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去探山

秋日去探山

秋日去探山

秋日去探山

秋日去探山

秋日去探山

秋高氣爽,心曠神怡。我背上行裝,去探訪家鄉境內的兩座高崗———寄山和明山。地處洞庭湖濱的家鄉南縣,本是平原地貌,一眼望去,不是金濤滾滾的稻浪,就是銀雲鋪地的棉花。在這海拔平均猿園多米的家鄉土地上矗立的兩座命名為“山”的高崗,到底是什麼樣兒呢?

我登上了縣城開往華閣的班車,約莫一個小時,便到了離縣

城猿圓公里的華閣鎮。這裡早在圓園世紀七、八十年代,曾是全國向農業機械化進軍的榜樣。來到此地,我與相約友人一道經華東村向東面的寄山出發。向前望去,寄山就在數里之外,好似一座傲立雲海中的仙山。我們騎車穿行在銀棉田叢,怒放的銀棉真如一片無垠的雲海。華閣鎮是員怨願源年設置的,總面積為遠源援猿平方公里,是全縣最大的鄉鎮。而寄山,又有大小寄山之分。小寄山馳過南洲渠不遠即可看見。行不多時,果見一突出在田地上的大山包。友人說,如今洲田壅塞,小寄山基本沒有原來“山”的形象了,現在說的真正的寄山就是大寄山了。不一會,飛馳的摩托來到了寄山腳下。向東望望,寄山在一片鬱蔥蒼翠之中。我沿著山間小道盤沿而上。大小寄山的周長據說有圓援緣公里,而大寄山面積僅為園援圓平方公里,海拔在遠緣援遠米。山體系元古界冷家溪群板岩、變質砂岩等構成,表土為紅壤,已避為茶場。據說這裡歷史上是一處船埠和港灣。唐宋時是洞庭湖擴充面積的鼎盛時期,寄山在浩淼的湖水中浮峙如雞子,名雞子山。民間則傳說秦始皇得仙助獲一趕山鞭,為趕山修長城路過洞庭上空,正逢雄雞始鳴,趕山鞭便法力頓失,故有一山暫被寄於此間,故稱寄山。清兩江總督陶澍(安化縣人)在他主修的《洞庭湖志》中

形容寄山道:“湖水周遭,浮峙如雞子。”他還在《夜泊雞山》詩中寫道:“湖傍華容迥,停舟夜杳冥。岸欹惟上月,山小不分星。楝樹鴉聲亂,掀濤唇氣腥。岳陽舊遊處,仙笛尚遙聽。”《南縣地名志》載:清代文人周眉而《寄山》詩曰:“春夏重湖水勢驕,驚濤撼去幾岧嶢。剩三兩點青螺在,留與詩人掛酒瓢。”我徜徉在寄山的茶園中,有一種湖鄉人對山的獨有感悟:水隨山而美,山隨水而傲,山水相依,水柔山剛。從山上下來,我突然記起了生長於寄山腳下的老朋友段樂三先生的《寄山》詩:“北套栽茶花蝶擁,南坡種樹草藤攀。圓龜嘴上桃連李,缺谷坪東樹映灣。”這正是今日寄山面貌的真實寫照。

午時過後,我搭上了從注滋口回縣城的班車。途經明山頭,我

獨自下車,在藕池河東支的大堤上。眺望矗立的明山,我記起了歷史地圖集等書上它的印記。從秦代至宋朝時,變遷中與洞庭湖融為一體的赤亭湖北岸才有古樓寨出現。而古樓寨正是在今日明山的位置上。古樓寨先前不僅是一處軍事要塞,後來更是一處繁華集市。試想:在數百里的洞庭湖煙波浩淼中,來往船隊四處穿行,地方平安靠什麼來保證,捐稅靠誰來收取?設在這險要地勢的要塞關寨,正得其所,不但維持了一方平安,中轉了朝廷所需,而且也促進了一方繁榮發展。我還記得這樣一個史實:宋高宗南渡時,抗金名士陳與義曾避亂於洞庭湖。他在員員圓怨年從嶽州巴陵君山出發,於五月初五到達明山古樓寨。曾意興濃濃而又悽情楚楚地寫下了《憶秦娥》詞:“魚龍舞,湘君欲下瀟湘浦。瀟湘浦,興亡離合,亂波平楚。獨無樽酒酬端午,移舟來聽明山雨。明山雨,白頭孤客,洞庭懷古。”就是這樣一座不顯雄偉的山,到明代時,朝廷仍在古樓寨遺址上設置巡檢司,仍然派兵鎮守,徵繳課稅,維護地方治安。清代之時,仍設塘汛,職責依舊。

