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論語》中的“君子不器”該如何理解?

營商觀察

君子不器。是《論語》中的一句話。解釋起來其實也不復雜。即:君子不能象器物一樣(侷限於某一種用途)。如果中學生考試,這樣回答應該就可以了。我相信提問者應該知這樣的答案,之所以再來提問,定然是希望得到一些與此相關的傳統文化或是儒家文化方面的內容,下面談點個人理解。

“君子不器”四個字,先說君子。我想問一下,在孔子的弟子中,有七十二賢人,所謂的賢人肯定是品德高尚之士,比如顏回、子路,子貢,子夏,子張,曾參,公冶長等等,他們是不是君子?答案是肯定的,他們都是君子。可是在《論語\n·公冶長》中,有這祥一段:

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汝器也!曰:何器?曰:瑚璉也。瑚璉是古代祭祀的時候用的禮器,是很貴重的。不管瑚璉代表的具體作用是什麼,總之是有重要作用的。

在這裡,孔子親口比子貢為器,而子貢並不以為器而沮喪。既然是“君子不器”,那豈不是連孔子最得意的幾個弟子之一的子貢也不是君子了?顯然不是這樣,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誤解,是因為君子一詞具有兩層意思,這兩層意思即互相聯繫,又互不相同,一層意思表示社會地位上是國君之子,是未來國家的領導者,國君的繼承人;另一層意思是道德高尚。

孔子辦學,培養的是君子人格,這是道德層面上的,讓每個人都品德高尚。從現實的層面上來說,孔子教授學生的又是治理國家的學問,這裡君子之道又是指社會地位,指國家領導人治國之大道。至於耕田種菜這樣的“小人之道孔子是不教的。

顯然,孔子的學生不都是國君之子,而是社會各個階層都有,這正是孔子做為萬世師表為人所敬仰的原因。所以,孔子雖然說過“君子不器“的話,但他的優秀弟子大多為“器”。既使是現在,“器“這個字還是正面的,比如,我們說一個孩子有出息會說,“這孩子真成器。“覺得一個人能幹大事,會說“這人有大氣“。

所以,君子不器之“君子“。用現代話說,就是領導者。而且這個領導者不是部門領導,而是全局的領導。而部門領導,是可以用器相比的。如吏部尚書要有人事方面的特長;戶部尚書要懂財經,而工部尚書必須懂建築,兵部尚書要懂軍事,刑部尚書是懂法律。這些人各管一攤,是專門人才,是所謂的器,吏部是印把子,戶部是錢罐子,兵部是刀把子等等。但皇帝不能只是單方面的人才。他應該是會使用各種各樣工具(人才)來治理國家的人。

總結一下,不器的君子,是帥才。他不會侷限於某種才能,而是能把各方面的人才工具收為已用,以治理自己國家的人。而成器的君子是將才。是在某個領域能夠獨擋一面的人才。

帥才實際上是很少的。而將才卻是每個時代都很多的,能夠用自已擅長的才能為社會做出貢獻,就可無愧君子二字了。

孔子的“君子不器“,不是對普通人說的,普通人能夠成器,本是莫大幸事。同時,君子不器也是對普通人說的,對普通人來說,術業有專工的同時,兼收幷蓄,搏採眾長,對修養君子之德也是大有好處的。


七月流火140400643

這句話不難懂,古今無異議。

不過,為了避免一些噴子,我首先說明一下:關於對儒學經典的學習,基本的態度是謙虛,先搞清楚古人是怎麼理解的,再來談自己的所謂看法、感受。我很厭惡那種一上來就噴古人錯了的人。事實上,絕大多數今人對經義的號稱新見,不是毫無根據的瞎扯,就是古人已經說過了他自己不知道。

所以,就“君子不器”這句語錄而言,我下面談的理解,也主要是古人的理解,因為就這句話來說,古人說的證據確鑿,意思準確。

一、關於這句話的一些理解基礎

這句話出自《論語 為政》,原文很簡單,就一句話:

子曰:“君子不器。”

