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之魂—臨夏花兒

在祖國西北的青藏高原與黃土高原交界處,有一塊神奇的土地上,這就是素有“河湟雄鎮”之稱甘肅臨夏回族自治州;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一朵豔麗奪目、芬芳四溢的奇葩,這就是被譽為“大西北之魂”的花兒。

大西北之魂—臨夏花兒

花兒是流傳於西北地區的一種民歌,風行於甘、青、寧、新一帶,而臨夏則系花兒的發祥地和最主要的傳唱地。臨夏花兒內容豐富多彩,形式自由活潑,語言生動形象,曲調高亢優美,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和鄉土特色。而今,已有包括中國、美國、日本、德國、荷蘭、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國在內的中外學者,都有人對“花兒”進行研究,可見其魅力非凡,影響深遠。

大西北之魂—臨夏花兒

初識花兒,是在十多年前由甘肅臨夏一個歌舞團演出的一次歌舞晚會上,彼情彼景,時至今日仍記憶猶新。記憶裡,帷幕輕啟,映入眼簾的是一大塊廣袤無垠的綠洲幕景,繼而是潺潺的流水,爛漫的山花,一對著民族服飾的青年男女躍上舞臺,邊舞邊唱,那優美的旋律,寬廣的音域,妙曼的歌喉,真摯的情感,讓我情不自禁怦然心動。啊,世界上竟然還有這麼美妙的藝術!自此,那份酣暢淋漓,那份隨意休閒,那份熱情奔放,那份神采飛揚,便像一粒種子播撒在我的記憶裡,盤旋生根,在思緒裡蔓延,在血管裡生長。後來,通過進一步瞭解,我得知臨夏花兒原來是產生於人們的田間勞動、野外放牧、河中放筏以及山路趕腳時。居住在那裡的各族群眾只要有閒暇時間或興之所至,上至鬚髮皆白的耄耋老翁,下至稚氣未脫的姑娘小娃,都會唱上幾句悠揚的花兒。

大西北之魂—臨夏花兒

臨夏花兒以愛情為主線,廣泛展現了各個時期的社會生活,多側面地反映人民群眾熱愛家鄉、熱愛勞動的思想感情和渴求幸福生活、追求豐衣足食的美好願望,穿插反映風俗、時政等方面的內容,不但在藝術上達到了較高的表現水平,而且具有深刻的思想性和珍貴的史料性;不僅有絢麗多彩的音樂形象,而且有豐富多彩的文學內容。其文學價值、音樂價值堪比中國的《詩經》。臨夏花兒曲調高亢、悠長,別緻,語言樸實、生動、豐富,演唱形式別緻,民族風格和地方特色鮮明,展示出蕩人心魄的藝術風格,堪稱祖國藝術百花園中一張璀璨耀眼的名珠。而今,花兒除了在山野、河邊怒放外,還早已由下里巴人脫胎換骨為陽春白雪,被賦予新的內容,改編為歌舞劇,走上了大雅之堂。上世紀80年代,花兒的演唱形式就已發展到花兒歌舞劇,不僅走上了大專院校、機關廠礦的合唱舞臺,還唱響了大江南北黃河兩岸,唱到了祖國首都。歌手丁汝蘭、王紹明、韓應賢、馬永華等都先後去北京參加過民族演唱。2009年6月,由甘肅省歌劇院創作演出的甘肅省第一部音樂劇《花兒與少年》亮相北京二十一世紀劇場。2010年,花兒還遠赴上海參加了世博會文藝演出。2012年11月28日,蘭州小夥子胡笑源又將花兒搬上了《星光大道》舞臺,並經過四關比拼,獲得周冠軍。2014年1月,甘肅省著名歌唱家何清祥、馬紅蓮將花兒唱進了北京人民大會堂。2006年5月20日,花兒被國務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國家級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2009年9月,經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批准,花兒入選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

臨夏不僅是花兒的發祥地,而且素有“花兒之鄉”的美稱。一年一度的花兒會已成為臨夏各族人民群眾傳統的藝術狂歡節,且是甘肅省最具民族特色的節慶活動之一,成為臨夏一大民俗景觀。臨夏花兒會具有多民族文化交流與情感交融的特殊價值。花兒會是歌手們演唱的大舞臺,是花兒流傳和發展的搖籃。僅臨夏康樂縣就有農曆三月二十八的紫松山花兒會,四月初八至十三的蜂窩寺大會,四月十五至十八的崇興寺廟會,四月二十三至二十四日的亥姆寺廟會,五月五日的二郎廟廟會,都是臨夏花兒會的海洋。

現在,臨夏規模較大的花兒會場就有20多處,其中蓮花山花兒會最為盛名。每年四月八花兒會期間,或嘹亮或舒緩或高亢或綿柔的歌聲在藍天白雲下,在花海綠草間,數日綿延不絕。屆時,風和日麗,林木蔥籠,數十萬群眾朝山赴會,群眾身著盛裝朝山赴會,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帳篷遍佈,綠草綿延,歌手們攜情侶,帶酒食,三五成群,賽歌。歌手們一個個面如粉月,顏若桃花,身姿靈巧,舞姿翩翩。歌聲傳遍四野,氣氛熱烈至極,花如海,歌似潮,盛況空前。美國哈佛大學音樂學教授趙如蘭博士就先後兩次到臨夏蓮花山進行田野採風,對“花兒會”規模之大、人數之多、熱烈盛況流連忘返,讚不絕口。

