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巨匪老洋人,乱世滚黑雪球,狡猾残暴猖狂一时,最终无路而死

说到民国的巨匪,河南的“老洋人”要算一号。

老洋人并非洋人。他本名叫张庆,河南临汝一户贫苦农家出身,因身材高大魁梧,黄发高鼻,颇有洋人模样,所以人们给他起了个”洋人“的绰号,但这家伙嫌这绰号不够霸道,扬言要当洋人的老子,于是“老洋人”这个大号就叫开了。

中原巨匪老洋人,乱世滚黑雪球,狡猾残暴猖狂一时,最终无路而死

老洋人还叫张庆的时候,参加过白郎农民起义军,1914年白朗起义被扑灭后,张庆改名张廷献回到了临汝老家。为了吃饭活命,升官发财,张廷献随后投军到了河南督军赵倜之弟赵杰率领的宏威军营中。

宏威军听上去挺有正规军的意思,其实不然。因赵杰实为衙内式的恶少,所以他的队伍白天一个样,晚上又一个样,说透了就是半兵半匪。

1922年5月第一次直奉大战,赵倜企图联奉反直,结果被冯玉祥打个大败。战后,吴佩孚根本看不上这杂牌匪兵,结果赵杰的宏威军被就此遣散了。

民国时期很多土匪哪来呢?很大一部分就是这么遣散遣出来的。动荡乱世,枪就是饭碗,稍不安分的往往都会在被遣散后拖枪为匪。

老洋人的土匪生涯正是开始于这种拖枪为匪。

这家伙在被遣散前已混到了连长的级别,所以从一开始他的人马就挺壮,加之他活动的豫西一带又是河南主要的匪源地,三五杆枪的凝聚力不强,三四百杆就不同凡响了,因此老洋人在一路打砸抢的路上聚起了不少小匪股。

到1922年7月流窜至陕州时,短短一个多月,老洋人的人马居然就发展到了上千人。

这就是典型的乱世滚黑雪球,有反叛心的,活不下去的就是那遍地的黑雪。

没打什么仗,老洋人的黑雪球还在滚。当陕州守备丁保成一听来攻城的土匪是自己过去老同事张连长时,立马就来了个开门,请降,入伙。

这年月,当炮灰哪有为非作歹来的实惠,来的过瘾!

如此吸叛纳污,到11月的时候,老洋人的人马更上层楼,甚是夸张地直接就冒到了七八千人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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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时的中原是由吴佩孚这样的直系军事强人支撑局面的,小渣渣的时候吴大帅可能没空搭理你,但像老洋人这样人马壮到七八千的,吴大帅不可能不收拾。

因此,老洋人的匪史虽然能呈一时凶悍之势,但终究不可能长久。

说的直白点,胳膊拧大腿,没手段肯定立马就得折,有手段能撑个三几年就实属不易了。

老洋人属于哪种呢?很有些能撑上两三年头的手段。

事实上,从1922年10月开始,吴佩孚对老洋人就制订了三面合剿的计划,但在老洋人黑雪球滚的正凶时,官军根本挡不住,相反还接连让老洋人攻城得手。

攻打安徽西部的阜阳城就是老洋人很得意的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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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洋人很狡猾,攻城前他总要先挑出几十名精明强悍的土匪化妆成商客、小商贩混入城中,待攻城进入胶着时,混入城里的内应则会疯狂地四处放火,制造恐慌。

打阜阳城,老洋人这一手玩的就相当漂亮。几乎没费多大劲,老洋人的人马就开进了阜阳城里。

进城对土匪而言那是最爽的事,这一次更是如此,因为阜阳城是失势北洋军阀倪嗣冲的老窝,光是在倪嗣冲的老宅,老洋人一次就起获了3000支步枪、13挺机枪、200万发子弹,外加老军阀多年搜刮的民脂民膏。

土匪居然端了老北洋、老上司的老窝!当时的安徽督军马联甲原是倪嗣冲的部下,盛怒之下,25个营的大军随即向阜阳城杀去。

老洋人的应对办法让官军十分头疼。

将城中抢劫一空后,老洋人一般人不绑,专绑城中的洋人。

从城中撤出来继续流窜的路上,只要官军一剿上来,老洋人就把真洋人推到前头当人肉盾牌。如此一来,官兵根本不敢开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洋人的人马呼啸而去。

除此之外,老洋人很懂得突围之道,一遇大军合围,这家伙就玩几路分兵,加之又有洋人人肉盾牌,动不动再弄个撕洋票这样的威胁,一时间,吴佩孚是根本没办法将这股巨匪掐死在自己的股掌中。

最终吴大帅只能玩古往今来的老套路,招安。

面对吴佩孚的招安,老洋人以洋人做筹码,又要地盘又要番号,几番周旋后,1923年春夏之间,这家伙摇身一变成了豫边游击司令,外加得了豫东一块不小的地盘。

在自己的地界上,老洋人是极尽狡诈搜刮之能事,除了连老百姓的骨头都要嚼,剩下的就是暗中联络散落各处的大小匪股。

如此一来,吴佩孚的脑袋又大了。

怎么办呢?

吴佩孚跟着又想玩军阀惯用的另一套,让杂牌去当炮灰。

然而破这样的局,老洋人居然有乱世枭雄张作霖的智商,想让老子去卖命可以,先拨枪饷来。一旦枪饷拨下来,非反了你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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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巨匪和军事强人彻底撕破了脸。

既然该走的过场都走完了,那接下来就该彼此都下死手了。

巨匪之患之所以会造成生灵涂炭,这里其实有一个非常残酷的死循环。官把人变匪,匪把人变鬼。

1923年10月至11月,老洋人像一头恶狼一样,被剿的越狼狈,越丧心病狂,没有人性。

11月仅在豫南淅川县一地,老洋人一次就屠杀了4326人,焚毁房屋2万多间,尤其令人发指的是,匪徒竟以死尸投填江中,妄想叠出一架过江尸桥来。

乱世的人性之恶就是这样恶性循环来的,说到底其实是一小群人让一大群人无路可走造成的。

到了1923年的12月,老洋人匪股多地流窜后,又一次折回了豫西,听闻老洋人又回来了,当地的老百姓纷纷毁家逃亡,只给老洋人留下坚壁清野。

虽然这时候老洋人还有上千人马,但早已陷入了无从衣食的末路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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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合之众是聚起猛,散起凶。

面对无路可走的境地,老洋人召集众匪首商议出路。

刚一坐下,只见老洋人大喝一声:“李二黑。”

李二黑一惊,连忙起身。

这时老洋人厉声骂道:“好你个畜生,胆敢背着我私通官军。”

说完,老洋人举枪就要杀。

可就在他举枪之时,当初开城门要求入伙的丁保成却突然打出了索命的黑枪。

既然你老洋人在咱们兄弟没活路,那只能你赶紧死,赶紧让路了。

老洋人就这样被干掉了。

总架杆一死,老洋人匪帮是一哄而散,逃命的逃命,投诚的投诚。

随后发生的一幕不知该用罪有应得来形容,还是该用乱世草民俱可悲来形容——投诚过去的土匪终于吃上了饭,可一顿饭吃下来,当场噎死的就有几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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