這句話沒有上下文,我看有的答案說還有半句上文,那是錯的。另外,我們知道,《論語》作為孔子教學語錄的彙編,各條語錄之間的關係很難說清楚,因為缺乏證據,我們不能說相鄰語錄之間的密切程度有多高。但就這一句而言,考慮到下面一條是“子貢問君子”,下下一條是孔子說“君子和小人”的不同,所以,我們據此能夠有限度的說,“君子不器”也是在討論君子的品質。

儒家與西方哲學不同,它不是那種使用“內涵-外延”來界定一個概念的思維,而是就事論事,所以,“君子不器”是孔子在討論君子時,對君子的一個表述、一種意見,我們不能將其看成是孔子為君子在下定義,這是東西方兩種不同的思維,比較微妙。

二、關於這句話本身

好了,交代了上述基礎前提,可以來看這句話的意思了。

首先,單看這個“器”字,東漢許慎《說文解字》釋:“皿也”。今天我們說器皿,就是來自於此,這裡的皿,不只是盛放東西的器物,而是泛指各類工具。

而關於這句話,最早的解釋是東漢的大儒包鹹,他說:“器者,各周其用。至於君子,無所不施。”

現代漢語裡有一個詞是“賙濟”,周就是濟,濟就是周,指一樣工具對人的用處,所以,包鹹的意思是很明確的:不同的器,有不同的用處,但是君子,是無所不用的,不限於一種用處的。

此外,《禮記 學記》有一句話說“大道不器”,東漢的鄭玄解釋說:“聖人之道,不如器施一物”,意思是說:聖人的大道,與那種只對一種東西管用的器不同。

結合上面說文解字的字解,包鹹對這句話的直解,以及鄭玄在其他典籍裡的旁證,我們能夠比較明確的得出漢朝人對這句話的解釋:

君子,是大道的承載者,不是一種只能承載一兩種功能的小器。

因為這句話證據確鑿,所以,歷朝歷代都很難也不需要新的解讀。比如,到了宋代,朱熹也不過是說:“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

朱熹只是把這句話說的更清楚了些。

當然,朱熹在這裡增加了一個字,“德”,這是原句裡沒有的。這是因為,朱熹作為理學的集大成者,他需要把這句話同樣納入到理學的體系中。但是單憑這句話,他並沒有太多新意。

到了當代,我們在讀這句話時,也基本上如此理解。但是,我們會略作說明:從歷代的解釋都能看出,君子不器,並不否定君子具體做事的可能性。用現代哲學的話語來說就是,君子對器是一種包含、超越。

舉個例子,我們把修車看做是一個單一技能,有的人只能修車,他就是器,而君子可能也懂修車,但他還具有超越修車的德和道。所以,君子不器並不等於說,君子就不勞動,不通技能了,而是一種超越。


danyboy

在我看來,“君子不器”給我的第一感覺便是有一點“展露鋒芒”的意味在裡面。

所謂君子,當是溫潤如玉的謙遜之人,如蘭花那般高潔,如竹子那般挺拔,如梅花那般傲骨,又如菊花那般淡然。在歷史上,能稱得上君子的文學家很多,但能夠擔當得起“不器”二字的君子卻屈指可數。

從表面上來看,孔子說的這句話意思就是做人不應該像器皿那般心胸、視野、格局狹小,而是能文能武,既通宵詩書,又能善戰,既能在自己的崗位上做出一番成績,也懂得其他行業的知識,而不是僅僅在自己的方寸天地裡佔地為王,像坐井觀天的青蛙那般只擁有那麼一點的淺薄知識。

從深層意思而言,孔子說的這句話在我理解便是做人要如君子那般高風亮節,同時也要敢於突破條條框框的禁錮,敢於越過世俗的藩籬去做出一番成績。

我之所以說歷史上能稱得上君子的人很多,但有“不器”精神的人很少,因為大多數人都會被七情六慾的東西所牽扯,人始終是有感情的,如果放下一切專心做學問專心搞研究,旁人又會說這樣的人很無趣,其實,對於當局者而言,探尋未知的一切,讓自己全面發展成為多才多藝的人,又很有趣。

所以說,孔子想要告訴的道理便是儘量去做一個全面發展的人,既能夠運用知識指導生活,也能夠在生活裡有一技之長謀生。既能夠以知識的豐富性陶冶情操昇華自己,也能夠舞刀弄劍鍛鍊身體。