明山頭是南縣的最高處,其海拔高程苑願米,橫亙一里,形似麟體,俗呼麒麟山,又名麟山,與對岸華容之鳳山“麟鳳對峙,誠為壯觀”。因“麟”、“明”音近,故名明山。又因曾為“埠”,雅化為明山頭。明山周圍皆粗石,石巖不堅,向鮮礦產,無多林木清泉之可玩,而嶙嶒叢矗,大有特產曠覽之慨。古人曾雲:登其巔,山水之清澈,乾坤之淑氣,不無一望湖田寥廓之雅。

明山立在洞庭湖北岸員億餘年。在它的身上,曾產生過許許多多的人文景觀。以前的就不說,從明代說起吧。明景泰元年,湖廣之明山出了位王儼,字民望,成化進士,官至戶部左侍郎。正德年間告老還鄉,又回到了明山之麓的“明山草堂”。他在《過孫漁人湖上居》詩中寫道:“蓬窗獲柱水雲鄉,采采芙蓉興未央。湖山亂峰青鬢遠,籬邊高柳望眼長。壯年謝客歸湖岸,昭代推恩自翼方。南去草堂舟楫便,江山風月共徜徉。”同出身於湖廣的李東陽,字賓之(茶陵人),官至吏部尚書、華蓋殿大學士,曾著有《懷麓堂集》。當王儼告老還鄉以後,李東陽深感孤獨,且大宦官劉謹專權,不得不周旋其間,而心中十分嚮往和羨慕王儼的無官一身輕的生活。他曾寫了《王民望少司徒明山草堂》一詩:“華容之南洞庭北,明山岧嶢倚天碧。峰迴路轉高復深,下有東曹侍郎宅。侍郎昔日此山居,三間草屋一床書。門前花樹隨開落,簷際煙雲時卷舒。扶節上山望寥廓,泛舟入湖湖水闊。醒看亭月掛松梢,醉愛江風起蘋末。朝走燕齊暮入秦,朅來關塞隨風塵。丹心用盡發半白,三十八年秋復春。亭從別後誰為主,山若有情應解語。南山之樂北山勞,問君定是何山高。有人心向東山去,且共相逢醉濁醪。”這位當朝政治地位顯赫,詩歌形式追求典雅工麗的茶陵詩派的代表人物李東陽,他在題贈王儼的詩中,凸顯了一種留念隱居讀書的山水情懷。我們今天也從他們的詩中感覺到了昔日明山的文化氛圍和王儼的崇高品格。據說,原來明山山頂有洞庭古廟,廟的楹聯是南洲廳首任通判陳國仲在修復時撰寫的:“八百里洞庭安在?嘆滄海已非,翻裝成壟稻雲黃,煙村樹綠;兩三間古廟猶存,幸湖山無恙,獨不見平沙落雁,遠浦帆歸。”我望望明山四野,又記起了清末民初南縣名士段毓云為明山賦寫的詩:“狀似麒麟地勢雄,層巖矗立護城東。山頭有市新區劃,卅裡南洲一葦通。”

走下山來,我心中自有一番感慨,於是懷想當年王儼倦勤於此,落葉歸根,我口誦道:“洞庭雲夢兩相連,白浪滔天不見邊。一鼎明山當水立,半庵草屋截雲攔。鄉音飄動龍宮裡,城冕映紅虎穴間。幾代書豪標史冊,至今猶使萬民歡。”此次探訪寄山、明山,我彷彿感受到了家鄉人民那種久居洞庭、歷經風浪的形象和永不屈服的精神。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