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登之围”中汉高祖刘邦并非盲目追击,而是要以身为饵

“白登之围”战争的第二阶段,最大的变化,其实是天时和人和。

天时是冬季降温,

会冬大寒雨雪,卒之堕指者十二三。

人和则是地方的反叛:

後击韩信军於硰石,破之,追北八十里。还攻楼烦三城,因击胡骑平城下,所将卒当驰道为多。

这句话的亮点在“还攻楼烦三城”,硰石为古地名,地在楼烦西北,正与“匈奴复聚兵楼烦西北,汉令车骑击破匈奴。匈奴常败走,汉乘胜追北。”这个记载贴合,也就是说,匈奴在楼烦西北调集大军会战,汉军车骑部队迅速击破其大军,并进行了追击。

“白登之围”中汉高祖刘邦并非盲目追击,而是要以身为饵

这一仗,也就是“硰石之战”。

此战另外一个参与者就是灌婴:

受诏并将燕、赵、齐、梁、楚车骑,击破胡骑於硰石。至平城,为胡所围,从还军东垣。

既然是受诏,也没有说“从”高祖进兵,说明“硰石之战”中,汉高祖刘邦还没有赶到前线,而担任骑都尉的靳歙却既没有参加“硰石之战”的说法,也没有在平城被围的记录,说明,汉军的车骑部队也并没有全部扎进白登之围中。

咱们再来看看《刘敬列传》里的记载:

是时汉兵已逾句注,二十馀万兵已业行。……械系敬广武遂往,至平城,匈奴果出奇兵围高帝白登,七日然後得解。

也就是说,出发准备跨过句注山的汉军已经有20多万,汉高祖仍在广武城中,他是带着夏侯婴的车骑,疾驰直奔平城的,这20万已经出发的汉军,肯定包括周勃、灌婴,不包括的是刘邦、夏侯婴、靳歙。

刘邦、夏侯婴是在20万大军的身边,一路追赶到了灌婴军中,周勃所部追出了80里,就回头进攻楼烦三城,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楼烦三城突然反叛,另一种可能是从离石战败退归的左右贤王、王黄所部占领了楼烦。

“白登之围”中汉高祖刘邦并非盲目追击,而是要以身为饵

从《匈奴列传》的记载来看:

冒顿与韩王信之将王黄、赵利期,而黄、利兵又不来,疑其与汉有谋,亦取阏氏之言,乃解围之一角。

这就意味着,冒顿单于和王黄、赵利早有合兵的约定,结果没等到二人的部队,开始有所怀疑,那么,很大的可能就是这支偏师的任务是堵住楼烦一线的山口,最终合兵围歼汉军主力。

这个利用地利,进行两重合围的打法,很有“长平之战”的风范,问题是,单于高估了己方军队的战斗力,也低估了汉军的战斗力,虽然有极为高明的战略,却因为战术上无法获胜而无从执行。

这时候,也就进入了战役的第三阶段。

刘邦需要突破小包围圈,突破大包围圈的任务就压在了周勃身上。

如果周勃当时的步兵主力赶往平城为刘邦解围,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楼烦三城的叛军和匈奴人会迅速包抄广武正对着的句注山口,扎紧口袋,将汉军入坑的20万人,困在大包围圈之中,一面是寒冬,一面是随军粮食的问题,很有可能重演长平之战的大溃败。

而周勃选择了回攻楼烦三城,再驰援平城,其间就花费了7天时间。

回到刘邦身上,他为什么要入平城之后又出白登?

绝不是因为他在城里呆腻了要上山转转,事实上,历代对于白登的位置有多种说法,有说在平城县城东七里的,有说十七里的,还有说三十里的,但是方位都在城东,当然,我们可以解释为刘邦轻兵追击匈奴败兵陷在了此处,但是《韩信卢绾列传》又写道:

上遂至平城。上出白登,匈奴骑围上,上乃使人厚遗阏氏。

也就是说,刘邦先到平城,后出白登, 然后被匈奴骑兵围困,而刘邦向城东,其目的恐怕绝不是为了追敌,而是为了与城池成犄角之势,毕竟平城县城肯定也放不下多少高机动性的车骑部队,而之所以向东,真正的理由恐怕是等待东南方向代郡的援军。

“白登之围”中汉高祖刘邦并非盲目追击,而是要以身为饵

至少在刘邦被围的最初,他的计划里,应该还有以身为饵,套住匈奴单于主力,待周勃、樊哙两军自南、东两个方向包围对手的希望,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冒顿单于这个棋手的手法更加高超,不但套住了饵,还想把整个汉军重兵集团都吞下去。

然后就是我们熟悉的戏码了,陈平献计贿赂匈奴阏氏,匈奴骑兵解围一角,汉高祖得以得救。

问题是,“厚遗阏氏”的说法虽然遍布《史记》,但在当事人的《陈丞相世家》里却是:

其明年,以护军中尉从攻反者韩王信於代。卒至平城,为匈奴所围,七日不得食。高帝用陈平奇计,使单于阏氏,围以得开。高帝既出,其计祕,世莫得闻。

既然“世莫得闻”,匈奴阏氏对冒顿单于说的话,《匈奴列传》怎么有记载……莫非是从匈奴方面来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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