一言以蔽之,孔子說的這句話道理就是讓我們多樣發展,如此才能夠更好的發揮自己的光芒,做一個對社會發展有用的人。


沈善書

“君子不器”是《論語》中最短的一句,加上“子曰”也不過六個字,但卻一語道破教育的根本。
“器”,《說文》解釋:“象器之口,犬所以守之”,“器”,我們今天叫器皿,工具也。“君子不器”,什麼意思?是君子不做工具?好像也沒有那麼簡單。古文用字精簡,理解起來就有很多歧義。其實,它真正的意思是:君子是器,又不僅僅是器,放在今天,它至少要包含三層意思:人才、人格和人文。


什麼是人才?不管你是“大器”,還是“小器”,抑或是“不器”,器,就是指工具,它有具體的用途,如同杯子可以喝水,盆用來裝東西一樣,放在人身上,就是你要做一個可用之人,對社會有用,這樣,你所學的專業,你的才能和智慧都指器,這是養命之根本。
但做人又不僅僅如此,你養一隻小狗,還能幫你拿點東西呢,所以,再高一層次,人要有人格。什麼是人格?指你又能照顧到別人的利益,該做的就做,不該做的斷然選擇拒絕。有人困難時需要你幫助,你可以伸出一隻手;有人塞給你一些錢,讓你做一些不敢公開的事情,你可以拒絕,這叫指人格。沒有人格,即使你是一個人才,也不是一個大才。
什麼是人文?人才、人格兩者指的是你在社會中如何和人相處,但是你一個人獨處時,怎麼辦?泡吧、玩遊戲、卡拉Ok、看電視?一個人的精神生活恰恰取決於一個人獨處時你幹什麼?人文,指文化藝術,彈琴、讀書都可以,才藝可以豐富你,提升你的精神品格。 光有人才、人格沒有人文的支撐,只會剩下空虛。
中國人為什麼喜歡諸葛亮?人才、人格、人文三者完美的結合。沒人懷疑他是個人才吧,他的才能、智慧無以復加,過去是賢相,今天是企業裡最放心的企業經理人,最好的國家總理,這是人才,但是諸葛亮為什麼出山?不是為了丞相的權利和地位,也不全是為了劉備的三顧之恩,劉備一求再求,諸葛亮都沒有反應,最後劉備哭跪,一句“如蒼生何?”,恰恰讓諸葛亮的心軟了下來,為天下蒼生百姓,為天下太平,這就叫人格。能照顧到天下人的利益,這是最高人格;一個人獨處時,看看諸葛亮如何?一架古琴,一襲長袍,一間草廬,但是往來無白丁,豐富的精神生活,天文、地理、音樂、藝術、詩詞歌賦,無所不通,那叫人文精神,表面的淡泊生活,卻有至高的精神指向,“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是永遠刻在文化中國人內心的座右銘。實際上,沒人在乎他有沒有完成統一天下的大業,更欣賞他是一個完美的人。所以,諸葛亮的死,沒有哪個中國人不感動的。
反思,我們今天談教育,所謂素質教育,全人教育,通識教育,其實,祖先四個字已經給我們很好的詮釋了。
常常被學生問及:“今天科技發展,信息發達,難道今天的我們還不如兩千年前古人的智慧?”我的回答很簡單,不是古人比我們有多麼聰明,而是古人思考問題直指天地、自然、人生的根本,“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今天有哪一個人看見月光,會有這樣的思考和追問,現代的人有忙不完的事,你要這樣問,會不會被懷疑有精神問題。

(國學專家、中國社會科學院博士後、北京日新學堂艾博士/文)

營商觀察

給所有曲解孔子的人45

(2007-01-08 15:22:02)

