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金融,會是互金平臺的下一個機會嗎?

最近,農村金融在互金圈又火了起來:4月8日農業服務公司農分期披露完成數億元C輪融資,5月7日專注農村出行場景的什馬宣佈完成3億元C輪融資,6月4日P2P平臺草根投資披露完成23億元D輪融資用以拓展農村金融業務。

短短兩個月時間不到,互金公司佈局農村金融的過億融資已達3起,風口氣息撲面而來。

近幾年互聯網金融一路攻城略地,在接連攻克白領、藍領、學生群體的過程中遭遇監管政策一路收緊,許多平臺紛紛考慮轉型將目光轉向了農村金融市場。越來越多的P2P網貸平臺開始將業務延伸到農村市場,試圖從農村市場的發展中尋得出路。但對在城市中生長起來的互金玩家來說,農村金融真的會是下一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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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網絡借貸信息中介機構業務活動管理暫行辦法》對借款上限作出限定。監管之風吹過,不少大標業務的平臺將目光轉向了包括消費金融、車貸、三農金融在內的小額分散資產。

據公開資料顯示,從事三農金融的互金平臺數量,在兩年時間裡激增了大約30%。這些平臺通過對接“涉農資產”來使自身儘快靠攏合規。

但激增背後的隱患卻在逐步爆發。業內人士指出,互金三農金融行業的實際淘汰率已高達40%,不少涉農平臺處於停業或轉型狀態,而仍在運營中的平臺也亟待更換思路。

為何會有如此高的淘汰率?其實只要將農村金融與互金公司的特點對照分析,便會發現農村金融對互金玩家來講幾乎遍地是坑。

從農村現狀來看,農村金融還處於早期基礎設施的搭建階段,徵信數據缺失帶來了風控難和高成本。相關數據顯示,農村人口有央行徵信的只有25%左右,而進行信用評定的只有18%,大部分農民都是徵信白戶,再加上26.6%的互聯網滲透率,導致可參考的風控數據太少,很難對金融需求做出準確的分線控制和風險定價。

如此一來,互金平臺就不得不放下之前互聯網線上輕玩法,雙腳扎進土地裡做起了線下重模式。據瞭解,農分期有近600線下人員,山水普惠也在線下派出1700多人,每個城鎮滿編27人。

和都市裡衣履光鮮的同行不同,這些農村金融從業者往往要頂著太陽踩著泥巴漫山遍野跑穿幾雙鞋:去左鄰右舍打聽口碑,去田間地頭丈量土地,去豬圈數豬。線下門店和人海戰術的打法不可避免抬高了企業的運營成本。

另據網貸之家統計,P2P網貸農村金融業務的平均年化收益率為9.8%左右,平均借款期限為9個月,平均借款金額為18.2萬元。2016年網貸行業平均年化收益率為10.45%,平均借款期限為7.89個月。由此可見,P2P網貸農村金融業務產品的綜合收益率要低於行業平均水平,平均借款期限長於行業平均。

高成本和低收益率的雙重擠壓下,互金平臺的日子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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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下心來做線下的一眾互金玩家又各自摸索出了加盟和直營的不同打法。

加盟模式非常考驗對加盟商的管理能力,而農民金融意識相對單薄,加劇了欺詐壞賬風險。以翼農貸為例,翼農貸這幾年發展迅速,得益於加盟商的機制。

所謂加盟商模式,也稱“熟人”借貸模式,指本地加盟商利用地域優勢,向平臺推薦借款人,翼龍貸平臺方再統一在線上撮合資金。據翼龍貸官方網站數據顯示,截止2017年11月,這家公司的全國加盟商共有1279家,覆蓋了超過全國1000多個區縣。

然而加盟商並非翼農貸子公司,風險難以控制,有可能存在欺詐風險。

近年來,翼龍貸加盟商造假,捲款跑路的事件時有發生。2017年12月21日,中國裁判文書網公佈的裁判文書顯示,翼龍貸石家莊加盟商白玉託涉嫌職務侵佔,利用職務便利,將貸款人償還給公司的錢款截留並侵吞,涉案金額逾570萬元,構成職務侵佔罪,一審被判處有期徒刑10年。

類似這種加盟商的糾紛,翼龍貸在法院的裁判文書就高達51個。

由於風險難控,一些初期採用加盟模式的平臺紛紛解除線下盟商合作,轉而直營自營放貸員模式:平臺自己招收本地人,對其進行專業培訓,讓他成為平臺的放貸員,負責對借款人的線下信用評估。

自營模式讓風險變得相對可控,但換個角度看,直營模式對門店成本、培訓運營、儲備資金和擴張速度都提出了較大挑戰。

短融網創始人兼CEO王坤就曾表示,現在仍處於佈局農村金融的初期,農村金融的反欺詐系統和信用評估系統的搭建和完善,需要墊付鉅額的成本,包括技術成本、管理成本、人力成本,平均每月支出達上千萬元。

鉅額成本支出成為了線下自營模式繞不開的一個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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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來,農村金融還能玩嗎?現實是,農村金融目前仍是一些實力雄厚的產業系、電商系、科技系巨頭們的遊戲。

新希望集團憑藉深耕產業鏈多年的優勢成立互聯網金融平臺“希望金融”,從供應鏈角度切入農村市場。希望金融CEO陳興垚此前在接受相關採訪時表示,依託母公司產業特點,希望金融的業務範圍涵蓋了農業產業鏈金融、農業供應鏈金融、農村消費金融和農業產業支付四大領域。據瞭解,截至發稿前,希望金融累計交易額已突破80億元,註冊用戶超過50萬。

對比起來,缺乏農業產業經驗的互金平臺在農業生產的複雜性面前往往疲於應對。中國地大物博導致了農業生產在作物品種、生產週期、潛在農害等方面的存在較大差異,不同農產品品類的生產模型,可能跨一個省就是天壤之別。對於互金平臺來說,發一個新的品類,需要派大量的人到田間地頭專項摸索一個生產週期,才能摸清門道,而遇到下一個作物品種,就意味著又要從頭開始。

再來看電商系的優勢。阿里、京東等電商巨頭依託自有農村物流體系,積累了大量的農戶消費者購買數據及銷售者和供應商的信用數據,並根據數據優勢建立起各自的信用風控模型從而推進農村金融服務。而用大數據做風控,對缺乏依託渠道、白手起家的互金平臺來講往往玩不起,他們只能採用線下人工徵信的打法。對此信貸行業人士坦言,目前除了類似螞蟻花唄、借唄、京東白條等為數不多的掌握了消費、交易、社交等多維度數據的互聯網巨頭金融產品之外,其他金融機構都不敢也不能完全通過大數據做徵信或者是風控。

除了產業鏈玩家和電商玩家外,大疆也藉助農用無人機切入了農村金融。雷鋒網瞭解到,大疆無人機與眾安保險針對農業無人機聯手,通過機損保險和三者險解決植保無人機售後服務及安全問題,並提供農業植保機分期購機。

顯然,渠道和場景是保證農村金融能夠落地的根本和核心,而這恰好是互金玩家所缺乏的。與那些資金充足、有渠道場景依託、有主營業務盈利支撐的玩家比起來,互金玩家以單一業務模式 all in 農村金融,風險太大。

對缺乏經驗、渠道、場景及其他避險業務的互金玩家來講,農村金融是不是一個真風口就值得深思了,儘管“三農”金融的缺口達3.05萬億元,但這塊需要細嚼慢嚥的肉骨頭對並未做好持久戰準備的互金玩家來說似乎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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