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我和值班護士為他送行

那夜,我和值班護士為他送行

就在那天夜裡,一箇中年男人去世了。

待年輕護士料理完遺體,用幹棉球將所有的孔道如鼻腔、耳道、口腔、肛門緊緊填塞後,我們將逝者挪到了四輪平車上,然後用白布單從頭到腳將他徹底蓋嚴實。

那夜,我和值班護士為他送行

就這樣,我在平車側邊、年輕護士在平車後邊,我們推著平車出了病區,電梯將我們帶到一層,我們接下來出了病房大樓。

深秋的夜晚,冷風撲面,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心也縮了一半似的發緊。

那晚,風高夜黑,飄著零星細雨,已是凌晨1點多鐘,路燈昏暗,通向太平間的路很窄,四周黑幽幽、陰沉沉的,風中的白楊樹在我們頭頂沙沙作響,我們倆一心一意推穩平車,誰也沒有說話,聽得見我們自己略顯碎亂的腳步聲、粗喘的呼吸聲、以及載著逝者的平車軲轆在路面上碾過時發出的嘰哩咕嚕的聲音,十分鐘的路程似乎變得如此遙遠、漫長。

推著推著,突然,車子強烈顛簸了一下,鬧得膽子原本就不大的我心跳加速,心臟在胸腔的心包內強烈撞擊,年輕美麗的護士眼疾手快,趕緊用雙手緊緊扶住平車的邊緣和白布單下的那個身體,以免發生意外情況,如果這樣,對逝者是多麼不敬呀。

“我是第一次,而且還是在午夜送去世的人,心裡還有些發怵呢。”看著動作十分老練又那般鎮定的小護士,我不好意思起來。

“我也沒送過兩、三次的啊。”她回答我。

那夜,我和值班護士為他送行

這之前,我已經從其他同事那裡知道,她是我們科裡幹活最麻利、也是最勇敢和最膽大的護士。

我站在平車旁,我喘了幾口粗氣,逐漸穩定心神,黑暗中,我看見她將平車的後輪小心翼翼避開路面上的坑凹處,推挪到更平坦的地方,然後,我們繼續護送逝者一程,直到他生命最後的一個驛站。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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