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隨筆)

清晨起來,想起背影,想就起朱自清筆下《背影》這篇文章來。隨之又想起父親、母親的背影來。文字的影響力不可估量。這麼多年過去了,無論是《背影》這篇文章,還是父母親的背影,我都記得那麼地清晰,如剛剛發生過一般。

已經是五月了,時光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一切在不經意間完成了一天又一天的交接。我想起了我的背影,或徒步,有漫步、有健步,或坐臥,有看書,有夢境,或弓著腰騎行、或伏案奮筆、或憑欄凝望。總之,有我在,就有我的影子。燈光、月光和陽光下的背影是清晰的,黑暗、陰雨天肉眼是看不見的。以前我總認為不好的天氣人就不會有影子,後來才知道,看不到並不意味不存在,只是我們的眼睛受到侷限罷了。

背影(隨筆)

幾十年過去了,回想起來,我沒有一次對自己的影子或者背影認真仔細地看過,有時看到,也閃電式地消失,視而不見也就成了習慣。我的背影也就這樣在日出日落的一天天相互交接著,可我為什麼從來沒那種交接的儀式感呢?今天突然正視起自己的背影來,倒也挺有嚼頭,背影是我的生命,我在他也在,我動他也動。背影是我的記憶,多少酸甜苦辣都相溶在彎著的、坐著的、倚著的、躺著的背影裡。背影是別人眼裡的風景,正如是我記憶裡的背影。

背影有時也會茫然。正若昨天,晚上睡覺前看了幾頁書,背影也在,只是我沒有地意他的存在,看著看著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半夜醒來,看了下時間,才三點多鐘,又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睡著了,期間還做了一場夢,變幻莫測的,也記得不清楚,等再醒來時,已清晰地聽到了窗外布穀鳥的鳴聲。背影還在,只是我還有無視他的存在。

背影(隨筆)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我的背影也早早地跟我一起行走在上班的路上。看著天空彩雲飄飄,街道兩旁草木芊芊,人流、人流湧動,想寫幾句歪詩,弄了兩句,感覺沒有什麼新意,便不再執念。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我和背影就這樣把時光化成記憶,裝表在我的生活相冊,編排在字裡行間的日誌裡。

背影似溪水,無論我在意不在意,它都在那緩緩地流淌,無論我喜歡不喜歡,也不用去對任何人解釋。我不富裕,在事業上也沒什麼成就,所謂工作,也只是餬口罷了,我經常把自己比作一棵小草,也知道自己永遠成不了參天大樹。我有夢想,有追求,我也羨慕高山的巍然屹立、大海的波瀾壯闊、大樹的枝繁葉茂,但從不痴迷、不妄想、不貪婪,人不能沒有遠方,否則就是井底之蛙。人不能沒有詩意,否則生活就死潭一般。在走過的日日夜夜,日子平談,背影隨伴,從來都不離不棄,此時,我有些慚愧。

背影(隨筆)

此時,一想起自己,我就想著背影,一看到背影,我就想起自己。胸中彷彿升起一輪太陽,我在耀眼的陽光下從容不迫地向前走著,生命不止,背影不休,生命靜止,背影依存。此時,一想起背影,我也彷彿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應該說,我一直對自己的生活是一個比較滿意的評價中,什麼事情總能在知足中找到自我,即使有什麼疙疙瘩瘩的事,也總能在紛擾中找一個缺口。我不想把自己困頓在裡面,那樣什麼問題也不解決,盡添堵。

人有時就是個心態問題,看問題的角度問題。但人往往看不清的也正是自己的內心世界,有時也弄不懂自己究竟想要什麼,正若前一秒這樣想,後一秒那樣想,苦苦尋覓的東西真正擺在面前時,也見異思遷,人總是在矛盾中一天天過著,卻很難超脫自己。今天,我突然想起背影來,我也彷彿看到了另一個自己,正在嘗試著超越自己。

背影(隨筆)

夜有些靜,隱隱約約能聽到草蟲的輕鳴。燈光下的背影是斜著的,我在敲打著鍵盤,他也在敲打著鍵盤,我扭頭去看他,他也扭頭看我,我心裡想些什麼,他知道,只是不善表達或者假裝不知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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