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永泰公主死因之謎:杖殺、縊殺、自殺、難產還是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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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十八陵中,有十七座陵墓是給唐高宗李治與武則天的乾陵陪葬,其中,有一座陵墓叫永泰公主墓,墓中埋葬著永泰公主和她的丈夫武延基。

永泰公主死的時候只有十七歲,剛新婚不滿一年,而且肚子里正孕育著另外一個新的生命。一屍兩命,總免不了讓人喟嘆:“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

而她的死因也成為浩瀚歷史中的一個謎團,至今沒有確切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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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公主出生於父親李顯的低谷期。683年,李顯登上皇位,但一年之後被武則天廢黜,貶為廬陵王,流放到房州(現在的湖北房縣)。

第二年,永泰公主出生,取名李仙蕙。公主的整個童年,都在貶謫之地度過。她生得端莊美麗,到十四歲時,已經出落得“使桃李之花為之遜色”,並且公主非常聰穎,生知百行,深受父親的寵愛。

李仙蕙十四歲時,奶奶武則天召回了她們一家,父親重新被立為太子。在第二年,700年,李仙蕙被封為永泰郡主,食邑一千五百戶。

也就是在同年,十五歲的李仙蕙嫁給了遠房表哥“繼魏王”武延基。武延基是武則天的孃家人,武承嗣的兒子,武則天的侄孫,當時大約是一枚二十歲的小鮮肉。

武家當時深受以天后身份臨朝稱制的武則天的重用,武延基的父親武承嗣憑藉裙帶關係被封為魏王,官至宰相。武承嗣一心想當太子,教唆武則天屠殺了很多唐家子孫和不附和的大臣。只是,多年籌謀的太子夢還是最後破碎了。698年,武承嗣憂鬱而死。長子武延基承襲了他的魏王之位。

重新回到東宮的太子李顯,這次非常注意討天后歡心,為鞏固自己的地位,將自己的女兒永泰郡主嫁給了武后的侄孫子武延基。

李武兩家再次聯姻,自有牽扯到的利益關係,但這對新人卻情好甚篤,恩愛有加

這時的永泰郡主是幸福的,有了心愛的丈夫和甜蜜的婚姻,即將也會擁有自己的孩子。這應該是她一生中最難忘的時光。

十七歲永泰公主死因之謎:杖殺、縊殺、自殺、難產還是毒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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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捨得在最幸福的時候死去,那麼,永泰郡主因為什麼而死呢?

《新唐書》和《資治通鑑》記載,永泰公主及其丈夫和哥哥李重潤是被奶奶武則天所殺,或杖殺,或自殺。

《新唐書卷四·則天順聖武皇后紀》記載:“大足元年,九月壬申,殺邵王重潤及永泰郡主、主婿武延基。

《新唐書卷八十三·諸帝公主傳》:永泰公主“大足中,忤張易之、為武后所殺”。

《新唐書卷八十一·李重潤傳》:“大足中,張易之兄弟得幸武后,或譖重潤與其女弟永泰郡主及主婿竊議,後怒,杖殺之。”

《新唐書卷二百零六》:“武延基長安初與妻永泰郡主及邵王私語張易之兄弟事,後忿爭,語聞,後怒,

令自殺。”

《資治通鑑卷二百零七》記載:“太后春秋高,政事多委張易之兄弟,邵王重潤與其妹永泰郡主、主婿魏王武延基竊議其事。易之訴於太后,九月,壬申,太后皆逼令自殺。

《舊唐書》記載更狠,說女皇武則天三人交給他們的父親太子李顯,太子一貫軟弱無能,聽從女皇命令,將三人 “縊殺”。

《舊唐書張行成傳》:“後既春秋高,易之兄弟專政,邵王重潤與永泰郡主竊議,皆得罪縊死。

《舊唐書卷一百零四·張行成傳》:“中宗為皇太子,太子男邵王重潤及女弟永泰郡主竊言二張專政,易之訴於則天,付太子自鞫問處置,太子並自縊殺之。”

從史書記載來看,永泰公主的丈夫和哥哥在背後八卦女皇與其男寵張易之、張昌宗的風流韻事,被二張聽到,並打小報告給了老奶奶,老奶奶一怒之下,親自下令或者李顯下令將三人賜死。

要知道,這一年老奶奶已是七十七歲的高齡,很多事情都交由男寵張氏兄弟處理,連李家和武家的子孫都爭相給他們牽馬執鞭。況且八卦女皇私生活的又豈止這二人,只不過是二張有意為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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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1960年9月,永泰公主墓誌銘出土,引發了史學界巨大轟動:殺死永泰公主的另有其人!