子曰:君子不器。

楊伯峻:孔子說:君子不像器皿(只有一定的用途)。

錢穆:先生說:君子不像一件器具(只供某一種特定的使用)。

李澤厚:孔子說:君子不是器具。

詳解:上面及通常的理解,都從朱熹而來,朱熹說:“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禮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如此解釋,成了其後華而不實、追求所謂通才之風大盛,最終導致國家大衰的根源之一。所謂通才,實則不通,不過自瀆而已。而該思維模式卻成了所謂士人儒者的一種追求與標榜,到如今,江湖術士依然繼續販賣所謂一通百通的廢話與呻吟。所謂一通百通之人,不過是假設世界服從一個共同的看不見或看得見之手,只要抓住這手了,人就聖人,人就上帝,人就一通百通。這種弱智呻吟在宋儒之後如此流行,都離不開對“君子不器“的誤解。按照他們的邏輯,“器”了不能“君子”,而腐儒又自以為君子,當然就要假設或把自己裝扮成“不器”了,也就是要“成德而用無不周”了,抓一種有形無形之手而君子自己、上帝自己了。結果,中國就被這群牛皮廢物給廢物了。但如此習性,在中國人的根子裡就沒被廢物過,一有機會就吹又生了。這種東方式弊端歸根結底是從對《易經》的誤解開始,道家等的思維基本都從這種誤解而來,從這種一通百通自瀆模式開始,所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是這種一通百通自瀆模式的最好寫照。孔子、儒家堅決反對類似模式,但從宋儒開始,由於儒家在隋唐佛道兩家的大發展後十分低迷,這群入主出奴又慣於偷食的蠢物,對儒家毫無瞭解,對佛道更無瞭解,先以道解佛,然後用道化的所謂禪宗去裝扮自己,反過來又開始打壓禪宗道教,從此,腐儒所腐敗的儒家就成了中國文化歷史中最無恥的一群。

在西方傳統下,這種所謂的通才是沒有市場的,當然,西方不乏所謂百科全書式的人物,特別在十九世紀之前,真正的大學者都是百科全書式的。但西方的百科全書式可不是一通百通的中國腐儒式通才,而是因為當時的科學發展還在初級階段,知識相對來說並不太多太複雜,因此,一個人對大多數的學科都有所深入,這並非難事。到如今,百科全書式基本不可能了,即使在一個大學科裡,例如,數學,新分支不斷產生,根本就沒人能對每個分支都深入之,對數學大角度的把握是可能的,但一旦深入到具體的問題,根本就沒這可能了。其他學科的情況也一樣,這也是如今專家流行的主要原因。這樣的弊端是顯而易見的,所謂的專家可以組成小團體,而這些團體,越來越像天主教中的教會組織,其間的腐敗與墮落,不難想象。人類的困境,就在於這東西困境之中。東方一通百通的自瀆,與西方最終教會化的自虐,構成了人類的兩個困境。西方教會化的一個結果就是科學神學化,而社會科學化的根本原因就在於以資本同一化為基礎的資本主義社會本身。而東方一通百通的自瀆,說白了,不過是巫文化的殘留,當江湖術士用所謂中華文明反對西方科學霸權主義時,不過是用殘留的猿尾巴去反對同樣意淫而大的神陽具。東方一通百通的自瀆巫文化不過是殘留的猿尾巴,西方教會化的科學神學不過要陽亢而死的神陽具,兩種同樣醜陋之物,一場棍子對棍子的鬧劇。

何謂“器”?《易·繫辭》:“形乃謂之器。”,“器”就是“形”;何謂“形”?“形”,就是“相”。何謂“君子不器”?就是“君子不相”。“道,不同、不相為謀”,要“聞、見、學、行”“聖人之道”的君子,就要“聞、見、學、行”“不相”之謀。上面所說的東方猿尾巴與西方神陽具之困,都在於自相其相。東方猿尾巴,以為只要明白了尾巴,就明白一切棍狀物,一通百通,自相一虛妄的一通百通之相,最終讓東方徹底地猿尾巴了;西方神陽具,以為只要生命不息、陽具不斷,世界就可以徹底被神陽具化了,一切,無論是棍子還是非棍子都可以被神陽具了,典型的花痴自虐狂,自相一切可被神陽具、被陽具之相,最終只能讓西方徹底地神陽具了。可惜,一切想象中最陽的具往往意味著現實中徹底的不舉,世界是否陽具,不是陽具而能陽具的,更不是一切有關棍子的自瀆與自虐所能棍子的。自瀆與自虐、一切自相其相,歸根結底來自人的貪婪與恐懼,來自其“餒”,來自“餒、耕、食”的惡性循環,都是同一貨色的玩意。該循環不單單在物質與社會的層面存在,同樣在人的心靈層面存在,所謂的“心田“,被“餒”的種子播種後,人,自相其相對其耕種,然後結出虛幻的果實來自瀆自食,最後還是“餒”,虛幻的果實又成了“餒”之種子惡性循環下去。有如此的社會,就有如此的人心,反之亦然;一個被“餒、耕、食”所惡性循環的社會,同樣有這一顆顆被“餒、耕、食”所惡性循環的人心,反之亦然。君子不相,君子不器,君子不同,不相、不器、不同的,就是這“餒、耕、食”的惡性循環。