臨夏花兒燦爛於春夏之交,洋溢著泥土的芬芳,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給人一種熱烈和愉悅,給人一種信心和力量。她儘管沒有天使的美貌和魔鬼的身材,卻是大方優雅,穩重端莊,清麗脫俗,丰姿燦然,包含著大地母親般博大細膩的情感。她崇尚簡約,低調內斂,不矯揉造作,不譁眾取寵,但追求的是真真實實的自我。表演時那種氣定神閒的微笑,寵辱不驚的淡定,風過無痕的從容,裙裾飛揚的瀟灑,散發出一種不言而喻的魅力。歌手們沉澱在心,積存深厚,發自肺腑,原汁原味,即便凝結成一瞥深情幽怨的眼神,一絲不經意的莞爾微笑,也是那樣的富有魅力。這種魅力需要時間去歷練,需要真情去打磨,並形成一種氛圍浸潤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為什麼這樣豔?這大概就是其秘訣之一。

花兒是一種口頭傳承,也是一個民間的歌唱習俗,作為一種民間創作和傳承,它是流動的、變異的。臨夏各地的花兒會,不僅風情各異,而且許多都和美麗的傳說、獨特的習俗連結在一起。臨夏花兒的傳承自有自己的規律可循,這種規律充分體現在傳唱者們的身份認同,作為一種文化符號在每一個演唱者和傳承者身上打下深深的烙印。正如花兒歌手們所表達的“花兒本是心上的話,不唱是由不得自家;刀刀拿來頭割下,不死了還是這個唱法。”這說明花兒的傳承已成為人們精神生活的一部分,變成人們精神層面不可分離的東西。就像陝北的信天游、東北的二人轉、廣西的山歌、河南的豫劇、安徽的民間小調一樣。

我原先是比較喜歡河南地方戲曲和地方文藝的,包括豫劇、越調、二夾弦、四平調以及河南墜子,手機裡下載了好多段子。現在我又下載了幾十段花兒歌曲,晨練時,作為伴曲;寫作疲勞時,躺在椅子上,播放一段。一任那悠揚的樂曲在耳邊迴盪,思緒不禁隨著這樂聲翻山越嶺飛到了大西北那廣袤的草原,在藍天白雲間翱翔、遊弋、飄飛。那婀娜的身姿,空靈的音樂,早已令人憂煩頓消,心蕩神迷。恍惚中,彷彿感覺到一個個精靈在面前翩翩起舞、閃展跳躍,讓人瞬間有一種生命溶入的感覺。聽著那略帶鼻音的臨夏花兒,“清歌一曲成其美,贏得仙人刻骨銘”,動情時,禁不住手也舞之,足也蹈之。這時,再沏一杯香茗,細細啜飲,從繚繞薄煙中嗅聞著大自然的芬芳,體味著花兒的妙曼,正是茶不醉人人自醉,歌未迷人人已迷,不僅是一種莫大的享受,而且會對這“大西北的靈魂”產生出一種宗教般的虔誠和尊敬。

“花兒”是山間流淌的小溪,這小溪亮澈見底,冰清玉潔,不加粉飾,源自天然,通體散發著誘人的清香和魅力。而今,她早已流出山谷溝澗,淌向了五湖四海,匯聚到人類文明的藝術海洋之中……

50多年前,壯鄉的一曲《劉三姐》響徹神州大地,而今壯鄉人獨闢蹊徑,充分利用聲、光、電的現代化手段,打造出《印象劉三姐》這一桂林山水實景演出,並已成為桂林陽朔的一塊金光閃閃的經典名片,接待遊客數十萬人,票房收入已達10億多元。一幫子農民,白天種田、種菜、管理果樹,晚上搖身一變,登臺演出,一個人最多年收入高達20多萬元。花兒無論從形式還是內容而言,都完全可以和《劉三姐》相媲美。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臨夏的決策部門應該對她刻意加以包裝,廣為借鑑,以便讓花兒這一藝術瑰寶發揚傳承,同時也讓更多的人體味到這一原生態的民族文化盛宴的美妙。相信花兒一定能夠香飄華夏神州!

“花兒饒比興,番女亦風流”。千嬌百媚、魅力無窮的“花兒”不僅僅是一種民間歌謠,更是極具地方色彩、極具鄉土情韻的民俗文化品牌。“花兒”躋身世界“非遺”,更為作為“花兒之鄉”的臨夏打造了一張世界級的文化名片。“花兒“生臨夏,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欲知花兒事,欲觀花兒俏,欲聽花兒美,欲享花兒情,還是抓緊時間打點行裝親臨其境前往採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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