因為,墓誌銘中隱晦地寫到公主的死因:

自蛟喪雄鍔,鸞愁孤影,槐火未移,柏舟空泛,珠胎毀月,怨十里之無香;瓊萼凋春,忿雙童之秘藥。女娥篪曲,乘碧煙而忽去;弄玉簫聲,入彩雲而不返。嗚呼哀哉!以大足元年九月四日薨,春秋十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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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公主墓誌

根據墓誌中的記載,學術界提出永泰公主死於難產。

因為公主死於九月四日,而她的丈夫和哥哥死於“九月任申”(九月三日),期間相差一天,又有“珠胎毀月”說明公主當時已懷有身孕。在唐朝的法律中有規定:“諸婦人犯死罪懷孕當決者,聽產後一百日乃行刑。”

雖然公主並未與丈夫和哥哥同時被處死,但是公主當時已懷有身孕,不宜遭受刺激,當看到夫兄命喪黃泉,必定是驚魂未定,傷心欲絕。母親的情緒對胎兒影響很大,公主肚中胎兒可能早產。

再加上,研究人員將永泰公主的11塊出土骨盆碎片,進行人類學判定,恢復出了永泰公主完好的骨盆。發現,永泰公主骨盆較之同齡女人狹小。小骨盆會導致生產困難,何況公主還處於驚嚇悲痛之中,當時也沒有先進的剖腹產技術,公主因此難產而死。

還有一種說法是,永泰公主被張易之、張昌宗兄弟下毒害死。

主要是根據“珠胎毀月,怨十里之無香;瓊萼凋春,忿雙童之秘藥”,再結合前面史書的記載,推測公主死於中毒。永泰公主因懷有身孕,根據唐律暫免一死。但是受到了杖刑,導致胎兒流產,這便是“珠胎毀月”。“雙童”指的是女皇男寵張氏兄弟,他們借慰問之名給公主送來了“秘藥”,導致公主中毒而死。因為如果送來的不是毒藥,就不會用“忿”這樣的字眼。

不管永泰公主死於誰手,對於李顯來說,都是非常之痛,墓誌銘必經過他的審閱,其中字詞亦是他心中想法的真實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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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龍政變,中宗李顯復位,追封早逝的女兒李仙蕙為“永泰公主”,以禮改葬,號墓為陵。永泰公主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墳墓被冠稱為“陵”的公主,規格與帝王相等。

永泰公主墓規模宏大,墓前陳列著石獅石人與華表,四周砌著圍牆,南北長275米,東西長220米,墓冢為覆鬥形,高達14米,每邊長56米。在未被挖掘之前,長期被誤認為是章懷太子李賢(唐高宗李治第六子,武則天次子)的墓,可見永泰公主墓的規格之高。

十七歲永泰公主死因之謎:杖殺、縊殺、自殺、難產還是毒殺?

青龍圖和白虎圖

永泰公主墓的最大特色是鮮豔奪目,威武多彩的壁畫。墓道兩側到處是鮮豔奪目的壁畫,似乎一千兩百年來從未褪色。開始是碩大的青龍與白虎,還有身穿明光鎧戰袍,腰佩寶劍,手執斧鉞的武士組成的宮廷儀仗隊。

十七歲永泰公主死因之謎:杖殺、縊殺、自殺、難產還是毒殺?

儀仗隊

最精美的要數前墓室的仕女圖壁畫,這些侍女上著披貼、下穿長裙,梳著螺髻、單刀髻、雙螺髻的髮式,腰束錦帶,綴有荷包,腳穿如意鞋,皆是唐朝流行風尚,她們形態各異,婀娜多姿,或捧壺,或托盤,或弄花,或拱手,或對話,彷彿忙於公主舉辦的盛大宴會。畫面佈局大氣,富於流動,線條秀麗流暢,侍女們一顰一笑,惟妙惟肖。

十七歲永泰公主死因之謎:杖殺、縊殺、自殺、難產還是毒殺?

十七歲永泰公主死因之謎:杖殺、縊殺、自殺、難產還是毒殺?

侍女壁畫

後墓室停放著石槨,石槨的青石板上雕刻著精細的侍女人物線刻畫,她們也如前墓室的侍女一樣,姿態多樣,俊秀豐盈。墓頂繪有象徵太陽的金烏,象徵月亮的玉兔,以及滿天星斗的銀河天象圖。這些線刻畫線條流暢,刀法自如,毫無修飾卻生動形象。

十七歲永泰公主死因之謎:杖殺、縊殺、自殺、難產還是毒殺?

線刻畫

為何唐中宗李顯要給永泰公主以“陵”的墓葬規格?可能是出自心中的愧疚吧,畢竟他貴為九五至尊,卻保護不了自己的親生骨肉,死後厚葬,即是贖罪,也是明志。

哀榮至盛,然而佳人已逝,“可憐紅顏總薄命,最是無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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