纏中說禪白話直譯

子曰∶君子不器。

孔子說:君子不相。


墨袖齋主

“君子不器”出自《論語》第二章第十二條。子曰:君子不器。

這句話之所以不好理解,在於“器”字,應如何解讀。

一、“器”字的本義及其在《論語》中的常用義。

東漢·許慎編寫的《說文解字》,是公認的,中國早期,比較權威的字典,裡面對漢字的解釋比較符合字的本意。

根據《說文解字》分析,器的本義是器具。所謂“器,皿也。”之後又延伸為氣量、工具、才能、器官等多重義項。

那《論語》中出現的“器”字,具體是指什麼意思呢?這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1、作“器皿”講。出現在第五章第四條。子貢問曰:“賜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胡璉也。”

子貢,也就是端木賜,問孔子,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孔子說子貢像宗廟裡祭祀時盛糧食的器皿一樣。這實際上是孔子誇讚子貢,認為他很尊貴。

2、作“工具”講。出現在第十五章第十條。子貢問為仁。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也是子貢,問孔子,怎樣培養仁德。孔子回答說,要做好一件事兒,就要先打磨好做這件事兒需要用到的工具。

3、作“氣量、氣度”講。出現在第三章第二十二條。子曰:“管仲之器小哉!”

這是節選原話中的一小部分。孔子認為管仲的氣量很狹小。至於具體原因,孔子列舉了很多,這裡跟咱們要講的內容無關,暫且不論。

4、作“才能”講。出現在第十三章第二十五條。子曰:“君子易事而難說也。說之不以道,不說也;及其使人也,器之。”

這也是節選原話中的一部分。孔子說,在君子手底下工作很容易,討他開心卻很難。不用正確的方式去討他的歡喜,他是不會歡喜的。君子,善於根據人的才能去分配工作。這裡器作才能講,是由器具、器皿延伸抽象出來的意義。

二、君子不器,暗藏深意

那“君子不器”中的“器”字當如何解讀呢?

根據上面的分析,此處器當作器具講。這句話就可以解釋為:君子不應該像器具一樣。

看似簡單,卻意味深長。

器具,功能比較單一,每一種器具,都有其特定的功能,相對固定的用途。

孔子這句話的潛臺詞是:君子不能像器皿一樣,只有相對固定的用途。

換句話說,君子要博學多識,多掌握些本領,全面發展自己,而不能只掌握一種單一的技能或知識。

第九章第二條中,達巷黨人曰:大哉孔子!博學而無所成名。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吾何執?執御乎?執射乎?吾執御也。

翻譯成白話就是,孔子很偉大,學問廣博,但是沒有什麼賴以成名的專長。孔子聽了之後,回答說,我幹什麼呢?是趕馬車還是做射手?我還是趕馬車好了。

人們認為孔子很偉大,但是沒有專長。但是孔子卻不這麼認為,他認為,君子應該全面發展,多掌握些技能,所謂技多不壓身。

於是,當人們質疑他的時候。他的回答很有底氣。我沒有專長,但是我能趕車,能做射手,能做賬房,能教書,因為我廣博,掌握的技能多,所以我的選擇也多,出路也多。

三、隨機應變,靈活自如,才是真君子。

與“君子不器”相照應的一句話,我特別喜歡。

第四章第十條。子曰:君子之於天下也,無適也,無莫也,義之與比。

這句話翻譯成白話就是:對於君子而言,天下之事,沒有規定一定要怎樣做,也沒有規定不要怎樣做,只要合理恰當,達到目的,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不故步自封,不因循守舊,隨機應變,靈活處理、通權達變才是君子本色。


