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馬往往需要伯樂來發現。但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無疑楊素是非常幸運的。
因為他這匹千里馬,有周武帝這個伯樂來賞識和重用。
假以時日,楊素必然會再立功業,名揚天下。
然而,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公元577年6月,楊素的大老闆周武帝去世了。周武帝的兒子周宣帝即位。然而不到兩年,周宣帝也去世了。年幼的周靜帝宇文衍繼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楊素面臨一個重要的人生十字路口。
因為年幼的宇文衍,究竟能不能坐穩這個帝位,還很難說。
楊素曾經差一點兒被第二個老闆周武帝幹掉。因為他曾經是第一個老闆宇文護的心腹。
好在他的才華和抗爭,打動了第二個老闆周武帝,才能夠免於一死。
但是下一次老闆變動時,自己還有這麼幸運嗎?
在生死邊緣走過一回的楊素,清楚地知道站隊的重要性。
因此,現在他必須提前下注未來的皇帝,否則等到結果己已定,就來不及了。
他經過反覆權衡,認為皇帝宇文衍的叔叔們,沒有一個是可以扛起宇文皇室大旗的。反而是宇文衍的外公,外戚楊堅,極有可能成下一位皇帝。
時任左丞相的楊堅,已經基本掌握了中樞大權。登上帝位,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大家可能要問,搶外孫的皇位,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面對皇位的誘惑,父子兄弟都可能反目,何況是外公與外孫呢?
政治投機是一項高風險高收益的投資。如果投資對了,作為從龍之臣,一本萬利,而且往往整個家族都會為之受益。反之,如果站晚了隊或者站錯了隊,則可能丟掉身家性命,甚至禍及家人。
36歲的楊素,做出了他人生的一個重大決定,下注買馬楊堅,賭楊堅成為下一任新的皇帝。
為此,驕傲的楊素,放下身段,主動投靠到楊堅門下,向楊堅宣誓效忠。
正在暗中招兵買馬的楊堅,早就非常欣賞楊素的才華。得到才華橫溢的楊素投靠,自然是喜不勝喜,很快就提拔楊素為汴州(今天開封)刺史,相當於今天的一個省級幹部(當然這個省要小的多)。
汴州不僅是一個人口眾多、財富充裕的上州。更重要的是“得中原者得天下”,汴州扼控中原,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因此,楊堅必須派出一個有能力的心腹來掌控,於是把重任交給了楊素。
楊素在上任的途中,剛剛走到洛陽,就得知相州的總管尉遲迥(西魏創始人、北周的奠基人宇文泰的侄兒)舉兵數十萬反對楊堅。
尉遲迥等人表面上打著匡扶宇文皇室的旗號,但是根本原因卻是楊堅的漢人身份。
雖然楊堅也是關隴集團出身,但是他是漢人,關隴集團中的鮮卑貴族們根本不願意服從漢人楊堅的統治。
如果推翻了楊堅為首的中樞,自己也可能分享權力的蛋糕。
因此,除了尉遲迥舉兵之外,益州王謙、鄖州司馬消難等人也紛紛響應。
北周各地,一時風雨飄搖。
滎州刺史宇文胄,也站出來為尉遲迥搖旗吶喊,並且佔據了虎牢關,擋住了楊素的去路,這讓楊素沒有辦法到汴州上任。
新官上不了任,是一件非常鬱悶的事。
但是對楊素來說,卻是一次大的機會。
楊素雖然投靠了楊堅,但是楊素要想真正成為楊堅的左膀右臂,還缺一個東西。
缺什麼呢?
缺一份投名狀。
楊堅在得到尉遲迥反叛的消息後,一面命令韋孝寬率大軍前往鎮壓尉遲迥,同時命令楊素髮兵攻打宇文胄。
瞌睡遇到枕頭。
正愁沒有投名狀的楊素,接到命令非常高興,當即帶領河內兵進攻宇文胄,把宇文胄打得大敗而逃。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己經下注站隊的楊素,要避免政敵任何翻盤的可能,就必須徹底絞殺所有楊堅的反對者。
於是,楊素不辭勞苦地追上了宇文胄,並將其斬殺,掃平了中原腹地的反楊派。更重要的是震懾了其他觀望的政治勢力。
楊素交上來的這份投名狀,如果非要打個分數的話,可以打個滿分。
楊堅非常滿意楊素的表現,很快就提拔他為徐州總管,晉升他為柱國,並加封他為清河郡公,食邑2000戶。甚至連楊素的弟弟楊樂,也被封為臨貞公,可以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第二年(公元581年),楊堅順利稱帝,加封楊素為上柱國。年僅37歲的楊素,就獲得了隋朝最高的勳位,登上了人生的第一個小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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