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母戊鼎,(又稱後母戊鼎)是一尊商代時期青銅鼎,它於1939年3月在河南安陽經由當地的村民發掘,後因防止日軍搶走又被村民們重新埋在了地下,直到1946年抗戰勝利後重新出土存於南京中央博物館,1959年青銅鼎從南京運往北京,存於新建成的中國歷史博物館(今天的中國國家博物館)至今。那麼這尊巨大的青銅鼎在抗日戰爭的年代是如何躲過日軍的法眼,1949年民國政府退守臺灣之際又為何沒有隨著60萬件文物一起去臺灣?
一,村民探寶,發現大鼎
自從清末河南安陽發現甲骨文以來,安陽這塊地方就一直沒有消停過,來探寶的人絡繹不絕。用今天的話說那叫“盜墓”,可那個都快亡國的時代又有誰來關心這些事兒。
1939年3月15日,河南安陽武官村一村民,名叫吳希增,來到同村吳培文家祖墳地裡,以尋找中藥材“田七”為名,實際是“探寶”(盜掘) 。在他用探杆(洛陽鏟)探到十幾米處時,碰到了硬物,而且洛陽鏟也捲了刃。於是吳希增跑到吳培文家,向他敘述了剛才的“探寶”經過。兩人商量後,就在當天夜裡,找了七八個人,來到吳培文家祖墳地,開了一個寬二尺、長六七尺的長方形坑。眾人使用抓鉤子刨土,又在坑口處安裝轆轤往上吊土。過了兩個多小時,當挖至十三四米處時,大鼎鼎身呈現。但此時天色漸明,眾人害怕日本人知道,將土回填,返回武官村。
3月17日,夜幕剛剛降臨,吳培文拿著剛從縣城買來的三條新井繩,其他村民抬著早已準備好的大梁等,在坑口搭了一個三角架。 麻繩一頭拴在鼎耳處,一頭拴在鼎足處。這些村民分成兩班,先撬起鼎的一端,用土填實後,再撬起另一端,如此這般重複,直至次日,即3月18日凌晨5時,才將鼎從十幾米深的坑中拉出。這時,村民發現埋在底部一側的另一隻鼎耳不在器身上,去坑中尋覓,不見,又發現斷口為舊茬,遂作罷。眾人使用一輛三頭騾子拉的鐵輪車,將大鼎運到吳培文家 ,並將其埋在吳家糞坑之內 。
二,忽悠日軍,矇混過關,大鼎得以保留
掘出大鼎的消息不脛而走,在大鼎掘出後一個月,北京城最大的古玩商蕭寅卿隨身帶著兩個保鏢,乘專車來到吳家。表示以 20萬大洋購買此鼎,但提出要將其分解為8塊。受20萬銀元誘惑,村民開始肢解大鼎,村民買來三打新鋸條,分別鋸刻有銘文一側的兩個鼎足。但36根鋸條几乎磨禿,鼎足僅留下輕微的痕跡。村民又用50磅的大油錘猛砸鼎壁,但大鼎仍完好無損。經過四五十錘,鼎耳終於被砸掉了。這次肢解使鼎身出現無法磨滅的損傷。後來村民感到肢解大鼎太難,而且,如果蕭寅卿變卦,就會落得一場空。但畢竟越砸越覺得作孽,吳培文阻止大家再砸下去,大家橫了一條心,決心要把大鼎好好保護起來。眾人商議後,將大鼎轉移至 吳培文家西屋馬棚下,砸下的鼎耳交予探寶人吳希增保管,藏在他家空炕中。
2005年,大鼎迴歸安陽“省親”,已經83歲的吳培文在殷墟門口,鑑於老人護鼎有功,特許可以親自觸摸大鼎
如此重大的消息很快便傳到日軍住安陽的部隊(此時的河南早已淪陷),日軍便開
始了搶鼎計劃,同時駐彰德縣(日偽時期安陽縣)日偽憲兵隊隊長井東三郎得知此事,開始搶鼎。第一次搜查武官村,日本人動用鐵道警備隊、日本憲兵隊三四百人,在村各路口架起機槍,將全村圍得水洩不通。因為漢奸告密失誤,日本人一進村就直奔與吳培文家一牆之隔的西院馬棚,結果一無所獲。經過這次搜查,村民連夜將大鼎挖出,將其轉移至吳家平日用以裝馬草的東屋。又在東屋地下挖了一兩米深的大坑,將鼎埋入。為了應付日本人的再次搜查,村民用七八十元偽鈔買了一尊殷墟出土的無銘文的青銅甗(贗品),並將它與一些碎陶片一併放在吳家的空炕裡面。果然,第二天,日本人又來了,並找到了那尊藏在空炕裡面的“青銅甗(yan)”。但由於日軍不知道發掘了什麼樣貌的鼎,只知道是青銅器,日軍如獲至寶,此時武官村的西北颳了大風。日本人不敢久留,帶著搜查到的“寶物” ,匆匆離開了武官村。
1939年河南全境基本淪陷
三,抗戰勝利,重見天日,再現輝煌
1946年6月,抗戰勝利後一年,安陽縣參議員兼古物保存委員會主任陳子明,四處打聽大方鼎的下落。後在吳延年,駐軍40軍的協助下。直撲吳培文家東屋草房,將大鼎從地下掘出。隨即,又直奔吳希增家,搜出鼎耳。後來即1947年,駐安陽軍事當局總司令王仲廉(即當時駐新鄉縣31集團軍司令王仲廉),將存放於古物保存委員會的大方鼎派人押運至南京,作為蔣介石60大壽賀禮。1948年5月29日至6月8日,中央博物館籌備處與故宮博物院聯合舉辦展覽,司母戊鼎首次在南京公開展出。
1949年南京解放前夕,國民政府欲想把這尊大鼎和故宮博物院的文物一起運往臺灣,奈何此鼎太重不利於運輸,隨即作罷,這樣這尊大鼎就一直存放於南京博物館內,新中國建立後,1958年,南京博物院從山東請來兩位師傅,為司母戊鼎複製了另一隻鼎耳。並初步修復了大鼎的多處損傷,1959年司母戊鼎從南京博物院遷至中國歷史博物館,更加廣泛地面向觀眾。自此,作為國之重器,“青銅之王” 開始走向新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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