經典陳說

這話出自論語,全句是“行止有恥,君子不器”,需要聯合起來解讀才能理解全面。

行止有恥: 表示一個人的行為要有底線,而羞恥就是底線。“行止”就是“做或者不做”的意思,“有恥”就是“有羞恥之心,把羞恥作為標準或者憑據”。這句話的解釋比較統一,沒太多爭議。

君子不器: 前3個字“君子不”都很好理解,這個“器”字則需要仔細解讀,有多種解讀。

在中國古代價值觀中,是強調精神價值高於實物價值的,所以我們祖先會把搞實際科技研究的活動稱之為“奇技淫巧”,大有貶損之意,而“器”字本意是器具,代指形而下的世間具體事物,有時也指一個比較小的具體技術、工具、甚至某個專門學問(一般都比較低級的學問)等等。因此,“君子不器”可有2個解讀:

解讀1: 就是指一個有遠大志向與前途的君子,不要過於沉溺於某個具體的小學問中,不要變成僅僅是個人生工具,而要變成一個心存高遠、學問博大的人。這個解讀是比較普遍的,缺點是與前句含義關聯不大,不太通順。

解讀2: “器”在古代士大夫心目中是小眉小眼,有看不上的意思,因此“不器”也有看不上眼的含義。那麼與前句“行止有恥”連起來,含義就比較明顯了,“要做一個行止有底線的人,否則君子看不起” 或 “要做一個行止有底線的人,而君子不屑於做無底線的人”。


楚楚夫

《論語·為政》:“子曰:‘君子不器。’”孔子這句四字真言該如何理解呢?



要正確理解這四字真言,首先應該正確理解“器”的概念。《說文》:“器,皿也。象器之口,犬所以守之。”器為皿,這好理解,但器皿為什麼要用犬來守呢?這就令人十分非解。比如茶杯為器,一個茶杯要用犬守著,有這個必要嗎?筆者以為,“器”當從犬從四口。“犬”在這裡並不指狗,而是泛指野生的犬科動物,包括狐狸、狼、豺等36種生物。狗只是由犬科動物訓化而成的一種動物,可稱為家犬。故渾言則犬、狗不分,析言則狗為家養,犬為野生。“器”中四口分佈在犬的四周,當為捕犬的陷井。為什麼用陷井捕犬呢?就是為活捉了犬用以馴化。馴化了的犬就成為人類的朋友,人類用它來看家護院,捕獵驅獸,放牧護羊等。狗是人類最早成功馴化的動物,於人類有很大的用處,故“器”的本義就是捉犬馴化,為人所用,引申而泛指有用之具。



“器”的本質就是有用者也。《易·繫辭傳》曰:“形而上者為之道,形而下者為之器”。意思就是把有形的東西抽象上升為規律就是道,把有形的東西具體下用作某種功能就是器。“器”為具體而有用者也。



人而有用,稱為“成器”;人而無用,稱為“不成器”。那麼“君子不器”是不是說君子不成器呢?當然不是。古代實行等級制度,貴族稱為君子,庶民稱為小人;地位較高的人稱為君子,地位相對低的人自稱“小人”。庶民百姓、地位低的貴族要有一技之長,用以謀生,故追求“成器”。而位高權重的貴族所追求的不是“成器”,而是“成大器”。



“器”分大小,小器小用,大器大用。所謂“君子不器”,是說地位高的人不急於成為某一方面的具體的小用之器,而是要努力成為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大用之器,故有“大器晚成”的說法。“君子不器”者,所追求的境界不同而已。



“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這是老子在《道德經》中提出的哲學思想。方形本是有稜有角的,但方形大到一定程度,就近於圓形,不見了稜角,故大方無形。器為用者,小器小用,大器大用,器用大者則難以成形,器不定形則其用不可限量,故大器晚成。音樂是聲音的一種,美妙的聲音歸於天籟,與大自然的自然之音融為一體,而無人聲之噪,故大音希聲。現象是事物存在、運動變化的反映,最大的現象就成了物質存在、運動變化的規律,也就是透過現象可知其本質,而規律是無形的,通過規律,我們就可預知事物的現象,故大象無形。這就是境界!



