲害了,但是她的嘴角卻有些上揚。

脆弱,總是留在喧鬧而又安靜的深夜裡

從此,我便十分害怕雷雨夜,以至於到後來害怕任何很響很響的聲音。

說來可能很多人都不信,我害怕過年。自從小學一年級到現在,父親好像很少跟我一起過年。我好像只記得兩次。一次是在我生日那天,也就是小年夜跟父親去北京過的年,那時候好像是四年級。一次是在六年級我跟父親仍然是在北京過的年,北京的小姑家。

就這兩次,僅此兩次。

以前的我傻傻的,根本不知道父母之間的情況,我總在期盼著,一會兒爸爸就回家了,一會兒爸爸就來找我了,一會兒爸爸就在我面前了。每次期盼,每次落空。以後索性就沒再去想,就做許多讓自己覺得熱鬧的事情,來破壞內心的安靜。我不想過孤零零的殘缺的沒有父親的年,所以總是跟人打趣說“我可不想過年,會變老的”“我不要過年,過完年後會變胖”“過年麼,給壓歲錢就過呀”……可惜啊,今年媽媽除夕夜值班,一個人在家免不了有些傷感,呵呵。

脆弱,總是留在喧鬧而又安靜的深夜裡

有時候覺得世界太熱鬧了,好像有點不太適合我。我每到過年這幾天,總是在用一切在麻痺著自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想讓自己的難過傳播給別人,所以就自己紮起了戲臺,唱起了一個人的獨角戲,做他人世界裡的小丑。

我是一個怕安靜的人。安靜的時候心也比較空閒,總是會想起一些傷心事情。一個人的時候,我會非常喜歡安靜,因為我可以盡情的發洩自己的負面情緒,不會有人知道,也不用施以防備。只要人稍多,我就會整個的變一個人,變得活潑開朗,熱情大方,大大咧咧,毫無顧忌。

可以說,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了。

我吵鬧著,發著瘋,戴著紅色的鼻套,畫著誇張的花臉,做著搞笑的動作,演給世界,演給人群。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很難受,我很脆弱。因為我要保護自己,也要保護媽媽,不讓她擔心。說來也是可悲的,可能是我演的太好了,跟我接觸的人,除了爸爸,沒人能看出我演的戲是哪一齣。曾經我試圖跟媽媽說我的難過和脆弱,媽媽卻情緒崩潰了,大哭著,安慰不止。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也同時覺得自己很累,覺得很心疼。

脆弱,總是留在喧鬧而又安靜的深夜裡

從此,我再也沒提過我的情緒,我覺得自己累點兒就累點兒吧,我不能讓媽媽再苦了。

我用微笑代替了哭泣。我用沉默掩蓋了咆哮。我用理智屏蔽了感性。但我仍然很累,很難過,很心痛。我在一條佈滿荊棘的路上摸索前行著,可能會磕磕絆絆,可能會踉踉蹌蹌,但我必須向前走,必須迎著風吹日曬,擋住狂風暴雨,開闢出一片安逸地帶,保護我在乎的人。

還好,我找到了自己的信仰,和精神的寄託,這樣,就算靈魂殘破,也不會在荊棘路上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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