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九)

核桃(九)

核桃(九)

核桃(九)

今天是2017年12月11日,農曆的10月24日。

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打個電話給我在核桃村裡的母親,她總是記得這一天。

核桃這個地方,說起來很多人都覺得應該有很多核桃樹才對,但是事實並不如此。核桃這個地方,已經很少見到核桃了。

究其原因,一來是因為核桃的產量低,村裡人都不願種;二來是因為核桃樹根深葉茂,影響周圍農作物。說到底,還是沒有經濟利益。

這個村子裡的人,從我記得事開始,就是一切從利益出發的。

聽我母親講,在30多年前,那時候我父親剛和我母親結婚,家裡一窮二白,但是周圍還是有好幾個能夠相互幫忙的人,今天喊二哥來幫我家搬豬槽,明天又有人喊二哥來幫我挖洋芋,後天又有人喊二哥幫我砍天樹。

我那一生都沒有享受過安樂日子的父親,總是在別人的地裡幫忙幹活,而自己地裡的活,大多讓我母親一人幹了。因為家裡土地少的緣故,家裡原本也不用多少人。

最讓人難過的,父親揹著我母親的面,去給人擔保貸款,結果這家人不能償還,最終由父親來償還。

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農村信用社是要求用家畜來償還的。為了躲避信用社的人,家裡養的兩頭小豬都要借放到別人家裡,等風聲過了,再去趕回來,對借養的人家還要感恩戴德。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我上了高中才結束,此時,我的父親已經因為勞累過度換上了肺氣腫,加上家族遺傳的哮喘,他已經提前過上了半養老的生活,家裡的重擔讓母親一個人挑著。

還好,那個年月,母親還年輕,從十公里外的山裡背柴,去十公里外的山地裡幹活,她一個人幹。因為個性好強的原因,母親學會了磨豆腐和做豌豆涼粉,她用自己的雙手撐著這個家。

時間從來都不是一位溫柔的老人,在我母親的臉上,她留下的不是幸福的印跡,而是艱難的溝壑,那深深淺淺的皺紋在我目前四十五歲的時候,已經盤滿了。

在我上大學之後,家中的境況越來越困難。

母親發現自己磨豆腐和做的豌豆涼粉越來越少人來買。因為村子裡開始有人利用父親的哮喘到處散佈謠言,這種謠言一直到我父親去世也沒有消失過。

在父親去世後,村裡人的冷眼和讒言更加讓母親難過。而親人的唯利是圖和爾虞我詐同樣令她傷心。似乎所有東西都已經化為了現實的利益,說得更直白一點,錢才是這個村裡最流行的鄉愁。

離開,是我想過的最直接的回應。但是,離開這個地方,正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結果。似乎只要我們家離開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會充滿幸福一樣。

不管以後的日子如何,我都會記得“親人”的咄咄相逼以及鄰居的“軟硬兼施”,當然也會記得村裡幹部的“冷嘲熱諷”和世仇的“至死方休”。

或許,有一天回過頭看看,這個地方依舊有過歡樂,畢竟那是我成長的地方。但是,或許更多的一種無奈和淒涼。畢竟,最冷不過人心,最狠不過人心。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