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論語·衛靈公》)君子不願成為只為謀生的小用之器,而追求晚成大用之器,故不急於“成器”,故曰“君子不器”。


子夏故壇

《論語 為政》:子曰:君子不器。

那首先,什麼是器?

《四書集註》裡為此句做如下批註:

器者,各適其用而不能相通。成德之士,體無不具,故用無不周,非特為一才一藝而已。”

這句話的關鍵點在於“不能相通”。

打個比方:一個畫家,如果他只能畫國畫,卻不能畫素描,不能畫油畫,不能畫丙烯畫,不能畫版畫,不能畫水粉,不能玩雕塑,不能玩攝影,那麼他就是“不能相通”。

或者說,一個畫家,如果他只能畫花鳥,卻不能畫山水,不能畫人物,不能畫城市,不能畫各種事物,那麼他也就是“不能相通”了。

當然,這裡只是用畫家打比方。實際上,孔子所說的“不器”的要求可比這樣要高多了!

器還有第二層意思。

器者,用也。

器是無所謂好壞褒貶的,而器之用卻有。正如刀可以用來切菜,亦可用來殺人。

有才無德往往比無才無德更恐怖,因為他擁有與德不匹配的才。

孔子將“君子”視為為人處世的典範。有才之人的確可貴,但不足以成為君子。

所以,《四書集註》裡後半句就說了要“成德之士”。

也就是《大學》裡的“明明德”。

從器的這兩層意思我們可以瞭解到:

1、君子之才是相通的;2、君子必須要是成德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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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對於“器”的真正解釋藏在《周易》裡。

《周易·繫辭》:“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也就是說,一個人能夠摸到、體會到、感受到形而上的那個“道”了,就能夠稱之為君子了!當一個人還陷在各種法門、文字、理論、概念、技術等層面中時,那就是“器”!

因為只有把各種法門、文字、理論、概念、技術等全部融會貫通並超越之,也就是上升到“道”的高度了。不然就是“不能相通”。

換句話說,君子就是儒家的得道者的稱呼!就像真人就是道家的得道者的稱呼一樣!

我用最簡單的話來讓大家理解這個“器”:

“開悟”即“不器”;

“未開悟”即“器”。


大道之光

君子不器,如果你把這句話理解成:下等人不成器,中等人成大器,上等人是君子,那麼,說明你對中華文化中的好壞標準還是比較清楚的。

孔子是春秋人物,使用的文字更接近甲骨文、金文的造字本義,所以,註解《論語》應該以古文字的本義為準。

“器”字,每個枝杈都是接近“一個小口”,古文字中,口:符合天理,符合客觀需求的;故,“器”字的造字本義是:最符合某方面具體需求的東西。如器官、瓷器、樂器、器重等等,都是針對具體需求而言的東西。

所以,不成器,說的是廢物,這種人不知己,也不知彼,所以,他在哪方面都不容易與客觀需求匹配,最容易一輩子一事無成,諸事不順,這種人當然是下等人。

成器,說的是在某方面比較符合需求,比較成功的人;成大器,說的是在某方面特別符合需求,所以,在某方面特別成功的人。

所以,成器,肯定比不成器好,成大器,肯定比成器好。但是,即便是再大的器,也只是針對具體事物、具體領域的成功,所以,即便是成大器的人,也只是中等人。國之重器,比如原子彈,也只是打架的工具,並不能給天下帶來普遍好且持久好的結果。

那麼,誰才能給天下帶來普遍好且持久好的結果呢?這就是“君子”。


“君”,尹口。尹:天意的執行者;口,符合天理、客觀規律的;故,“君”字的造字本義是:凡事遵循天理、客觀規律,客觀上為天下帶來普遍好的結果的人。

子,古文字中常表示:將來好的。

所以,君子,就是完全符合客觀規律,做事總能恰到好處,且客觀上能給天下帶來普遍且持久好的結果的人。這種人,當然是人人求之不得的上等人。

所以,中國人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修的得好,就是特別知己知彼的人,當然容易成大器,但是,你自己再成功、再牛,如果你的家人、親戚朋友都過不好,你也不算真的好。不僅如此,大環境不好,你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成大器,只是中等人。所以,自己成功之後,要逐步實現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才是中國人評價好壞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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